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也……”
我有些詫異，張道陵何許人也，找個泉眼還找不到？
“三眼泉，可能不在那山上，即使在，那裏也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泉眼。”
我疑惑：“什麼叫不是第一泉眼？”
“那裏是後天被人開鑿的，不是原本就存在的。”張道陵說道。
我點了點頭：“那你們打算怎麼樣？”
“明天繼續找，如果明天還沒有……”
“沒有怎麼樣？”
“那就再找。”
“……”
沉默了良久，我又抬頭問張道陵：“白沐的失蹤和三眼泉有什麼關係？”
“三眼泉有龍鳳的氣息，方便煞氣溢體之人壓製體內的狂暴力量。血怒，就是一種狂暴的力量。”
“所以你就猜測夜沐帶著白沐……好別扭，你就猜測白沐來了這裏？”
張道陵搖頭：“這種地方雖然罕見，但絕對不是絕無僅有，我之所以確定是這裏……原因不便細說，泄露天機。”
我汗了一下，沒想到張道陵也和大街上騙飯吃的老頭兒道士一樣啊，張嘴閉嘴就是天機不可泄露。
其實每次大街上遇到那種人我都會在內心吐槽，你那麼厲害算算明天雙色球的開獎啊，還用現在坐在這裏？
當然，隻是內心這麼想想罷了。
“……”
但是我對於張道陵也表示了一下無語。
張道陵自然不會把這個放在心上，他起身後提起了早上的那個小桌：“我去把桌子送下去，中午下去吃吧。”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等到張道陵下去之後，我拿出了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了啊。
倒不是時間過的快，本身我就起得晚，再加上吃飯，那啥，思考人生，然後調戲鏡子，時間也差不多了。
正要收回手機，卻收到了一條短信。
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
我打開一看，上麵第一行就是：“你們在哪裏？”
我頗為不解，掃到了第二行。
“我是張璃。”
張璃？
我想起了那個大明星，她……是個妖吧。
她怎麼這麼問？
我頗為疑惑，繼續往下看。
“我遇到了威脅，有妖師要抓我。”
妖師，抓她？
“我趕到湘西了，你們在哪裏？”
然後，就沒了。
我正猶豫要不要回她呢，張道陵就已經回來了。
“這麼快？”
“嗯，看什麼呢？”
我把手機遞了過去。
張道陵掃了一眼後，凝眉咋舌：“嘖，是她……”
“怎麼辦？”
張道陵把手機丟給了我：“回給她地址。”
我一愣：“你……想幫她？”
“我隻是想讓她做苦力。我不能整天守在你身邊。旱魃我留給了尹落英，保護她的周全，現在有個女人保護你再好不過。”
“不過她……”
“放心吧，如果她真的有求於我們，那麼她會聽話的。但是如果她現在是騙我們的，那麼……”
“殺掉，也是情理之中。”
張道陵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窗邊，拉開了窗簾。
陽光徹底的灑了進來，肆意驅散著房間內的黑暗。
我的眼睛被晃了一下，隨後才適應過來。
“看來不用發短信了。”
張道陵站在窗邊，望著窗下。
我疑惑，放下了手中還在打字的手機，也走到了窗戶邊向下望去。
一個帶著大大的草帽的身影自酒店大院子的入口處走了進來，往酒店大門這裏走著。
因為角度的問題，隻能看到大草帽，但是既然張道陵都那麼說了，那麼這人的身份，就顯而易見了。
我正要問張道陵該怎麼告訴張璃我們的樓層呢，就見樓下的大草帽忽然抬起了頭。
她帶著大大的墨鏡，但是我依舊看得到她的臉型。
張璃。
張璃抬頭望了這裏一眼，忽然間變了個方向，朝著一旁的樹蔭下走去。
一直走到我看不到她。
“人呢？”
我很納悶，她這是去幹什麼了？
可是還沒納悶完，背後就有人拍了我一下，隨後輕柔的女聲傳來：“你好。”
“啊”！
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發現正是樓下消失了沒多久的張璃。
“你……你怎麼……怎麼上來了？”
我緩過神來之後問道。
張道陵在一旁則忽然道：“沒想到這麼害怕攝像頭？”
攝像頭？
聽到這個名字我才恍然，這家酒店的大院中的確安裝了不少的攝像頭，我和張道陵白翎他們來的時候就有看到幾個，難道，她是為了避開攝像頭？
“嗯。”
“憑借你的實力，突然消失應該並不是難事兒。還害怕？”
張璃點了點頭：“我……怕被認出來。”
“明星的悲哀。”
“嗯。”
他們交談完畢，場麵，也就冷了下來。
我可沒有張道陵那麼自來熟，此時看著張璃，看著這個大明星，這個……妖精，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妹妹的體質，有些特殊，讓我看看怎麼樣~”
