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小姐,請你注意一下,現在是我們審問你,而不是你審問我們。你現在態度積極一些對於你未來的判決將會很有利。”小李嚴肅說道。
我輕輕笑了笑,故作灑脫地道:“判決什麼的,無所謂啊,我就是想問問他們到底傷到哪裏了。”
我表麵上是很鎮定的,但是內心可是一點都不鎮定啊!
其實之前能分析出什麼利益關係啊之類的就算是我的超常發揮了,畢竟就算是有個學霸的腦子麵對這些沒有接觸過的事情時也懵逼得很。
現在用不到腦子,直接正麵硬剛,我就更虛了。
白沐,速度來救姐!
王隊站了起來,走到了我的身邊:“裴音,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高中生是不是沒有見識過社會有多陰暗啊?”
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現在那一個高中生懂得都不見得比你們成年人少,畢竟時代不同了。”不過就算麵對威脅,我也要笑著活下去啊活下去。
啪!
“嘶……”
火辣辣的疼痛,從我的臉上傳來。
王隊收回了手,俯身問道:“你,有沒有想說點什麼?”
我深吸了口氣,強抑製住自己的憤怒,忽然對他笑了起來:“有啊,你靠近一點,我告訴你。”
王隊眯著眼湊近,我貼在他耳邊輕聲道:
“殺了你……”
“你!”
我微笑著看著王隊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纏繞著黑漆漆的鎖鏈,身後白無常的白衣飄蕩著。
不知為何,我麵對這種場景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恐懼,甚至在“咒死”人的時候,我的心中竟然漸漸的興奮了起來。
心理變態?
我趕忙否決了這個猜想,最後歸結為——報仇的快感。
沒錯,他打了我一巴掌,我弄死他,這是報仇,很正常。
看著倒在地上的王局,那他身後站著的,正在逐漸消失的白無常。
而坐在那裏的小李已經懵了,傻站著良久之後才慌忙的將王隊扶起,一探鼻息。
我眯起了眼睛。
王隊,死了。
果不其然,小李顫抖的將手從王隊的鼻子前收回,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死……死了……”
我能很輕易的知道他死沒死。
因為他身後的白無常,已經完全消失了。
而在沒有經過任何搶救的情況下,使白無常消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他死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王隊死的這麼快,但是我知道,我現在的感覺很好。
非常好。
當然,我知道我此刻並不應該感覺很好,因為我剛剛間接殺了一個人。
但是那種痛快……就是抑製不住。
很別扭,就如同那日在靈城旅館,一麵想要扶起倒地難起的夜沐,一麵又極力克製著不能扶起他來一樣。
“你……你是妖女!你是妖怪!啊!”
小李再抬頭看向我的時候,眼神已經變得即為恐懼了。
幾乎,嚇傻了。
“別冤枉我啊,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你也看見了,他自己湊上來,然後打了我一巴掌,之後就死了,怎麼怪,也怪不到我吧……”我想要攤攤手,但是這才想起來我的雙手被扣住。
小李可不會聽我的解釋,我甚至能看到他身體的顫抖,隻見他像瘋了一般的抖動著,然後衝向了鐵門,一把拽開後猛地往外跑去。
“砰!”
鐵門自動關閉,昏暗的屋子裏隻剩下了我和王隊兩個人。
不對,應該叫一人一屍。
寂靜的小屋內,隻有牆上的表在走針時發出滴答的響聲。
我百無聊賴的窩在椅子裏,等待著有人來放我出去。
白沐啊,快來救我!
來的不是白沐,而是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子。
男子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樣子,身高至少一米八五,劍眉星目,頭發微長,顯出一種另類的帥氣。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他冷聲問道。
我開始還納悶這是誰,可是他一張嘴我便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那個在醫院裏的林醫生!
他不做手術,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林醫生緩步走進,然後俯下身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你什麼意思!說的不明不白的。”我連他說的話都聽不明白,怎麼回答他。
林醫生好看的眼睛眯了起來:“你是不是……”
“能看見它們……”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我下意識的渾身一抖,因為我已經意識到他口中的那個“它們”是什麼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不對。”林醫生盯著我的眼睛,忽然自言自語道。
“什麼不對?”這回換我懵了,他說的沒錯,我確實可以看見鬼啊,為什麼他又說不對?
林醫生直起了身子:“你不是陰陽眼,也沒有借住過任何外力開過眼,為何你能看見鬼,而且能看見譴鬼界的白無常?”
