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覺得我是聽錯了，於是疑惑的問道。
他說說多了我會死？
難道他要用唾沫星子淹死我？
這顯然是不科學的。
他說多說少和我死不死有什麼關係？倒是他不說，這麼一直賣關子，我覺得我可能會死，被好奇心憋死。
夜沐卻沒有再回答我，而是靠著樹，望著天空。
他不回答，我也沒轍，想了想後轉移話題道：“那枚戒指是假的，沒錯吧。”
夜沐點頭。
“那麼假戒指又是如何支撐著你在陽光下行走的呢？還有，如果是假戒指，你又如何與那人……與白沐切換的流暢呢？”我問道。
“戒指是假的，是我做出來騙你的。其實做戒指的目的隻是想讓你相信我。畢竟咱們兩個有一樣的戒指。至於陽光下行走什麼的……如果說幾年之前的我，在他的體內確實做不到，但是三年過去了，我們已經彼此適應了。別說在太陽下行走，除了發色和瞳色，我在表麵看起來已經能和普通人無異了。”
我一愣：“你剛才說三年過去？什麼三年？等一下，三年……”
“不錯，我之前有和你說過，你失憶，就是在三年前。”夜沐說道，“你之前和我解釋過，你覺得你三年前並沒有失憶。的確，因為我說的，是另一個空間的三年，而不是這個。”
他看著我，輕聲道：“我記得你說了，那個戴著怪獸麵具的人和你講過關於時間段和空間什麼的，對吧？結合那個，你自己應該能夠想明白。”
時間？空間？
又是這個，一想起這複雜的東西我就有些頭痛，畢竟這玩意兒壓根就是超自然的黑科技，怎麼想都不科學。天朝教給我的東西對於幫助我理解這些真是毫無用處。
夜沐看了我一眼，然後忽然蹲下身來，撿起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幾個圈。
“這個圈是你現在的空間，你所經曆的三年前，是這個空間內的時間段。”夜沐用樹枝在第一個圈裏畫了條線，又點了個點兒“也就是這條線，而這個點，就是你。”
他又在另一個圈裏畫了條線，同樣點了個點兒，隻不過那個點兒比起之前那個圈那條線上的那一個更加靠後：“而我所說的，是另一個空間裏的另一個時間段，在你失憶之後，我們從另一個時間段裏呆了三年，才找到現在的你所在的空間，然後屁顛屁顛跑過來找你。”
我依舊聽的迷迷糊糊：“你能給總結一下不？”
“嗯……好吧。從時間上來說，我、張道陵，尹落英還有白翎，是從三年之後穿越回來的。從空間上說，我們是從一個相當於是平行世界的空間跳躍到你所在的這個空間的。這麼把時間和空間分著說，你明白了沒？”
好吧，有些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反正就是穿越了唄。”
“差不多。”
“那你們為什麼不在你們那個空間去想辦法救真正失憶的那個裴音，而要來這個空間的這個時間段來找我？”我問道。
按他所說的，在他原本所在的空間裏應該還有一個裴音的，那個裴音失憶了，他們想要救她。
但是如果真是那樣，還扯上我幹嘛？
“事實上，你所說的那個裴音是失蹤了，失蹤了三年。”夜沐歎了口氣，然後抬頭望向了我，“而當我們找到她的時候，才知道她失憶了。”
我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我就是那個……”
“沒錯，你就是那個在我原本所在的空間的失蹤的裴音。”夜沐點點頭。
“我想靜靜……”我覺得我真的想要靜靜了。
“等下。”我剛剛用手扶住額頭，就立刻放了下來，然後說道，“如果我是你們所說的那個裴音的話，我為什麼還會保有完整的屬於我的記憶？我可並沒有失憶的感覺啊。”
夜沐苦笑著站起身：“還說你明白了，你還是不明白啊。”
“嗯？”
“我說的三年前，指的是現在。”夜沐隻說了一句話。
“指的是……現在？”
他攤了攤手：“慢慢想吧，我可不想說太多。為了你好。而且其實剛才我已經說了，你沒聽清或者壓根沒聽而已。”
他說著已經往來時的方向走去了。
“三年前，就是現在……”我嘀咕著，忽然瞪大了眼睛。
的確，之前夜沐已經說過了，隻不過我當時的關注重點沒在那裏，所以忽略了。
他說了，他是穿越來的。
是從三年後穿越來的。
也就是說，我的失蹤，是三年後發生的事。
而我失去的記憶，其實也就是未來三年將要發生的事情，那些我還未經曆過的事情。
原來如此……
我正為了自己發現問題而感到高興，忽然覺得腦袋一疼，扶著一旁的樹就要趴倒在地。
“嘶……”
那種疼就好像有人用針直接紮你的大腦一樣，一個點一個點的痛，非常的痛。
“啊……”
我痛的遏製不住，叫出了聲。
“怎麼了？”夜沐的聲音傳來，然後他冰涼的手架著我的胳膊，將我扶了起來。
我靠在他的身上，覺得腦子裏一片混亂。
夜沐輕聲道：“音音，音音？你還好嗎？”
“疼……”隻是這麼一會，我覺得我的額頭，我的身上已經全是冷汗了——痛出來的。
“可惡，還是說多了……”夜沐一隻手架著我，另一隻手則憤恨的敲了一下旁邊的大樹。
