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你倒是蠻不同的,不像對我這個父親,所以,我希望你能去幫幫他,至少讓這隻羊,能逃過狼群的追捕。”
我沉默了片刻,斟酌著詞語,然後才說道:“先不管我幫不幫他,您覺得他為什麼對你這個父親和對我這個朋友的態度不同呢?”
“當然是因為我……我對他的態度了。”白翎說完,吸了口煙,然後吐出了一個好大的煙圈。
“那您為什麼不去改變對他的態度,讓你在他心裏的地位也變得更高呢?您才是他的父親,是血親啊!”
白翎苦笑:“十幾年了,他對我……估計恨之入骨了吧。”
“這些,都是您認為的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半天後才輕聲道,“白沐他可能並不恨你。”
白翎搖頭苦笑:“怎麼可能,如果我爸放養我不管我,任由我一人受欺負,就算對別人家的孩子好也不對我好,那我肯定會恨他的,絕對的。”
“那是如果,那都是你想的!但是你知道白沐的真實感受嗎?你為什麼不去試試看呢?他已經沒有母親了,現在您連父愛都舍不得給他了嗎?”
白翎拿煙的手一僵,煙灰微微抖落。
“你說的,我又怎麼不知道呢……”
我站直了身子:“您知道,隻是你……不敢罷了。”
“是啊,我不敢。”白翎抽了口煙,“就是因為我不敢,我才會找你的啊。你也不用勸我了。我……不敢。”
我深吸了口氣,煙味差點嗆得我咳嗽起來。我沒有再說話。
白翎是個好父親,隻是心裏對白沐的愧疚,讓他無法去正常的麵對白沐。
“我爸和你說了什麼?”當我回到房間時,卻發現白沐正拉著小白坐在我的床上。
我瞥了他一眼:“擅闖閨房?”
白沐攤手:“這是我家。”
好吧,這一條理由是無敵的。
誰讓我寄人籬下呢。
我也坐到了床上,然後對他道:“沒說什麼,就是問問我的家庭情況。”
“我信嗎?”
“愛信不信。”
我一把拽過了小白的爪子,將哈士奇拉到了我的麵前。
就在我想要伸手撫摸它的頭的時候,我卻看到了它那雙黑色的眼睛。
黑色?之前不是紅色嗎?
“艾琳娜,小白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艾琳娜飄蕩了片刻,似乎是在想這個問題:“嗯,按說體內注入了血族的血,就應該有血族的一些體征啊,隻是……你和它溝通一下,我問問它的情況。”
我點了點頭,然後牽引靈魂,與小白“溝通”起來。
“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艾琳娜問道。
小白轉化成血族語言後的聲音傳來:“沒有啊,女王。怎麼了?”
我眯起了眼睛,這個稱呼……
當然,我並沒有多想,因為艾琳娜會發現的。
艾琳娜看起來並沒有發現我那一瞬間的異常,她隻是思索道:“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不應該會出現異變的啊。對了,音音,在這次穿越之前,小白的瞳色是黑的還是紅的。”
我眨了眨眼睛,想起了那時候小白三個巨大的腦袋以及五隻血紅的眼睛。
“沒錯,紅的。”
艾琳娜良久沒有說話。
顯然,就算她的閱曆也看不出小白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算了,想不出來。”艾琳娜歎了口氣,然不再說話。
我心知她是鬱悶了,心底竊喜,卻不敢表現,表麵上則繼續逗弄著小白。
“音音,我爸對我……到底是個什麼態度。”白沐玩著小白的尾巴,忽然問道。
我抬頭:“態度?”
白沐點了點頭:“我之前跟你說過吧,我很擅長察言觀色的。我能感覺得出來,我爸並不是一心不想管我的,但是他怎麼……”
“你為什麼不去直接問他呢?為什麼不挑明了說呢?”我歪頭問道。
白沐苦笑:“我也想啊,但是我的性格你也知道,我是實在不敢啊。”
我翻了個白眼,真不愧是父子爺倆,毛病都是一樣的。
我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這事我不管,你們自己挑明吧。明明是親爸親兒子,你們幹嘛鬧得那麼僵!睡覺去啦,走啦!”
我說著,放下了小白就推門走了出去。
可剛走出去,我就又轉了回來。
“喂喂,貌似這是我的房間!”
白沐呆愣愣的看著我,然後哈哈的笑了起來。
“笨啊……哈哈哈!”
他一邊大笑,還一邊拍著一旁的小白,似乎都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大翻白眼:“滾滾滾滾滾出去!”
“這貌似是我家……”
“你家你家你家我知道啦!我要睡覺!”我紅著臉把白沐從床上拽了下去,然後一把推走關上了門。
倚著門,我長出了口氣。
“好吧,晚安啊!”白沐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我用極為煩悶的聲音回道:“知道啦!”
隻是嘴角,卻彎了起來。
白沐最近的變化,已經越來越大了。
從之前的委屈受,到之後的傲嬌受,到現在能時不時的開幾個玩笑。從細節上,就能看出他細節上的變化。
毫無疑問,這是件好事。
倚著門靠了一會,我躺回了床上,小白窩在我旁邊,搖著尾巴。
“小白啊,你就這麼賴上我了?”
“汪!”
