第八十三章 初來陰曹地府
好多鏢形大漢站在房間的兩側，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中間大廳坐著一位穿著官服的胖子，不同於其他人，一副笑咪咪的樣子。
這……這難道就是陰朝地府？我顫抖的躲在黑大哥，白大哥的身後。看來我是真的死了。
黑大哥把我往前一揪，力道也許太大了，要不是就是我嚇得站不穩了，一下子跌坐在大廳的地上。
“判官，今天新來的丫頭。”黑大哥恭敬的與那位官大哥說話。
“大老爺，我是不是死了啊，我不能死啊。”我一時也不知道叫這位官大哥什麼，想起那些審理冤案的電視劇，都是叫大老爺的。
“叫什麼大老爺，這是審理陽間陰德的判官。叫判官大人。”白大哥提醒我道。
“判官大人，我不想死……”我略帶哭腔。
“誰也不想死，誰也不想見到我，但是這是每個人的必經路。”判官大人嚴肅起來，不再笑咪咪的。
黑大哥，白大哥遞給鏢形大漢一個折子，轉交給了判官大人。
“判官大人，我們先退下了。”黑大哥，白大哥低頭退下。
“黑大哥，白大哥，你們不要走，你們把我送回去，我不要在這裏。”我伸手去拽白大哥的衣服，明明拽到了，卻什麼也沒有。
“安靜！”判官大人拍了一下戒尺。
我不再說話，我環視周圍，我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等待我的又將是什麼。
“你叫莊鈺？23歲？”判官大人看著折子問我。
“是。”周圍不再像剛來時那樣明亮，慢慢的暗淡下來，隻有判官大人坐的地方，是明亮的，亮的有些刺眼。讓我不能仔細看到判官大人的樣子。
“不對呀,怎麼會是這樣？”判官大人忽然抬頭看向我，我竟有種被光芒射穿的感覺。忽然我的眼睛好疼，睜也睜不開，不住的流眼淚。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判官大人像是看見了什麼在趣的事情一樣，開懷笑起來。
“莊鈺，陽壽已盡，因在陽間留下各種情債，今令你在第八層地獄還債。什麼時候債還滿，什麼時候進入輪回。”判官大人給我扔下了一個寫滿了符咒的折子。
“判官大人，我沒害過別人，為什麼要我下地獄。我不去——”我把折子給他扔回去。
“放肆！”一個書生模樣的老頭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
“來人，把她帶走，讓她學點規矩。”書生老頭嚴厲的嚇斥我道。
我就被幾個鏢形大漢帶走了，出了這間大廳。
“啊！”我的胳脯被一個滿臉是血的老婦人抓住，她的手指細長的過份，全是骨頭，我感覺我要被她抓爛了。
鏢形大哥一抬腳把她踹向一邊。“在人間你可以做惡，在這裏可不容你放肆。”
老婦人被踹了一腳，蜷縮到了牆邊，我才看清，她是戴著腳鐐的。
走著走著，身邊的小鬼小怪漸漸多了起來，但這些小鬼小怪多半被鎖著，或是被折磨的不成鬼形。
難道我也要接受懲罰，變成和他們一樣嗎？
“大哥，大哥，我不想去了，你們放了我好嗎？我求求你們。”我嚇得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
鏢形大哥並不理會我，隻是加快了腳步，我隻有硬著頭皮跟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邊嚇人的鬼怪少了起來，淒厲的叫聲也慢慢消失了。我們來到了一個農場一樣的地方。
這裏的小鬼還能有點鬼樣，至少衣服遮體，沒有滿臉鮮血，也沒有被鎖住。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我的陰德還是積了不少的，不用受刑了。
“錦夜大人，今天又來了個好哭鬼。”鏢形大哥對著高處背對著我的身影說道。
“錦夜大人？錦夜……”我一下子蹦了起來。
那位穿著紫色官服的大人轉過身來，我定睛一看，可不嘛，這不是那個救我千百次，虐我不眨眼的錦夜嗎。
“錦夜，是我！錦夜……”我竟忘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竟高興起來。朝中有人好辦事。我這回不用受苦了，說不定還能送我回到姐姐身邊。
“我知道了，帶下去吧。”錦夜沒有看我，對身邊的待衛說道。
我忽然想起來了，我和他分手了，我們有好久沒見了。難道他不認識我了。折騰了一天，我也累死了。好在在錦夜手下，我的心多少安定了不少。
我跟著錦夜的待衛下去了。那個待衛怎麼這麼眼熟呢，看我的時候還笑嗬嗬的。
“啊，你是吊死鬼？怎麼變樣了？”我這一天哪，是遇到了多少讓人崩潰的事。換做別人，心髒都受不了，好在我年輕。
“小鈺姑娘，我怎麼也是血眼冥神的貼身待衛，再是吊死的樣子，豈不是沒有威嚴。”吊死鬼看見我，很是高興。
“吊死鬼，你告訴我，我真的死了嗎？”我還是不相信我已經死了。