樹上的樹葉抖了抖，落到了地上。
而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當我再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尹落英的臉。
她正一臉關切的望著我，我環顧四周，認出了這個地方。
“醫院啊……”頭還是有些疼，我說話的聲音也虛弱了起來。
尹落英見我醒來，臉上泛起了欣喜之色：“音音，你醒了啊。”
我衝她輕輕點了點頭，然後默不作聲的躺在病床上。
尹落英按動了牆上的呼叫，把護士給叫了過來。
“我讓你和夜沐過來，又沒讓你這麼來……到底怎麼了？”之後，尹落英又看向了我，先是調笑了一句，然後輕聲問道。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當時就是覺得頭很疼，很疼。”
尹落英還欲說話，病房的門卻被人推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走了進來，然後站到了床邊，看了看床上的編號後問道：“裴音是吧？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頭疼。”我如實說道。
醫生點頭：“嗯，還有呢？”
我想了想，然後搖頭。
醫生招了招手，旁邊的護士走了上來，伸手把我從床上扶起。
醫生則在一旁問道：“怎麼樣，做起來有什麼不舒服的嘛？除了頭疼。”
我又搖頭。
醫生“嗯”了一下，然後又開始指示著我做了幾個動作，最後點頭：“好了，躺下吧。”
我又被那幾個護士扶著躺下，然後醫生問道：“最近經曆了什麼讓你過度悲傷或者過度驚嚇的事情嗎？如果有，方便說嗎？”
過度悲傷或者過度驚嚇？
我有些發怔，悲傷倒是沒有，驚嚇的話……
雖然這短短幾天經曆了很多不科學超自然的事情，也見識了妖魔鬼怪，但是說過度驚嚇可能有些過了。畢竟我除了發個抖啊尖叫啊什麼的，對於那些事情還沒有其他的反應。
確實是有些害怕，但是我個人覺得也隻是來自於心理作用，真正的鬼怪，見到了有時也沒感到那麼恐怖。
醫生見我不說話，自顧自地說道：“好吧，如果不想說，那麼先休息吧。把你經曆的或者所想的最好寫成日記的形式。嗯，我們走。”
“大夫，她這是……”尹落英站起來問道，語氣有些遲疑。
醫生歎了口氣後，一邊指了指自己的心髒一邊道：“從心理學的角度，應該是長期壓抑自身情緒和近期的一些刺激讓她的這裏產生了些問題，頭疼更多的是心理作用。但是……”
“但是什麼？”尹落英忙問。
“但是如果都疼得暈過去的話，我又不覺得她是心理問題，我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案例。”大夫說著，然後轉身和護士走了出去。
尹落英又坐到了我的身邊，手摸了摸我的頭發：“沒事的，好好休息。”
我還沒說話，病房的門就再次被推開。
我和尹落英同時望向了門口處，夜沐和張道陵此時正走了進來。
“怎麼樣了？”張道陵問道。
我搖頭表示沒事。
“大夫怎麼說？”
這句話，是夜沐問向尹落英的。
尹落英說道：“大夫說可能是長期的心情壓抑，還有最近受了什麼刺激導致的心理問題。但是痛昏過去這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也不敢確定。”
張道陵與夜沐對視一眼，夜沐頗為自責的說道：“對不起音音，我的錯。”
“你……有什麼錯？”我問道。
夜沐呼出口氣，嘴唇動了動，最後才說道：“還記得嗎？我說過，說的太多，你會死。”
“記得啊。”這句話他才說了不久，我怎麼會忘記。
夜沐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的腦袋：“現在，就是這種情況。隻不過我和你說的比較少，所以你……還隻是頭痛而已。”
張道陵點了點頭：“的確，夜沐和你說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如果你在現在的情況下知道的太多，你確實會死。”
“但是……到底為什麼啊？”我苦笑著問道。
“不能告訴你，因為說的太多，你會死。”張道陵閉目搖頭。
之後，他走了過來，伸手摸了摸我的手腕，然後我就覺得手上一麻，似乎有什麼東西鑽進了我的手腕。
片刻後張道陵鬆開了手：“我幫你緩解了一下頭痛，現在什麼感覺？”
我愣了一下，然後抬頭晃了晃，不疼了。
“真神奇。”尹落英在一旁歎道。
“如果兩千多年的修行連頭疼腦熱都治不好，那我不如死了算了。”張道陵倒是沒當回事。
我衝他道了聲謝，然後滿屋子的人都不說話了。
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至少我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