張璃的語氣依舊是那麼的輕柔，但是……
為什麼說話就那麼妖媚？！？！
簡直太大反差！
張璃卻沒有管我的反應，柔若無骨的雙手攀上了我的臉，然後她那俏麗妖媚的麵容緩緩貼近，摘下墨鏡的雙目盯著我，似有幽暗的紫光閃爍。
我嚇了一跳，直覺告訴我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趕忙望向了張道陵那裏，希望能夠從他那裏得到幫助。
結果……
張道陵微微斜眼，望向了一旁。
顯然……
他是不準備幫忙了。
張道陵不準備幫忙？！
我心裏一跳，心思電轉。張道陵是不會棄我於不顧的，他這麼做……
看來這張璃，應該是對我造不成什麼傷害了？
想至此，我微微鬆了口氣。
張道陵不出手，其實反到讓我更加安心了。
“看著我，你會看到未來。”
張璃聲音輕柔的說道，聲音，像是有魅惑力……
我看著她，腦袋就是一暈。
張璃的嘴角牽起了詭異的微笑。
然而，下一刻……
“啊！”
張璃猛地尖叫了起來，雖然聲音依舊輕柔，但是尖銳依舊刺穿耳膜。
我連忙握住了耳朵，而張璃捧住我臉的雙手此時也捂住了她的嘴。
聲音停止，一絲鮮血，也從她的嘴角，她的手沒有捂到的地方流淌而下……
“沒事吧？”
我下意識的問道。
張道陵卻拉住了我：“沒關係，遭到了反噬而已。”
“反噬？”
張道陵沒有回答我，而是看向了對麵的張璃：“你是狐族的吧？魅惑術用的不錯。”
“咳咳……不錯什麼。這個小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
“明明靈魂與軀體不能完全契合？是不是有點兒像我們天師的體質？”
“張天師說笑了……咳咳咳，咳咳……”
張璃輕柔的說著，卻還在咳著血。
“我就是好奇，她的體質，是怎麼抵擋住我的。”
張道陵輕笑一聲，然後說道：“一些舶來品而已，值不得大驚小怪。”
“舶來……”張璃正在念叨著這個詞語，忽然瞪大了眼睛，“難道是……”
“知道就好，這樓裏不太安寧。”
張道陵攔住了張璃後半段話。
張璃點了點頭，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後站了起來：“剛才得罪了。張天師，我來這裏的目的，已經發到這小妹妹的手機上了，想必你也知道了。我隻希望你能夠保護我。”
“保護多久？一個月？三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
張道陵反問。
張璃輕輕的將大草帽也摘下，然後喂喂躬身行禮：“不敢奢求張天師能夠收留太久，但是湘西這裏實在是太亂了，隻希望張天師能夠將我送出湘西。”
“要出湘西，你在機場時就大可坐飛機走人。”
張道陵說道。
“但是這裏有一場演唱會。”
“你的目的是什麼？”
“嗯？”
張璃被問得一愣。
“開演唱會，其實就是你們狐族最快速度吸收陽氣的一種手段吧？靠著粉絲的熱情，來提升你們自身。但是如果死了，或者是成為了妖師的手下傀儡，那麼你就算是再提升自己，不也是徒勞無功嗎？你應該知道這一點，那麼你為什麼還要去開演唱會？換個地方，不就好了？”
張璃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最後她輕柔的開口：“因為，我答應了我的粉絲們。”
“粉絲重要還是你自己重要？”
“我……”
張璃再一次的沉默了。
我心中有些糾結，這算是什麼事兒？張道陵這是在給傳遞負能量嗎？
張璃歎了口氣：“我，喜歡他們。”
“哦？嗬嗬……”張道陵冷笑。
“我作為一隻孤獨的狐族，修行了幾百年，最後聽到有一隻狐族唱戲，而且修為提升的很快，我也就打起了這個主意。隻不過幾百年前，我隻是一直小狐狸而已。而不久之前，我修練成了人形，通過現在的網絡等等，開始了當初的夢想。”
“我的確是想著聚攏人氣提升自己的，但是之後，我發現我錯了。在微博之下和粉絲互動，自己的新歌被爭相轉載，歌迷越來越多。尤其是有了黑我噴我的人之後，還有人肯站出來維護我，我就覺得好滿足……”
張璃此時說話盡是輕柔，沒有了一直帶著的妖媚，顯然，那妖媚或許隻是一種偽裝罷了。
“之後第一次開了線下的演唱會，門票很便宜，十塊錢一張。來的人很多。那時候，我的修為增長的很快，因為人們的熱情就是陽氣，是對我最好的補給。但是漸漸的，我發現給我快樂的卻不是修為的增長，而是那些歌迷的呐喊。他們的熱情本身，才是給我快樂的東西。所以我……喜歡上那種感覺了。”
張璃說著抬起了頭，望著張道陵：“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次是我第四次演唱會，我不能辜負他們。如果你不相信，那……”
張道陵笑了笑，忽然伸出了手。
“恭喜你，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