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了心頭。
我緩緩回頭,卻正好看見落下的窗簾。
原本明亮的房間,瞬間變暗。
我嚇了一跳,這窗簾怎麼回事?
不過,除了落下的窗簾之外,貌似就沒有別的什麼了吧。窗戶也是完完整整的關緊的,也不會有什麼人爬窗戶吧。
而且這大白天的,大太陽生的老高,妖怪啊鬼神啊也不會挑現在出來吧。
倒是這屋裏,昏昏暗暗的讓人很悶。
我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準備拉開窗簾。
“裴音,等等!”
艾琳娜忽然大叫著叫住了我。
我一愣回頭,卻看到艾琳娜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我身後的方向。
我瞬間就覺得背後一涼,然後下意識的猛轉過頭。
可是……
什麼,都沒有……
風,微微吹動窗簾。
透過窗簾的風打在了我的臉上,讓我覺得非常舒服。
雖然是夏日,雖然是六月,但是今天的溫度並不算很高,小風吹在臉上的感覺還是很舒適很爽的。
我拉開了窗簾,讓陽光更好的照射進來。
今天天氣雖然不是很炎熱,但是太陽卻升得老高,陽光也很明媚,倒是很適合出行的天氣呢。
我鬆了口氣,真是白擔心了,明明沒什麼嘛。
我自嘲的挑起了嘴角,然後準備關上窗戶。
關上……窗戶……
關上?!
我渾身一涼,感覺寒氣從腳底直接升到了頭頂。
窗戶現在為什麼是開著的!
剛才,剛才……
剛才明明是緊閉著的啊!
我吞了口唾沫,握著窗戶的手有些顫抖。
不是有些顫抖,而是非常顫抖。
剛剛有個東西,在我回頭的一瞬間,打開了窗戶。
而且那東西,甚至很有可能已經進來了。
對了,艾琳娜!
艾琳娜應該看到那東西了!問她!
我突然回頭,卻發現躺在床上的艾琳娜,此時竟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留下的,隻有淩亂的床單。
風,透過窗戶,緩緩吹進了屋內。
吹動了,兩側的窗簾……
“什麼!艾琳娜不見了?”
白翎聽我說完後,忽然瞪大了眼睛。
我低著頭:“是我不好,我沒看住。”
白翎緩緩搖了搖頭:“不,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夜沐也點了點頭:“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艾琳娜劫走,就算是你認真看著她,她也一樣會丟的。不能怪你。”
張道陵坐在一旁,緩緩道:“剛才,我沒有感覺到有外來的生物進入別墅。但是艾琳娜卻失蹤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不知道你們想到沒有。”
夜沐皺著眉頭:“你是說……艾琳娜自己跑的?”
張道陵靠著沙發背兒:“不錯,就像音音剛才描述的,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到有什麼東西進入房間,也沒有看見什麼東西帶走了艾琳娜。艾琳娜失蹤的時候,正是她視野所不能看到艾琳娜的時候。能夠精準抓住這種時間的,其實隻有艾琳娜本人了。我相信就算是該隱,如果不使用任何聖器的話,想在一個大活人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帶走別人也是不可能的。”
夜沐點頭:“嗯,艾琳娜本身就是當局者,對於局勢的判斷是最清晰的,她可以抓住最準確的時機。隻不過……你不是說她已經……”
“就算是忘記了,她的本領還在啊。白翎之前已經說過了。”張道陵攤了攤手,“而且人家的去留是人家自願的,和記憶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吧。”
夜沐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他們,似乎以為艾琳娜是自己跑得?
我皺起了眉頭,真的是這樣嗎?
剛剛艾琳娜那副驚恐的表情……
以及那詭異落下的窗簾和自動開啟的窗戶。
難道真的,沒有外力插手嗎?
我的身上,忽然打了個寒顫。
這一切,沒有那麼簡單吧。
“對了,剛剛說到該隱,現在如果你直接對上該隱三個分身之一,你的勝算是多少?”夜沐看著張道陵問道。
“該隱的三個分身各有特性,各有不同。殘忍主殺戮,永生主壽命,虛偽……主智謀。對上不同的,我的勝算也不同。”張道陵長歎口氣,顯然這個話題對於活了兩千年的他都有些沉重。
夜沐眯著眼睛:“對上永生,勝算幾成?”
“八成。”
“對上殘忍呢?”
“七成。”
“虛偽呢?”
“……”
張道陵沉默了片刻,然後才緩緩說道:
“三成。”
三成?
我嚇了一跳,和之前的差的也太多了吧。
而且聽名字,貌似是前兩個更厲害一些吧!
夜沐卻點頭道:“和我想的差不多,隻不過,你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是嗎?”張道陵側頭,“你覺得呢?”
