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發男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一愣,然後抬起了手,伸手想要將魂戒摘下。
沒有用。
魂戒就像是我手指關節的延伸,別說摘下來了,想要挪動分毫都是天方夜譚。
我攤了攤手,朝著紫發男搖了搖頭。
這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在魂戒剛剛出現在我手上的時候,王雯雯讓我自己摘下魂戒然後上繳,我就沒有摘下來。
我也不怕紫發男有懷疑我是故意表演的,因為他有幻鏡,我心中所想幾乎是實時呈現在他那裏的,我有沒有表演的念頭,他一看便知。
紫發男果然沒有懷疑或是指責,隻是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將魂戒輕鬆摘下。
“你這不是可以摘下來嗎?那為何不要?”
我挑眉。
現在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什麼魂戒,他拿走就拿走唄。
紫發男笑著搖頭,然後將魂戒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唰!
我的左手無名指忽然傳來了微涼的觸感,一看,竟是魂戒回到了我的手上。
而紫發男的手上卻空無一物。
這……
這種情況,王雯雯奪走我的魂戒之後也出現過,我還懷疑是不是她估計把戒指又弄回來故意羞辱我,也懷疑過是不是白沐或是夜沐,但是現在看來……
這戒指本身就有問題啊。
“這魂戒,是那個人送給你的,嗯……或者並不是那個人的本體。但是不管怎麼樣,它已經認定了自己的主人就是你,因此我無法使用。”
紫發男有些無奈:“不然你以為我會不想要。”
“那這腐鐲呢?”
這魂戒……如果不出我所料應該是夜沐給的吧,不是本體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夜沐本人給的?亦或是我猜錯了,送我魂戒的不是夜沐?畢竟魂戒是突然出現的,我也不知道誰給的。
但是腐鐲我還記得清楚,是張道陵送我的。
“腐鐲可以。”
紫發男說著,褪下了我手上的腐鐲,然後撫摸了幾下,忽然將腐鐲按在了一旁的樹上。
嘶嘶……
像是被火點燃灼燒一般的聲音傳來,我驚愕的發現,旁邊那棵大樹在一瞬之間就成了一棵枯萎蔫死的幹枯樹幹。
樹葉都化為了灰燼,掉落在了各處。
包括我的頭上。
“效果還可以。”
紫發男滿意的將腐鐲戴好:“我還以為你會抗拒下,或是和我談談條件呢,沒想到就這麼直接拱手讓給我了。”
我苦笑:“不拱手有用嗎?我打得過你嗎?”
“打不過。”紫發男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很有自知之明。”
“還好吧。其實更多的,我覺得你不會出爾反爾或是殺我。”我說道。
紫發男眼神有些玩味:“怎麼講?”
“你的實力,如果想要殺掉我估計輕而易舉,但是你沒有動手。其實我之前有懷疑,是不是我身上有些你需要的東西,必須我活著或是我親自動手你才能夠取下來,但是看到你輕鬆拿走腐鐲之後,我確定了,不是。”
“也就是說你分明有著殺我的實力,也沒有饒我一命的動機,卻偏偏不殺我。那麼就代表,你這次合作是真心的。不然,大可早早殺了我,不是方便得很?”
紫發男拍了拍手:“嗯,說的不錯,說的我都想殺了你了。”
“嗬嗬。”
我覺得我現在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感覺了。
反正怎麼也打不過你,反正你想殺就殺。
那我為什麼不自大一點兒,得瑟一點兒氣死你不償命呢?
“好吧,作為交換,我告訴你一些事情。不過……你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神秘了,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完全傳送成功,如果失敗……你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無非是丟了個腐鐲而已。”
無非是丟了個腐鐲……
他說話真隨便啊。
雖然我不知道腐鐲的真正作用是什麼,但是能榮登十三聖器之一,能夠和擁有秒殺能力的魂戒,擁有窺探曆史能力的幻鏡和擁有複活能力的靈杖比肩,那能力絕非泛泛。
這人竟然說是無非……
真是……
我正在心裏吐槽呢,紫發男卻忽然道:“反正你也不知道腐鐲的用法和用處,你還有什麼可質疑的?那對你,難道不就是個裝飾嗎?”
我心中無語,總是忘記他有幻鏡這寶貝。
說起來……我怎麼覺得幻鏡有些似曾相識?
我是不是在誰的手裏見過?
想不出來。
“好吧,我把記憶傳給你,頭可能會有些痛,成功或是失敗,我就不能保證了。”
紫發男說著,閉上了眼睛,幻鏡在手中熠熠生輝。
我不知道該保持個什麼姿勢,不知道需不需要閉眼,心裏還在琢磨應該怎麼弄呢。結果這剛思考了一秒鍾,就覺得腦海中轟隆一聲巨響,頭像是裂開了一樣疼痛難忍。
“啊……”
我一聲慘叫,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摔,又牽得我身上舊傷陣陣,但是頭部的疼痛實在是太過於突出,直接掩蓋了身上的疼。
“嘶……啊……”
我雙手捂著頭,差點就要痛的打滾了。
雙目緊閉著,從一片漆黑中,我似乎看到了些什麼東西。
像是一張張畫麵,更像是連起來的小視頻。
但是當我要細看的時候,腦袋的疼痛忽然加劇,我整個人眼前一黑又要暈厥。
就在此時,頭痛忽然一收,腦袋裏那些畫麵全都消失不見,心神一陣輕鬆,全身的疼痛也開始緩解。
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紫發男蹲在我身邊,嘖嘖搖頭:“不行啊……你的體質竟然……我也沒辦法告訴你。不然你真的可能會死的。”
我勉力坐起,看著他:“什麼體質?”
