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裏爾轉頭看向了我,然後做了一個打招呼的動作,是啊,是我。
我快步湊了過去:“你們……這是要開打?”
“打架可以先放一放,那個太沒用了”
張道陵說著話,衝著芬裏爾伸出了手:“認識一下,在下張道陵。”
芬裏爾挑了挑眉,也伸出了手:“久仰大名,在下芬裏爾。”
“嗬,這次來此,主要是為了一件事情。”
“但說無妨,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為什麼要偽造聖器?”
“……”
芬裏爾沉默了很久。
最後他抬頭看著張道陵:“你這個問題,讓我很難回答。”
“很難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了。”張道陵伸手,一柄飛劍越空而出,“傳說中的狼王,我早就想要挑戰一下了。”
芬裏爾身上穿著的長袍隨風抖動著,他看著張道陵,良久後說道:“根據Wolf傳遞回來的消息,你應該是個謹慎的人。像這種一語不合直接開打……不是你的作風吧?”
“當然不是。隻不過最近的心情有些煩躁,如果不發泄一下……”張道陵的手不停,飛劍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又一個圖案,像是什麼符咒一樣,“我會憋死的。”
隨著這一聲落下,張道陵直接衝上,飛劍劃出的圖案在此時顯現,其中有無數柄飛劍噴射而出,各式各樣,暴風驟雨一般的砸向了芬裏爾。
芬裏爾略微後退半步,又向左半步,一點一點的移動,躲過飛射過來的飛劍。
他的步伐很精妙——雖然我看不懂其中的道道,但是我看得清楚的是,沒有一柄飛劍擊中了他。
不多時,地上一片長劍將芬裏爾包圍,而芬裏爾渾身上下卻絲毫無傷。
“你這果真是發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芬裏爾笑道。
張道陵的手一揮,原本劃圖案的那柄飛劍又飛了回來:“是啊,沒有技術含量……”
他的話沒有說完,地上的飛劍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紛紛抖動了起來下一刻,飛劍突然淩空而起,滿天的劍雨包圍著正中間的芬裏爾,從四麵八方同時落下。
一時之間,我甚至都看不到芬裏爾的身影了。
我的心提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想要攔住張道陵。
然而還沒等我有動作,飛劍就全部飛落了。
劍落,激起一片塵土。
而等到塵埃落定,其中卻空無一人。
“你怎麼了?”
我呆呆的看著出現在張道陵身後的芬裏爾,聽到他如此問道。
張道陵沒有回頭,看著滿地的飛劍:“我在實驗你的態度。”
“哦?”
“避而不戰,避而不退,你在逃避,你不想攙和進來,對吧。”
芬裏爾忽然笑了起來:“不愧是張天師。”
他笑了沒有一半,左手卻突的揚起,手中一塊漆黑的石頭,像是遠古時期原始人使用的石矛一般,刺向了張道陵的後背。
這一下太過突然,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直到張道陵……
煙消雲散。
“所以我最煩你這種會偽裝的人了。”
張道陵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他緩步走到了我的身前,看著芬裏爾說道。
芬裏爾轉身正對著他:“所謂兵不厭詐,你這不是也來詐我嗎?”
“既然如此,廢話少說。”
張道陵拍了拍手,金子和樊噲走了上來。
金子身上罕見的冒起了火焰,而樊噲此時更是將一身保鏢的西裝震碎,裏麵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穿的戰甲,手中的弓箭拉緊,瞄著芬裏爾。
“三打一嗎?”
芬裏爾輕笑。
張道陵看著他,搖了搖頭:“二打一。”
話畢,樊噲手中的弓弦一鬆,空氣一陣震顫,芬裏爾微微側頭,鬢角的長發卻被勁風吹斷了幾根。
而就在他這一側頭的功夫,金子身上的火焰已經衝天而起,像是一隻巨大的火鳥在天空中盤旋,一瞬後便擰身衝下,夾帶著燙天的火焰,席卷向了芬裏爾。
芬裏爾手中的石頭此時忽然迎風而漲,從一個矛尖長成了一杆真真正正的石矛,隻不過這杆石矛卻絲毫不簡陋,相反,黑色的石矛竟然給了我一種美麗的感覺。
他將石矛一橫,擋在了身前,頭發慢慢變長,臉也漸漸拉伸,仰天狼嚎一聲,整個人都化成了一頭站著的狼。
砰!
轟!
火鳥的頭與石矛相撞,芬裏爾石矛一揮,將火鳥從正中間劈開。
我卻沒有感到絲毫的輕鬆。
因為我能夠看到火鳥後麵的東西。
樊噲。
樊噲的大弓此時滿滿的拉起,而他整個人也是貼近了芬裏爾,強大的氣勁在弓上流轉,即便是我都能夠感受的到。
“滅殺!”