“小鈺姑娘，這我也說不好，我們這裏的人都是來還陽間的債的，有的還完了能重新投胎，有人永世也還不完。”
“啊？”我頓時眼前一黑。
“小鈺姑娘，你今天先休息吧，明天開始就要幹活了。這裏的日子雖然很苦，但比較其他層的地獄算是不錯的了。”吊死鬼試圖安慰我道。
“還有小鈺姑娘，你是被誰害死的？”
“我也不知道，我隻記得我去效區拜訪客戶，然後怎麼樣了，我就記不清了。”曆經了這一天的奔波，我的頭昏昏沉沉的。
“我們會查清楚的，小鈺姑娘，你先休息吧。”吊死鬼安頓好了我，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現在再查清楚真相到底還有什麼意義，我可以起死回生嗎？我莊鈺就要在這陰曹地府做一輩子農活嗎？
先不想了，頭疼。
我爬上那個草席子，也就是我的床，酣睡了起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也許是白天經的事情太多，竟接連做起夢來。
先是我陷入火海，錦夜見死不救，隻是冷漠的看著。任我嘶心裂肺的呼喊也無動於衷。再又是碰見的那個渾身是血的老太太，伸著骨節分明如爪子般的手，要我還她命來。
雖然噩夢連連，可我並未醒來。
直到第二天，一個大腹便便的穿著官服的男人站在了我的麵前。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我望著這個奇裝怪服的男人，心裏還怪著姐姐什麼人都放進來。
“莊鈺是吧，你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還做夢呢？”胖男人一臉嚴肅。
“去登個記，換好衣服，來養豬場報到。”
“養……豬……場。”我被安排去養豬？我莊鈺一個纖纖玉指的女子?
胖男人並不理會我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扔下了一套灰色粗布衣裳轉身走了。
這是人穿的衣服啊？哦，不，我現在是鬼了，這是鬼穿的衣服啊？
我不情不願的換好衣服，按照吩咐去登記。看來錦夜與吊死鬼並沒有給我開綠燈啊，還真是大公無私啊。
前麵好多人都在登記，我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坐在地上，吸根草玩。
原來每天都有這麼多人死去。這還僅僅是一層地獄，他們有的哭爹喊娘的，有的低頭咒罵的，還有個挺樂觀的男孩，看年紀比我小不了幾歲，正在給煩鬧的人群講故事。具體講的什麼我聽不見，我也不想去聽。
人群逐漸散去，終於看見登記的人了，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身板挺直的坐在案頭後麵。衣服雖與我的無異，卻給人一種端莊嚴謹的感覺。
“小姑娘，該你了。”白發老太太不苟言笑。
“奶奶，你在這裏呆了很久了嗎？”不知為什麼，我對這個老太太印象不壞。
“什麼名字？什麼時辰生人？幾時幾日來到此地？”老太太並不答理我。
“莊鈺，1993年3月3日出生，昨天來的這裏。”我心不在蔫的回答。
老太太眼中忽然現出光茫，但轉瞬就消失了。這個奇怪的老太太。
“沒別的事我可走了。”我緊緊這身不合身的粗布衣服。
“莊鈺，來到這裏，就老老實實的幹活，這是你的宿命。”老太太目光如炬。
“哦。”我的宿命就是年紀輕輕的來到陰曹地府受罪？
我晃晃悠悠的來到了傳說中的養豬場，我也來看看這陰曹地府的豬有沒有人間的豬肥。我不看還好，一看就跌坐在了地上，這豬竟然有張人臉。
“新來的，說你呢，磨磨蹭蹭的幹什麼？”一個瘦得快脫相的鬼說道。
不用問也知道，此人就是我們的監工。
麵無三兩肉，此人必難鬥。一臉尖酸相的監工。
我沒有多說什麼，昨天遇到錦夜與吊死鬼的安心早已蕩然無存。我還是本本份份的贖罪吧，話說我在人間是害了誰呢，讓我贖罪。
我加入眾鬼之中，開始了第一天的工作。
我因為是新來的，工作也很簡單，清理豬圈。
後來聽早些來的鬼說，這些豬都是十分罪惡的人，生生世世化為豬形，被陰間的鬼怪食用。但我覺得不公平，我們這些沒做惡的人要伺候它們，讓它吃，讓它睡，還有我，要打掃它們睡覺的地方。這算懲罰嗎？
“那你來做它們啊。”身邊的一個鬼看出了我的想法。
“不不不，我還是願意幹活的。”我趕緊更正道，生怕真的要我做豬呢。
我終於明白，辛苦並不能懲罰一個人，毫無希望的過活才是對人最大的懲罰。
這些豬人在一個巨大的豬圈，睡覺的地方是一個個小的隔間，很小，僅僅夠躺下。原來陰間也是寸土寸金啊。
我挽起袖子，拾掇起豬人的糞便。一坨一坨的棕色物體，散發著不明氣味。我都快把昨天吃的早餐吐出來了。吐得我眼淚橫流。
“戴著它吧。”是昨天的那個登記的白發奶奶。白發奶奶遞過來一塊口罩似的布。
我係在頭上，空氣終於沒那麼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