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
錦衣金子分身中的一個拍了拍手，原本緩慢的增速瞬間加快了數十倍，雖然依舊還是一個一個金子衝上去，但是在我看來，每一次都像是同時衝出數十個。
而且這個速度，還在不斷加快。
半空中的畢方鳥對著驟然加快的速度看起來有些招架不住了，身上的火焰環繞，卻總是被分身趁虛而入，拳掌腿腳驟雨般的砸在了畢方鳥的身上。
而分身衝上去的速度，卻還在加快，還在加快，還在加快……
還在……
加快！
滿天人影。
無數的錦衣金子的分身衝到了畢方的身側，依舊是一個一個衝的，但是速度快到讓人難以想象。
畢方完全被包圍，從我這個角度幾乎都看不到它的影子了。
火焰？
對付一個兩個或許有用，但是麵對這麼多……
別撲滅還差不多。
我眯著眼，這沙漠中雖然沒有太陽，但是天空亮度還是有的，而且天上沒有雲彩，直接直視天空還是會刺得眼睛疼。
“難道……他是真的？”
我不由得懷疑其自己第一個推論的正確程度。
單從看來，似乎並非不可能。
但是……
我之前的可是認認真真的想過第二個推論的可能性的，幾乎為零啊。
如果在我身旁的金子是假的……如果他是假的……
那麼幻鏡怎麼來的？他又是怎麼了解到畢方的？
從那個錦衣金子的反應來看，我身旁的金子變得就是畢方無疑。
如果我相信錦衣金子，就代表我也相信了這個畢方是真的。而如果我身旁這個金子不是真的金子，他又怎麼能變成真的畢方呢？而如果我身旁的金子就是真的，我又怎麼能夠相信錦衣金子呢？
這一切，猶如一個逃不出去的死循環。
不，不對。
肯定還有什麼我忽略的。
錦衣金子也好，這個化成畢方的金子也好。
一定有什麼被我忽略的東西，是確定真假的關鍵。
至少也是一個幫助我找到關鍵的線索。
半空中的錦衣金子和畢方還在纏鬥著，我總有一種感覺，錦衣金子沒有用全力，絕對沒有。
他似乎……隻是在逗弄那個畢方。
這讓我更加確定，錦衣金子是真的。
但是，也讓我更加懷疑。
他越真，就越假。
那個畢方，亦如是。
越真，就越假。
因為這個錦衣金子越真，就證明我之前的推論越不可能，而推論越是不可能出現，這個金子也就越發的假。
畢方同樣如此。
其實此時，雙方的真假倒是不那麼重要了。
之前我希望找出真假，是因為我相用魂戒幫助真的打敗假的。
現在……
我望著天上的一片人海，吞了口唾沫。
就此時來說，真的贏了我也就脫險了，假的贏了我陪真的一起死，過程真的沒有我什麼事兒了——結局也是看它們兩個人的結局。
但是，我還是想找到誰真誰假。
我想要知道，我究竟是漏算了什麼。
我的能力我知道，打架我連白沐都打不過，可能尹落英都能收拾我。手裏的聖器也隻有一個魂戒，使用的條件還頗多。剩下還能用的，就是我的腦子了。
肯定是不如張道陵的，但是我也希望能夠不斷的進步。
這麼多次的穿越時空，這麼多次的靈異事件，我早已經不再是那個被王雯雯一個小小校霸欺負的不要不要的軟妹子了。至少智商，還是漲了的。
張道陵……
如果是張道陵，他現在會怎麼想呢？
那個運籌帷幄，把一切都提前算好的男人。
如果是他遇到這種情況，他會相信誰？
是相信不論怎麼想都應該是真的的我身旁的金子，還是相信雖然找不到任何可相信的證據，憑直覺認為是真實的的錦衣金子呢？
我忽然苦笑了一下。
抬頭望著漫天的人影，一個剛剛想起，卻不算成熟的想法逐漸完善著。
如果是張道陵的話，如果是他……
肯定會想到的吧。
這一步……
不得不說，我現在這個敵人著實比我厲害。單從腦子上來說，是這樣的。
隻可惜，現在，我想到了……
有時候直覺不一定對，但是有時候，直覺才是最對的。
是吧，金子……
我抬頭，微笑著看著漫天的錦衣金子的分身。
砰！
畢方巨大的身軀從天空中墜落而下，激起了一陣陣沙塵。
待到沙塵落定，滿天的人影逐漸合而為一，錦衣金子從天上緩緩落下，沒有帶起沙漠一絲的波動。
“你，太弱了。”
錦衣金子又開始緩步向前走，一步，兩步，三步。
每一步的腳印上，都有巨大的火鳥振翅欲飛。
一步一步，加上之前所走的，形成了一大片火鳥的海洋。
“救……救我……音音！”
塵埃落定，那個畢方縮成了人形，痛苦地站起身，一手捂著胸口，一手伸向了我。
此時的他嘴角淌著鮮血，身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捂著胸口的手臂變得有些畸形，顯然已經斷掉了。臉上更是淒慘，鼻血長流不說，一隻眼睛已經腫的睜不開了。
