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張道陵是沒有給我安排什麼工作,但是我覺得這樣反倒更好,因為如果一個不小心,他給我的任務沒有完成好,從而影響了大局,那就真的坑了。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我可不想做那隻挖穴的螞蟻。
相比之下,安安全全的窩在安全的地方……貌似沒有什麼不好的。畢竟我也幫不上大忙。
從這一點看來,我和張璃不一樣。張璃來就是為了幫張道陵的,我來隻是為了找到白沐夜沐的。
雖然幫助張道陵的最終目的就是找到白沐夜沐,但是如果我不能夠幫上忙的話,那麼我安安分分的呆在酒店也是在幫助張道陵,幫助他省心些。
抱著夜沐,摸了摸他的傷口,我忽然問道:
“那個……剛才那個中年人是誰?”
看起來張道陵和那個人挺熟啊,至少能說上話。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該隱。”
張道陵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的心,停跳了一下。
換做一個多月前,我對於該隱的了解可能還少之又少。
但是現在,我早就不是吳下阿蒙。
該隱是個什麼人物,我在詢問和耳濡目染中也早就知道了。
血族的先祖。
一個活了上萬年,年齡比張道陵還要大十倍的真真正正的老妖怪。
剛才……竟然是他?
我竟然看見了傳說中的血族的先祖?!
我竟然……還被他給踩了?!
“……”
想到被踩,我就有些惱火,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和泥土:“該死的,將來讓我抓住機會,我也要踩他。”
“機會?我可不覺得這世界上有什麼樣的機會可以讓該隱這種老怪物被你踩在腳下。”
張道陵適時的潑了一瓢冷水。
我的興致倒是沒怎麼減少,本來我也沒打算一定要去反踩回來,隻是心裏想一下罷了。
意淫嗎,也就是想想了。
看著張道陵背起了夜沐,我忽然說道:“一定……能救回來的,對嗎?”
張道陵的身形一滯,隨後他點了點頭:“當然了,即便你不說,我也會救他回來。”
“哪怕,隻是為了我自己……”
張道陵說著,背起夜沐,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我怎敢隨便落後,急忙幾步跟了上去。
張道陵似乎是在等我,他走的很慢,我們一起走出了樹林。
在樹林外,他的車停在那裏,將夜沐放到了車上後,張道陵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了。怎麼?回去嗎?”
聽到他說時間,我這才想起了我手機上的那被調整過的日期,於是接過了他的手機看了看。
果然,我手機上的日期與正確的日期相距甚遠。
我果然隻是昏迷了一天。
隻不過……夜沐修改日期的時間究竟是什麼?
他到底是不是想要真心救我呢?
我看著車上的夜沐,心中百感交集。
隻能等著了,等著靈杖,等著他再一次醒來。
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張道陵說這裏距離我們去的偽三眼泉有些遠,甚至距離城市都很遠,如果不著急的話,在這裏休息休息也未嚐不可。
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張道陵都不著急,我著什麼急。反正我也就是個打醬油的。
張道陵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又要走進樹林。
我現在哪裏還敢一個人呆著,急忙跟了上去:“你要做什麼?”
“弄點吃的,你很久沒吃了吧?”
張道陵問道。
我趕忙拉住他:“不用不用,不久之前已經吃了,你放心,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就好。”
之前的的確確是吃了夜沐給我的烤肉了,雖然很難吃,但是肚子裏也有了食物了。
而且就算是沒有,我也不會放任張道陵進樹林的。
我當然不是擔心張道陵會出什麼事情,我就是害怕我自己守在車旁會不會再遇到什麼襲擊。
該隱給我的打擊太大了。
我原本隻以為世界上有兩種人。
一種有靈魂,魂戒可以秒殺,那樣我基本上不用太擔心。
一種沒有靈魂,魂戒毛用都沒有,那樣我就算是擔心也沒什麼用。
現在,我卻發現了第三種人。
就像是該隱一樣。
有靈魂,但是你根本無法去攻擊。
即便是攻擊了,也打不中。
這是實力上的差距,最直觀的差距。
所以,我害怕了。
不論是遇到第二種還是第三種,我的結局都隻有一個,死掉。
雖然覺得活著挺累的,但是那就是生活,動不動的就死翹翹,可不是什麼好玩的。
即便是有靈杖,即便是可以複活,我覺得也必須要惜命。
因為指不定什麼時候,靈杖就不管用了。
打心底裏,我還是覺得不能太過於依賴靈杖。
靈杖雖然是血族十三聖器之一,但是我並不覺得它複活的能力可以無限使用。否則死了就複活,死了就複活,那豈不是永遠都不會死了?就連魂戒都有限製,靈杖會沒有?