我側著頭笑了笑,然後閉上了眼睛。
“艾琳娜,你知道靈杖嗎?”
艾琳娜一愣:“靈杖?血族十三聖器之一的那把嗎?”
我點頭道:“嗯,就是據說可以激發血族其他能力,而且還能讓死者複蘇的聖器。”
艾琳娜笑了笑:“這還用問嗎?我可是血族的王後,這自然知道了。”
“那靈杖……現在在哪裏呢?”
“靈杖啊……十三聖器之一呢,哪裏那麼好找,誰知道在哪裏啊。”艾琳娜頗有些感慨的道。
在心底裏,我卻暗暗撇嘴。
裝的倒是挺像。
倒不是我有多麼相信張道陵的話,畢竟就憑那個偽君子的性格我也不敢太過信任他。但是艾琳娜表現出的疑點太多,而且小狸我也是親身溝通過的,這件事情上張道陵應該沒有對我隱瞞太多。靈杖,應該就在艾琳娜手裏。
“如果你真的想去找靈杖的話,不妨去原初之城的遺跡看看。”
“遺跡?你怎麼知道的?我記得我和白沐去靈城公園時,你還沒蘇醒啊?”我問道。
艾琳娜笑道:“血族整理情報的能力絲毫不亞於我們的戰鬥力。透過你們這幾天的交流,還有你對我說的某些話,我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我沒有多問,繼續道:“遺跡的話,我本來也是再去一下的。因為白沐那裏不僅僅是原初之城的遺跡,底下還有他太爺爺的藏寶室。裏麵的寶貝都是原初之城中挖出來的。我覺得靈杖有可能在裏麵,你說呢?”
最後一句是試探,試探艾琳娜聽到這條消息後的反應。
反應是……沒有反應。
好吧,我一個小年輕的想要試探一個活了千年的血族王後顯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她隻是平靜的應了我一聲,然後閑聊了兩句其他。
我微歎了口氣,附和了她幾句,就倒頭便睡。
這兩天,真是累死我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來了。
白家的早餐很精致,精致到我都不忍心下嘴。
但是考慮到要趕快趕去看房東大叔大媽,我又狼吞虎咽了起來。
吃完之後,白翎說要開車送我去,我連忙攔下了他,讓他去忙。自己打了輛車。
隻是上車後,後座上又坐上了個跟屁蟲。
“白沐,你幹嘛?”
白沐撓頭:“我陪你去看看他們。”
“不需要不需要,你走!”我想起了上次大媽看到白沐後那副如同見女婿一般的表現,連忙攔住了他。
上回可以說是誤會,但是這次再把白沐帶過去,那他的身份在大媽心中可就坐實了。
白沐顯然沒有這種自覺,他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我不能去嗎?大媽對我挺熱情的……”
我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因為就算想讓他下車也已經晚了。
司機已經開車了。
我一臉憂鬱的坐車到了醫院,然後看也不看白沐轉身就下車。
“車錢!”
司機喊道。
我看了一眼正磨磨蹭蹭出來的白沐。伸手一指:“他付!”
然後轉身繼續往醫院裏麵走去。
不過想要就這麼甩掉白沐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他麻溜的跟了上來。
“唉……”我歎了口氣,無奈的和他一起去了大叔的病房。
“爸,媽!”
剛一推門,就看見了在給大叔喂飯的大媽。
“哎,音音,你可來了,這麼多天你去哪裏了?打你電話也關機,差點嚇死我們啊!”
大媽一看見我,就扳起了臉,隻是眼中帶著笑意。
我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誠懇的道:“我發四,以後再也不會了。”
說著,我還豎起了四根手指。
“發五也沒用。”大媽笑了起來。
我走到了大叔的身邊:“爸,你怎麼樣了。”
聽到這聲爸,大叔的眼神似乎有些傷感了起來,下一刻就搖頭道:“沒什麼大礙了。”
“對了,音音,昨天連醫院的副院長都出麵親自給你爸檢查了,你到底花了多少錢啊?還有那錢……”
大媽立刻抬起頭來問道。
看來那突然多出來的錢,依舊是讓他們很不安心啊。
大叔也看向了我:“對啊,上次我就想要問你。”
“錢……”
我正糾結著該怎麼說,白沐忽然在旁邊說道:“錢是我借給她的。”
見到大叔大媽都看向了他,白沐笑道:“叔叔,阿姨。”
“哦,你是白沐對吧,上次來過。”大媽點了點頭。
大叔則問道:“錢是你借的?你一個小孩子哪裏來的那麼多錢啊?而且為什麼借給音音?”
白沐尷尬的說道:“其實……裴音同學是來我家打工做兼職的,聽說她家裏有些困難,我就先預支了她幾個月的工資。”
“兼職?”大叔眯起了眼睛,“音音,你做的什麼兼職,我怎麼都不知道。”
我苦笑,別說您不知道了,我本人都不知道啊!
白沐則在一旁幫我回答:“沒什麼,就是個端茶倒水的仆人。”
“仆人?你是哪一家的?”
“白家。”
大叔忽然沉默了下來。
然後他點了點頭:“那音音就麻煩你們多多照顧了。她笨手笨腳的,哪裏會做什麼家務啊。”
感覺到了大叔態度的轉變,我不由的看了大叔一眼。
他知道白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