他說著,又自己皺起了眉頭,好看的眉毛擰在了一起,他疑惑道:“你若是真的能看見鬼,按說不應該再有膽量呆在這裏啊,怎麼……還是說你看不見……不過如果你看不見的話那件事情又說不通了……但是……”
我窩在椅子裏,一直聽他碎碎念,簡直快瘋了。
你自言自語一大堆,幹脆自己去推理好了,找我問什麼話啊!虧了我當初聽你的聲音還有些像夜沐呢!沒想到性格也和夜沐一樣逗比!
還以為是來救我的呢,摔!
“看來隻有一個方法可以驗證了。”林醫生眯起了眼睛,手掌輕輕拂過了我的眼睛。
我對這個動作很熟悉,也有些敏感。
這,是白沐為我開啟偽眼的動作。
唰!
手掌挪開。
下一瞬,我就嚇得險些尖叫出聲,卻又強行咽下了蹦到嘴邊的尖叫。
鬼。
原本空蕩蕩的小黑屋內,突然間多出了很多鬼。
有些是缺了胳膊的,有些是沒有頭的,有些事腸子肚子露在外麵的。場麵血腥至極。
但唯一一個共同點,他們都穿著囚服。
“好吧,看來你之前是不能看到鬼的,或者說……看不完全。”林醫生又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一下,那些鬼消失無蹤。
但是在我眼前是消失了,心裏還存在著啊。
那種膈應的感覺……
揮之不去。
我忿忿的看向了林醫生,林醫生看了我一眼,又開始了他的個人推理秀。
“剛剛做了實驗,你對開了偽眼後的景象很害怕,所以你在平日的狀態下是看不見尋常小鬼的,你能看到的鬼應該隻有白無常這一種了。當然你能不能看到白無常這一點也隻是我的推測,我是從你……”
“住嘴!”我嗬停了他的碎碎念,深吸一口氣後說道:“我,能看見白無常,你,不用推理。而剛剛我也確實看到了那些鬼,現在不開偽眼的情況下,我則一個鬼都看不到。你聽明白了?”
林醫生點了點頭:“明白了,根據你的話可以推測出……”
“推測毛線啊!先放了我好不好。”
放了我,讓我揍你一頓,我已經快抑製不住我體內的煞氣了。
“他可不能放了你!”
一聲低喝,從門口傳來。
一位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子穿著一身警服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人。
四五個警察。是刑警,還拿著槍。
“叔叔。”林醫生衝那個四五十歲的男子喊了一聲。
男子點頭應是。
好吧,你們還有什麼血緣關係?
那就更應該放了我啊!
“裴音,連續作案兩起,涉嫌殺害王氏集團董事長王強,以及刑警中隊隊長王鵬,本局長成立專案組,對你進行調查,不管你交不交代作案的過程,我們一定會替那些亡魂沉冤昭雪的!”
王強死了?
我猛地呆住了,不是被這個林醫生拉去搶救了嗎?怎麼死了?
“搶救失敗了。”林醫生似乎看出了我的所想,攤了攤手。
那個自稱局長的男子坐到了桌子後的椅子上,看了一眼調查報告後問道:“說吧,作案的手段,動機,依舊作案全過程都說一遍,坦白從寬!”
他雖然年逾天命,但是聲如洪鍾,眼眸如星,看起來身體硬朗的很。
我歎了口氣:“我還是那個問題,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害的人嗎?如果確實是我害的人,那麼他們的傷口,或者說被害的原因是什麼呢?”
我還是拋出了原來那些拖延時間的問題,但是很明顯,這次的“局長”沒有王隊那麼衝動,也沒有王隊那麼暴力。
不,可能他比王隊更加暴力。
冷暴力。
他就這麼平平淡淡的看著我,不說話,也不做什麼動作。
而他帶來的那些拿著槍的刑警,也學著他一樣,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那個最為聒噪的林醫生,此刻也變得高冷起來,不發一語。
壓抑的氣氛,讓我感覺有些難受。
不說話,不動作,淡淡看著你,就讓你覺得潰敗。
這,大概就是真正的大人物的氣勢吧。
和王隊,沒法比。
“怎麼樣,還有沒有問題?”
良久後,局長再次淡淡的開口。
我搖了搖頭:“沒有了。”
我實在是受不住那種氣氛了。
那種氣氛,就如同我是一隻待宰羔羊一般。我無法反抗,因為沉默根本不會給你反抗的切入點。
局長臉上沒有露出絲毫變化,聲調都沒變,繼續道:“如此,你是不是該回答我們的問題了?”
我抬頭看向了他,看向了那個頭發微白的局長。
然後強作鎮定的平靜說道:
“沒有手法,因為殺人的不是我;沒有動機,因為殺人的不是我;沒有過程,因為殺人的……”
“不是我!”
拖吧。
抗拒從嚴,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