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你煩不煩

季驍出來的時候,沈京墨果然還在剛才的位置站著,雙手插兜,一如當年的帥氣,好看——

“大部長,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他說著,白浴巾擦著頭發。

沈京墨看著他,看著換好幹淨白浴袍的他,明顯比剛才要順眼的多,淡淡的嗯了一聲後,真就這麼站著,討論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找了他,他和你說了?還是那個臭小子。”

論理,江煜城不是會把這件事亂說的人,哪怕是季驍。

季驍聽到臭小子三個字,腦海裏倏的劃過去武小昭三個字,大概知道陳暖陽是從哪裏知道的了。

“你沈大部長到局裏,單是這張臉,就有很大知名度。說吧!你打算讓我做什麼。”

無疑,沈京墨深夜造訪,肯定是有想法。

季驍洗的有些暈,倒了一杯水正喝著,聽沈京墨少有的說出否定的話來,“這件事我沒辦法解決,找你是想讓你出麵,讓那個姓陳的女奸細——攔住他,或者睡了他。”

“噗!咳咳咳咳咳……”季驍真不該喝這杯水!他噴了沈京墨一身,沈京墨躲閃不及,臉都黑了,“季驍!”

“不是……睡了他是什麼情況?”

雖然季驍心裏有過陳暖陽和江煜城在一起的這種想法,但是也僅限於摟摟抱抱,陳暖陽現在這種狀態能親親一件事天大的喜訊,算是江煜城厲害,讓她主動睡了江煜城……想都別想!

“嗯,我今天對他說了,要麼留個種給我,要麼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沈京墨麵無表情的說著,季驍是真心佩服了他,“虧你想得出來,但這不可能!你就等著他從你屍體上踏過去……沒別的事,我要睡覺了,不送!”

話說完,電話忽然又“嗡——嗡——”的響。

季驍這心裏一驚,立刻低頭看,然後在看見陳暖陽三個字的時候,直接就往外走:“不送啊,我接電話去了。”

他說完,沈京墨眸色一沉,“我不走,等你回來,還有事說。”

季驍走動的腳步一頓,然後沒搭理他,往陽台走了——

“小陽陽,還有什麼事嗎?”

季驍說的時候,對麵走廊的鏡子上反射出他剛洗過澡的臉,白皙的……花花公子臉。

可惜了,花花公子沒有一顆花花的心。

“嗯?怎麼不說話。”發覺陳暖陽那邊兒沒有聲音,季驍聲音隱隱的有些緊張,而陳暖陽 稍稍猶豫,決定坦白一切:“我就是想跟你坦白,我剛才騙了你。”

季驍一怔,故作不知的:“什麼騙了我?”

陳暖陽抿唇,直接道:“季師兄,你就別裝了,剛才你一定是發現我在套話……”陳暖陽多聰明,憑借蛛絲馬跡和超強記憶愣是把倆人對話給寫下來,然後發現自己行跡敗露,於是乖乖過來坦白。

季驍苦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小師妹……”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麼?明明愛她到骨髓這件事,她可一直沒發現!

“嗯,師兄,麻煩你把真相告訴我,可以嗎。”電話裏陳暖陽再度說的時候,季驍喉結滾滾,在陽台上吹著冷風,思緒很清明,心裏是猶豫著該不該說,可是那嘴上半點沒有猶豫!

他直接道:“當然可以,師兄什麼時候騙過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去‘無’字界那件事的確不重要,等他要去的時候,我會主動找你,和你一起阻攔。”

說著季驍朝關閉的陽台門看了看,因為看到了沈京墨,也想到了剛才沈京墨說的破方法——

睡了江煜城,懷孕生兒子。

這個方法他是絕對不會跟陳暖陽說的。

什麼玩意啊?

這出方法的人腦子裏塞什麼了?

他平時作為大警監就這樣管教警察們?

沈京墨並未走,就在陽台門外,那一道修長的人影倒映在陽台的毛玻璃門上,要不是季驍熟悉備至那影子,這大半夜的,驀然有個影子在客廳裏頭,還真是嚇人!

電話裏陳暖陽就哦了一聲,好半天沒說話,季驍不得不又問她:“嗯……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一起問。”

說完,季驍真覺得自己好賤。

別人都是口是心非,他這裏恰恰相反……

心裏說著不能說,可是身體已經不受控製的說出來。

這種口不對心,怕也是史無前例。

陳暖陽在寫紙條,既然已經坦白,所以她根本不和他客套,刷刷的寫好了自己要問的,直接讀出來:“那我就說了——

第一,江家出過什麼事;

第二,江煜城上次的傷是怎麼來的,是不是和那個佛無有關;

第三,沈京墨和江煜城什麼關係。”

季驍一愣,幾乎能想得到她這老半天幹什麼去了,也許是著筆寫要點了,這是她經常做的事。

好的吧!他歎口氣,然後沒有瞞著她任何,娓娓說道——

“第一,江家的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暫能告訴你的就是他父母死於非命,而他父母的死跟S組背後的凶犯有關係;

第二,他的傷是在打擂台時留下,那個擂台除了‘佛無’,還有很多的品級,江煜城現在所在的佛字輩是倒數第二層,無字界是最高的境界,他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找到的消息,想在那裏尋找殺死父母的凶手;

第三,沈京墨和他是朋友。”

說到最後,季驍有點奇怪,奇怪為什麼會這麼問,而這次怕他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陳暖陽是擔心江煜城不是GAY,而是雙……

雙,雙性戀的代名詞。

前麵的事情,陳暖陽其實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並不意外,還是擔心這個“雙”,所以——

“關係很好麼。”

季驍蹙眉,第一次不了解她詢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如實道:“還行,上次你在張家港市,沒聽說麼?”

陳暖陽這詢問“聽說什麼”時,忽然聽到電話那邊兒“咕嚕嚕”的一聲像是玻璃門滑動,下一秒,忽然電話就掛了,嘟嘟的忙音讓她一怔,“是又出什麼事了?”

她說著,但想到季驍在家,而且……他都那麼大的人,她亂關心什麼,遂把電話放下。

在季驍方才一字一句說下來的時候,陳暖陽是靠在車邊兒的。

夜色中他吹著風,聲音看似漫不經心和淡漠,但是隨著他每說一句,她的腳就越發沉重,雙腿如若灌鉛,因為忽然發現江煜城原來痛苦的不比自己少。

不由得想起來昨天一幕幕,有關於江煜城父母的忌日,有關於江煜城的傷,她好像是越來越了解他,也是了解之後,陳暖陽對他會議上的針鋒相對以及冷漠,有了些許的理解,甚至推己及人,陳暖陽覺得他或許也察覺到了這案跟S組背後有關,但是,也沒和自己說!

他們,終究還是一類人。

季家——

“你幹什麼!煩不煩!”

當沈京墨推門把電話瞬間奪走的時候,季驍快氣死,他就不能好好的讓自己聊幾句!

沈京墨用他那雙和他名字一樣濃黑的眼眸盯著他,“我不煩,但我知道你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