我向他那邊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的。
路過錦衣金子的身邊，他笑著，沒有阻攔我。
我偏過頭，在另一個金子看不見的角度，衝著錦衣金子微微一笑。
錦衣金子的笑容更加燦爛，他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我轉過了頭，朝著那個渾身衣服破碎，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金子走了過去。
一邊走，我一邊換上了一副悲痛的表情。
“金子，金子，你沒事吧。”
我扶著金子的胳膊，表情那叫一個同情。
嘴角還留著鮮血的金子忽然微微笑了起來，雙眼中的瞳孔S豎起如同貓眼，變得極為詭異。
他的手瞬間揚起，原本像是斷掉的胳膊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圈住了我的脖子，我的頭被勒的不得不向後仰去。
好痛……
我不是沒有防備的，但是這麼一下的力道不是防備就能夠削弱的。
“啊……”
聲音也開始有些幹澀沙啞了，簡直相當的難聽。
但是，這樣正好。
“金子，你……你做什麼……”
我雙手鉗著他的胳膊，擺出一副努力擺開他的手的模樣。
那個金子的嘴角翹起：“金子？不好意思，你……”
他的臉漸漸變形，變得詭異而又恐怖。
嘴角咧到了耳朵根，雙耳變得尖利無比，頭發漸漸脫落，皮膚變得暗淡無光，仿佛是來自於地獄的惡魔。
尤其是他背後生出一雙肉翅，更像是惡魔。
“你認錯人了！”
他手上的肌肉暴漲，勒的我頭都一陣陣迷糊。
那邊的錦衣金子冷聲道：“放開她，饒你一命！”
“嗬，別逗了，我可沒有之前的幾個那麼幼稚。你不會不知道，出去的關鍵就是殺掉我，而這個女人是我現在唯一的保護屏障，如果把她還給你，想必我會死無葬身之地吧。”
“其實吧……”錦衣金子撓了撓頭，笑了笑，“你現在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聞言，我的嘴角勾起了笑意。
“3，2，1……”
轟！
由魂戒牽引的靈魂撞擊向了這個鉗著我的假金子。
假金子手上力道一鬆，我跌到了地上。
錦衣金子瞬間就到了我的身邊，然後抱起了我，又返回了原來的地方。
“你……你……”
假金子整個跪倒在了地上，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微微抬頭，皺著眉咬著牙看向了我：“你早就瞄準我了，是嗎……”
“是啊。”
我笑了笑：“我隻是，報仇而已……”
假金子咬著牙：“我倒是好奇了……噗……你，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假的的，我應該演的……天衣無縫吧？”
“我也很好奇啊，被魂戒殺了，居然沒有死。”
假金子冷冷的笑了出來：“因為我，有兩個靈魂啊……”
錦衣金子看著他：“果然是融靈，你的主人是個什麼人！”
“我的主人？相當厲害啊……”
假金子此時已經緩緩站了起來，笑著看想了我：“雖然損失了一個靈魂，但是現在你已經暴露了，別想再用魂戒攻擊到我了……”
“是嗎……”
我皺了皺眉。
兩個靈魂啊。
雖然現在是了結了一個靈魂，但是對方還尚有餘力。
最恐怖的，還是他背後的主人。
“了結了一個就可以了，”錦衣金子笑了笑，掌中的火焰升騰而起，“另一個，就讓我來淨化吧！”
化作惡魔的假金子獰笑著，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大言不慚……”
此時的他說話聲都變得奇怪了，像是有回聲一樣。
“是不是大言不慚，稍後你就知道了。”
“嗬，我還不想和你打，我還想要知道我有什麼破綻。”
假金子問話的時候看向了我。
我攤了攤手：“這個嘛……我還是多想想再告訴你吧，在這之前，你可以再打一架，和真正的金子打一架。”
“嘁，之前不是打過了嗎？”
錦衣金子笑了：“打過了？你以為，我出手了嗎？”
錦衣金子優雅的伸出了一隻手，身後腳印上的火鳥全都啼叫一聲。
火鳥掙脫了束縛的鎖鏈，帶著長長的火焰尾，一隻隻飛向了天際。
天空中火焰繚繞翻飛，絢麗仿若煙花一般。
這種場麵，令我震撼。
而這種能夠令我震撼的戰鬥場麵，之前隻出現過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