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奶奶將要碰到的時候我就躲開,幾次下來,奶奶哭笑不得的看著我,“怎麼了小蘇,你不擦藥到時候可是要留下疤的,長大了就醜死了。”說完還誇張的皺著眉頭撇撇嘴。
一聽到‘醜’字我就更害怕了,我不要變醜,我可憐兮兮的看著奶奶,“奶奶,那……那你輕一點。我,我不要變醜。”
奶奶點點頭,“嗯,我會很輕很輕的,一點都不疼。”
就這樣奶奶給我的膝蓋一點一點的上好了藥,上完藥之後我都不敢再動,一直在板凳上坐著。這時屋子裏已經彌漫出了濃烈的飯香,媽媽把做好的飯端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小蘇,去拿筷子去。”我低頭瞅了一眼我的膝蓋,搖了搖頭,可憐兮兮的望向奶奶,奶奶笑了起來,起身就要去拿,媽媽開口了,“媽,你坐著吧,你不能這麼老慣著她。”說著瞅了一眼我的膝蓋,轉身去廚房把筷子拿了出來,邊走邊說,“誰讓她這麼不小心的,不疼一下,不知道長點記性。”
然後便是一片歡聲笑語,我也記不清為什麼當時裏麵沒有爸爸了。記憶開始模糊,接著就又換了一個場景。
“不!”我頓時淚流滿麵。眼前是一群凶神惡煞的人,圍攻著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奶奶,我跑上前去,他們已經奄奄一息,隻是不舍的看著我,說不出一句話來。我哭著搖搖頭,抓緊他們的手,可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用處。
“不,不,不……”我嘴裏呢喃著,除了這個字,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
後來覺得自己的思想也累了,就不再亂想,眼前的場景又是一變,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是個什麼地方。我茫然的走著,不論走多久走到哪裏,周圍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耳邊傳來‘嘩嘩’的聲音,像是海浪拍打到了岸邊,一遍一遍,凶猛有力。這個地方有海?我疑惑起來,慢慢的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眼前依舊是什麼都看不到,但是腳下冰涼的觸感讓我知道,我已經來到了岸邊,正離海很近,水很深,每往前走幾步,水位就上升一大截。我竟然是不害怕,一直走到攔腰的地方,才沒有再往前走。
四周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啊……!”我放聲尖叫。這是我一直想卻一直不敢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敢喊出來,是怕擾民?怕別人笑話?還是嫌自己的聲音不好聽?可是現在我沒有管那麼多。
放聲尖叫完之後,我大口的喘了幾口氣,頓時覺得心情舒暢起來,眼前的白霧翻騰間好像也有些變薄。我又大聲的笑了起來,哈哈大笑。毫無顧忌,笑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捂著肚子,站都站不穩。我覺的我現在就像一個神經病。我睜大眼睛,往上空看去,看不到藍天,看不到太陽,也沒有飛翔的鳥兒,隻有白茫茫的一片,可是雲彩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我張開雙臂,想象自己是一個鳥兒,從天空俯衝而下——我倒在了水裏。我倔強的睜著眼睛,眼睛有些酸,我依舊是睜著眼睛。我就想這樣做,我就想睜著眼睛,看這眼前的一切。
“蘇蘇,蘇蘇,你醒了。”耳邊好像傳來什麼聲音,我疑惑的向旁邊看去,是一個很帥的男人,隻是現在這個男人臉上有些憔悴,可這依舊掩飾不了這個男人的帥氣。我好奇的看著他,因為他正在看著我,眼神看上去就欣喜又懊惱,反正裏麵有著好多的情緒。這個男人認識我嗎?不然為什麼要抓著我的手呢?我的目光又落到他握著我的手上。
“蘇蘇,你有哪裏不舒服嗎?”眼前的男人又說話了,嗯,聲音真是好聽。我不由的望向他發出聲音的地方,他的唇也很好看。我心裏想著。
“蘇蘇,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眼前的男人聲音微微顫抖起來,他是在害怕嗎?在害怕什麼?我想了想,難道是在害怕我?為什麼呢?他問我怎麼了?我沒有事情啊,我很好啊。
我想要告訴他,讓他不要擔心,我現在很好,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張了張嘴,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有些驚訝,原來我是一個啞巴嗎?好吧,我心裏有些失落,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動了動,拍了拍他的手,想讓他安心。
感受到我的動作,他驚訝的看了看我拍著他的手,然後抬起頭來,我看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兩顆上好的黑水晶,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睛,這真是一個美的讓人嫉妒的人啊,我心裏想著,聽到他欣喜的聲音:“蘇蘇,你原諒我了?”
原諒他?他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嗎?這麼帥的男人,即使做了什麼我應該都會選擇原諒吧。我不負責任的想著。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回過神來,我發現剛剛晶亮的眼睛已經暗淡了下去,像是缺水枯萎了的花朵,我心中猛地一痛。雖然它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我還是嚇了一大跳,剛剛的疼痛感還讓我心有餘悸,怎麼會這樣?這種感覺好難受,來的那麼突然,又那麼的讓人無法阻攔。
我連忙點點頭,他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光彩,我心痛的感覺慢慢的消失了下去。我心中更是疑惑,難道這個男人對我很重要嗎?可是為什麼我一點都記不起他呢?
我使勁的想著,這麼出色的男人我應該是很有印象才對啊,不可能會記不住啊。越想頭越痛,感覺腦海中好像有什麼要破土而出了……
“啊!”痛疼讓我忍不住的喊出了聲音。
“蘇蘇,你到底怎麼了?”床前的男人擔憂的看著我問道。我看著他,認真的看著他,我確實是不認識他。
“陸判官,陸判官!”我看到他轉頭大聲的向門外喊,聲音有些焦急有些粗魯。接著我的眼前又進來一個人,我看著很是眼熟,我覺得我應該是在哪見過他的,陸判官?我又開始回想起來,沒有再管他們說什麼做什麼。大腦中熟悉的痛感又傳了過來,我連忙不敢再想,因為這實在是太疼了,我一點都不喜歡疼的感覺。所以我放棄了去想,既然是忘掉了,估計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吧。
我看著在我床前忙碌的人們,他們的表情很是凝重,難道是我得了什麼怪病?剛剛那個帥哥也憂傷的看著我,嗯,不得不說,帥哥不論是做那個動作都是很養眼的。我看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