樊噲手指鬆開,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一下,下一刻,一聲爆響震顫耳膜。
芬裏爾怒吼一聲,手中的石矛豎起,向前一點:“利齒,吞噬!”
石矛的尖端,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樊噲的箭矢砸在了石矛的尖端上,竟然開始緩緩消失。
“芬裏爾的利齒,果然是好東西。”
張道陵摸著下巴說道。
我看著戰局:“誰會贏啊?”
“誰贏你才會開心呢?”
張道陵反問道。
我一愣。
是啊,誰贏我才會開心?
芬裏爾的為人我是知道的,可以說就是個好人——無非是行事有些古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他輸了,那麼我……
而金子和樊噲更是這幾日一同渡過難關的夥伴,更是自己人,我根本就沒有盼著他們輸的理由。
“所以,看著吧,這是一場沒有輸贏的戰鬥。”張道陵如此說道。
我看著此時戰得膠著的三人,疑惑道:“沒有輸贏?為什麼?”
“因為這場戰鬥不需要輸贏。”
“那……那還打什麼啊?而且,沒有輸贏的話,要打到什麼時候啊?”我詫異的問道。
“這場戰鬥是為了某些人打的,而某些人走了,戰鬥就結束了。”
張道陵說的很輕鬆。
我看著周圍,心中相當的疑惑。
某些人……
是什麼人啊。
樊噲此時一個跳躍,半空中弓箭化成了一個巨大的青銅鼎,樊噲雙手舉著鼎,向著地麵的芬裏爾砸了下去。
金子則站在芬裏爾的身後,身旁幾個分身身上也是火焰升騰,一個個看起來都蓄勢待發。
而芬裏爾此時更是誇張。
石矛?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
此時的芬裏爾趴在地上,四肢著地……其實簡單來說,此時的他完完全全就變成一匹狼了。
一匹長相極致猙獰的狼。
血紅的雙目像是死神的凝視,身上的狼毛仿若根根鋼針,狼爪尖利,如同亡者收割生命的鐮刀,牙齒,則是最有力的鍘刀。
它渾身一抖,發出一聲怒吼,似乎準備跳起來硬接下樊噲的一鼎。
然而就在此時,張道陵忽然拍了拍手:“差不多了,人走了。”
啪!
樊噲扛著鼎落回了地上,腳步輕盈;金子的分身瞬間消失,火焰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芬裏爾一秒鍾不到就恢複成了人形,連衣服都沒有變。
“終於走了。”
樊噲長出了口氣,芬裏爾也是揉了揉肩膀。
我呆愣愣的看著,問道:“所以,到底什麼鬼啊……”
張道陵沒有回答我,他看著芬裏爾:“艾琳娜的人,還是該隱的人?”
“……”
“現在還不想說?你何必裝這個君子呢?”
芬裏爾望著天空,最後輕輕說道:“艾琳娜。”
張道陵的眉峰一挑,卻是笑道:“我倒是真沒想到真的會是她。”
“的確,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他們兩個現在穿的是一條褲子,何必再分出彼此呢?”芬裏爾歎了口氣,然後緩緩說道。
“因為雖然走的路是一條,最後的利益卻是兩種,他們未來肯定會衝突,所以現在他們提防彼此,彼此之間都不是一條心。”
芬裏爾皺著眉:“很複雜,我想知道具體發生了點什麼。”
“如你所說,很複雜。”金子走了過來,“我能看看傳說中的滅世之狼的狼牙嗎?”
芬裏爾伸出了手,手裏是那塊黑色的石頭。
“這是……狼牙?”
我驚訝的看著石頭,問道。
芬裏爾點了點頭:“是的,不過比起狼牙,我更喜歡叫他利齒。”
“這麼說來,北歐的傳說也是貨真價實的嘍?”金子看了兩眼後問道。
“嗯,差不多吧。”
張道陵看著芬裏爾,凝眸,嚴肅的問道:“現在架也打了,我就是要問問你,偽造聖器是艾琳娜的意思吧,她的目的呢?”
芬裏爾攤手:“的確,是艾琳娜讓我去偽造聖器的,但是說實話,真正要求偽造的人是不是她還有待定論,萬一她是被該隱給唆使的呢?”
“你這麼維護她?維護艾琳娜,維護一個吸血鬼?”尹落英突然插了一句。
芬裏爾一滯,最後緩緩點頭。
“你該不會……喜歡她吧?”
我聞言也開始八卦了。
芬裏爾臉上莫名的紅了起來。
“果然……”
見此,我們還能不明白嗎?
張道陵微歎:“真是愛情的力量啊……不過你喜歡一個有夫之婦,好嗎?”
“文森特死了那麼多年了,又能如何?”
“如果,他能複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