更何況現在靈杖還在人家該隱的手裏呢,我連搶過來的資格都沒有,如果沒有靈杖的話,什麼複活都是紙上談兵的高談闊論,毫無實際意義。
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張道陵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樣,搖頭道:“我當然會想辦法保護你的,你放心。”
我連連擺手:“不,你誤會了,我是的的確確吃過了。”
張道陵不置可否的笑笑,坐回了車裏,打開了車載空調。
這裏是湘西,這裏剛剛下過雨,沒錯。
但是,這更改不了另外一個事實。
現在是七月,現在是正午。
大中午的,隻要不是真的正在下雨,那溫度高一點也算是正常吧。
所以在高溫下躲進車裏開空調也是應該的吧……
我們走的時候,已經快三點不到了。
這休息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張道陵講了很多東西。
比如靈杖複活的條件。
比如什麼是剝離。
比如白沐和夜沐究竟是怎麼回事。
再比如……
越說道後麵我就越尷尬,因為我聽不懂了。
用的術語越來越多,我聽不懂的詞語也就越來越多。
以至於到最後張道陵說了這麼多,我覺得有用的也隻有幾個。
比如靈杖複活的條件。
在任何擁有靈魂的生物死亡後,都可以使用靈杖,但是第一,死者死亡時間不能夠超過七天,通俗點兒說,就是需要在頭七之前使用靈杖複活。
而靈杖雖然擁有複活的功能,說白了還是血族的聖器,是屬於血族的,因此第二個使用條件就是體內必須有血族的血統。
我低頭看了看我自己的雙手:“我該不會……”
我就是被靈杖給救活的,這我可不會忘。
我活了這麼大,竟然不知道我自己是吸血鬼……
“放心吧,你當然不是血族了。”
張道陵拍了拍我的肩頭安慰道:“隻不過你和夜沐之間行為親密,所以有所感染,這很正常。”
我挑了挑眉,是這樣嗎?
我總覺得張道陵隱瞞了什麼啊……
但是張道陵想要隱瞞的東西,可就不是我能夠隨隨便便問出來的了。
而剝離,這就是個相當高深的東西了。
也和白沐夜沐共用一個身體有所牽扯。
剝離是個動詞,將夜沐或是白沐的靈魂從身體中分離出來。
如果是簡單的分離,那麼被分離出來的靈魂毫無疑問將會灰飛煙滅。
而夜沐被分離出來,卻找了個載體,另外一具身體。
也就成了現在的他。
我也由此引出了白沐和夜沐的關係這個問題。
張道陵給我的回答倒是相當簡單直白。
伸手,指了指腦袋。
“……”
看到這個動作,我已經習慣了。
於是我也沒有繼續追問這個問題。
準備開車離去,張道陵忽然回頭問道:“我給你的鐲子呢?”
我心下一驚,張道陵這麼問,就證明他肯定發現了我手上的鐲子不見了,而那個鐲子有多麼重要,單是看它和魂戒靈杖這些東西齊名就可見一斑了。
怎麼辦?他會不會因此生氣殺了我?
嗯……殺了我或許有些誇大,但是將那麼強大的東西拱手送人,我覺得張道陵不會給我什麼好臉色。
“嗯……那個……”
我猶豫著,整理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準備盡量描述的清晰一些,簡單一些,好讓張道陵明白我做出將腐鐲送出去的決定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沒想到張道陵此時笑道:“無所謂,一個鐲子而已。”
“一個鐲子……而已?”
我看著張道陵,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張道陵攤了攤手:“就是一個鐲子,沒有什麼稀奇的。”
“可那不是腐鐲嗎?”
我相當詫異。
我是沒有見過腐鐲,我心裏沒有底。
但是金子不一樣啊,他都活了那麼久了,就算是沒見過腐鐲,單純的眼力也是應該有的啊,他應該能夠分辨得出腐鐲和普通的鐲子啊,如果那真的是“一個鐲子而已”的話,我可不覺得金子會和我做交易。
他和我做了交易,也就間接的證明那鐲子的價值了。
“那,應該就是腐鐲吧?”
我最後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與不解,問道。
張道陵點了點頭:“沒錯,就是腐鐲。”
“血族十三聖器之一?”
“嗯。”
“那你為什麼還說他是個‘一個鐲子而已’?”
我疑惑道。
張道陵扭頭看向了我:“那你覺得,它不是鐲子嗎?”
“呃……”
腐鐲腐鐲,它肯定是鐲子無疑,但是……張道陵這個問法算是什麼?
張道陵繼續道:“它就是一個鐲子,除去它身為聖器所擁有的強大的技能,它就是一個普通的鐲子。”
“但是你也說了,那時除去他身為聖器擁有的技能啊……”
腐鐲出去技能後本身是個鐲子,這並沒有錯,但是十三聖器所側重的貌似就是技能和特性吧。比如靈杖的複活,幻鏡的窺探曆史,魂戒的絕對殺傷等等。
每一個技能都堪稱逆天。
結果都熬了張道陵這裏……
怎麼就感覺變得這麼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