紫發男搖頭不說。
我長歎口氣,心裏竟然覺得習慣了。
不是第一次了。
我很多次問關於我的一些情況,向白沐問過,向夜沐問過,向張道陵尹落英都問過,得到的無非就是手指腦袋這個動作。
不說……
就算了吧。
至少我覺得現在過的也不錯。
其實心境平和下來,再去想想我曾經的平凡的夢想的時候,也就覺得什麼丟失的記憶,什麼穿越時空都是泡影,都無關緊要。
不知道也罷,不知道更好。
我這麼安慰自己。
紫發男從我身邊站起身,然後伸手拉起了我:“不好意思,看來你做了個虧本買賣。你也不用那麼安慰自己,這是我的錯。將來……我會幫你的。”
“嗯……”
“對了,我叫金子。”
紫發男說道。
金子?
我被這個名字雷了一下,這個紫發男怎麼看都是個高大上的人物啊,怎麼叫金子?這麼俗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金子輕咳了一聲。
我也有些尷尬,然後問道:“你是妖怪?”
“嗯,算是個大妖。”
“大妖……怎麼算大妖?張璃算不算?”
金子挑眉:“張璃?那個狐狸嗎?她還差得遠,大妖的話,修行個千八百年就是大妖了。”
“大妖很多嗎?”我疑惑。
張道陵這個散仙才修煉了不過兩千年,如果隨便一隻大妖都修煉了千八百年,那張道陵豈不是會死在幾個大妖的圍攻之下?
金子搖頭:“怎麼會?現在的大妖,存活於世的應該不超過十隻,而且你把散仙想象的太簡單了。”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凝重:“前幾天我見識過了那散仙,他身上的其實,別說是我了,就算是整個華夏所有的大妖聚集起來圍攻,那落敗的一方也隻會是我們,就算是能逃脫,也要死傷過半。這還是在偷襲的前提下。”
“那……不偷襲呢?”
“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金子歎氣。
我心中狂跳。
張道陵的實力竟然強悍到這種地步?!
對於大妖的實力我並沒有個直觀的感受,雖然他一拳就打死了我,但是我估計隨便哪個小妖怪來上一拳頭,握著小身板除了死也沒有別的結局,這不能拿來做參考。
我卻是想起了金子剛才話中的幾個字,問道:“你是說幾天前?你幾天前見過那個散仙?”
我想要知道,究竟是幾天之前。
“你直接說你想要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就好了,一天,你隻昏迷了一天,然後你就醒了。”
金子直接窺探我的內心然後回答了。
回答之後,他卻又說起了他幾天前看到張道陵的經過。
“當時他和一個人類一起來過這裏,他也看到了那棵樹妖,不過還好,他們散仙靠著朝露修煉,不靠這妖露,不然我這可樹妖肯定保不住。他的實力絕對恐怖,幻鏡這種血族的聖器,擁有著近乎絕對成立的判定。比如你的魂戒,能夠幾乎絕對的殺死擁有靈魂的對象,除了某些超強者,強大到靈魂已經可以看作不存在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幻鏡:“我的幻鏡也是如此,除了像你那種複雜到時空錯亂的記憶,一般的記憶都是百分百能夠探尋的,然而那個散仙……我甚至無法用幻鏡鎖定那個散仙。強大已經不能用來形容他了,如果可以,我覺得近乎無敵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挺合適的。”
近乎無敵。
這個評價,我相信是沒有一絲一毫水分的。
因為金子沒有誇讚張道陵的必要,一點兒都沒有。
而由此,我對於張道陵實力的認識更上了一層樓。
張道陵出手的次數並不多,但是每一次都是震撼性的,最近的,就比如他滅殺龍城的那一次。
一個分身就能輕鬆攔住打的張璃四處逃竄的陸平的一拳。
而一招手更是瞬間將龍城切割成碎肉。
更恐怖的是,碎肉連血都沒有流出來。
我壓根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我覺得張道陵是很強的。
但是現在在敵人的口中,我徹底了解了張道陵的實力。
近乎無敵!
我心中感歎著,金子卻是說道:“隻不過……我還看到了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
我心中疑惑,他是說張道陵身旁的白翎嗎?
金子能夠窺探我的想法,他搖頭否認:“不是那個人類,而是另一個氣息和散仙有些相似,卻又遠遠不足的人類。如果讓我用一個詞來評價他的話……”
“什麼?”
“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