夜沐搖著頭:“你的勝算,是一成。”
張道陵又沉默了。
然後,他哈哈的笑了起來。
笑的很瘋狂,完全不像平日溫文爾雅的他。
良久後,他才止住了笑。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他有的,我也有,而且,我不一定弱於他。不過謝謝你的提醒,我覺得我的勝算,可以提升到五成了。”
夜沐挑起了唇角:“隨便吧。不過你對誰的勝算都是五成,因為不是成功,就是失敗。”
張道陵也學著他的樣子笑了起來,然後說道:“這次是你把我看的太高了,因為結果應該是……”
“成功,或者死亡。”
夜沐和張道陵對視了一眼,都沒再談論這個話題。
白翎在一旁忽然說道:“直屬該隱,是直屬該隱本人,還是直屬他的某個分身?”
“應該是虛偽。”夜沐說道,“殘忍和永生,一個死於鏡子與木頭組成的‘刑’,另一個則死於虛偽的暗算。雖然他們都是該隱的血能分身,都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但是想要重生還是需要時間的。而且這期間,該隱本尊也是處於危險期的,遇到利維坦那種層次的,會瞬間死亡。因此能在這時間出來浪的,應該隻有虛偽了。”
“那就是虛偽打著他主人的旗號招搖撞騙?”張道陵挑眉,“有意思,隻是不知道直屬該隱裏招攬了多少人呢?”
夜沐眯起眼睛:“人類啊……範海辛算不算?”
“哦?範海辛?獵魔人?他投奔了該隱?膽子到是不小,敢去該隱手下蹭飯吃。”張道陵輕笑。
“嗯,福勝商場那一次,範海辛劫持了白沐,並在裴音昏倒後準備殺了白沐。湊巧的是,當時H市突然大麵積停電,福勝商場雖然有備用電源卻也有及時開啟。我趁機出現,將範海辛反製。範海辛說他已經歸順與該隱了。”夜沐說道。
唉?福勝商場?昏倒?
我有做過哪些事情嗎?
張道陵抿了抿唇,片刻後問道:“艾琳娜,有沒有可能是直屬該隱的?”
夜沐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應該,範海辛收集的‘四翼’據說就是被艾琳娜奪走的。不然的話,他當時憑借‘四翼’也是能和我周旋片刻的。”
“‘四翼’……嗬,範海辛真有毅力。不過還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啊。”張道陵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夜沐,時候不早了。”
夜沐靜靜的點了點頭。
張道陵揮了揮手:“知道就好。”
然後,他就上了樓。
“他……”我看著他上樓的背影,難道他住在這裏?
白翎搖頭道:“沒有,張道陵在這裏二樓的某間臥室中布置了一個傳送的陣勢,靈城旅館也有一個,這樣方便聯係。畢竟特殊時期……”
我挑眉:“特殊時期啊……話說剛才張道陵說的那個時候不早了是什麼意思啊。”
白翎沒有說話,倒是夜沐笑道:“就是時候不早了的意思。”
他指了指外麵漸晚的天色:“也就是該吃飯了的意思。”
我撇了撇嘴,他明顯就是不想告訴我嗎。
不過關於艾琳娜這件事情,似乎就這麼揭過了。不僅是白翎還是夜沐,都沒有再說這件事情。
晚上,我們是從白家吃的飯。
而且還來了一個漂亮妹子。
“呦,音音,可算見到你了。”女孩一身紅色的長裙,柔順的長發垂下,如同瀑布一般,姣好五官好的無可挑剔,皮膚也吹彈可破,聲音也讚,簡直明星範。
而且,似乎她也認識我?
夜沐輕咳一聲:“失憶了。”
漂亮妹子表情一滯,然後噗的笑了出來:“天呐,夜沐,你這麼光明正大的在白伯父家晃悠影響真的好嗎?你可……”
“她,看不到白沐。”
妹子瞪大了眼睛:“什麼?”
夜沐忽然看了我一眼,然後緩緩對妹子搖了搖頭。
妹子眨了眨明媚的眼睛:“嗯?”
然後她又轉頭望向了我:“音音。咳咳,不對,你失憶了是吧。那個……我叫尹落英,你好。”
說著,她笑著伸出了手。
我看到她的笑,心中也覺得一陣舒暢,笑著伸出手回握:“你好,我叫裴音。雖然不知道之前是怎麼和你認識的,但是……交個朋友吧。”
這叫尹落英的妹子簡直親和力爆棚啊,我都恨自己為何不是個男的了。
咳咳……
餐桌上,夜沐忽然對尹落英說道:“跟我過來一下。”
然後,他就起身走向了門外。
尹落英看了夜沐一眼,然後衝我和白翎打了個招呼便出去了。
看來,他們又是去說一些我不能聽到的東西了。
不過……
我看了眼孤零零坐在那裏的白翎,忽然問道:“額,白伯父,能告訴我在我失憶前都發生過什麼嗎?我怎麼感覺……感覺很別扭呢?”
因為尹落英管白翎叫白伯父,所以我也順著她叫了。
白翎輕輕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著我問道:“那時有些不愉快。你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但是我遲早都是要知道的,不是嗎?”
我聽他們的意思,是準備幫我弄清失去的記憶啊。既然遲早都要想起來,幹脆現在告訴我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