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琉輕在第二天,聯係上了王子淩。
她在下課後,便背著書包獨自穿過大半個校園,來到圖書館的自習室。
自習室內隻有寥寥幾個人,言琉輕選擇了位於角落的位置。
十分鍾後,王子淩出現在自習室門口,見到她之後,露出的依然是陽光燦爛的笑臉。
“你說要約在圖書館,真是把我嚇了一跳!”言琉輕開口道:“你沒有學生磁卡,怎麼會進來?”
“師叔給我的呀!”王子淩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套出一張卡:“他前幾天又去全國雲遊了,走之前把這張卡給我,方便我在學校裏照顧你。”
原來是師父在學校使用的教師磁卡。
“你在介意師叔離開時,沒有告訴你嗎?”王子淩打量著言琉輕的臉色:“他就是那樣的性子啦!當年下山的時候甚至沒有告訴我師父一聲,嚇得全派的人以為他失蹤了。”
言琉輕聽了忍俊不禁:“師父還做過這種事情?”
“可不是嗎?”看到她的笑容,王子淩的表情也放鬆了許多:“說實話,若是師叔繼續留在門內修煉,掌門之位肯定是屬於他的。”
言琉輕點點頭,對於這種門內權位並不是很感興趣。
“對了,你在電話裏要求一定當麵講的事情,應該不是指師叔突然離開吧?”王子淩繼續問道。
“啊!”言琉輕突然反應過來,匆匆從書包裏翻出羅盤:“師兄,你看這個有沒有問題?”
王子淩不解的翻看了一下:“這不是我給你的羅盤嗎?能有什麼問題?”
“我覺得有點奇怪。”言琉輕皺著眉頭說道:“師兄,往生咒起作用的時候,鬼魂是不是感到很痛苦?”
王子淩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這要看鬼魂本身是否抗拒,一般來說,越是抗拒越容易受到副作用,離去的時候也會更為痛苦。”
聽了這話,言琉輕突然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怎麼?你昨天處理委托不順利?”王子淩問道。
言琉輕搖搖頭:“不,比想象的要簡單。隻是那個鬼魂太害怕我了,所以最後送它離開時,它一直在大喊大叫,真是嚇我一跳。”
“原來是這樣,不要擔心。”王子淩寬慰道:“畢竟那是個沒多少資曆的鬼魂,初次受到道士追查,大概受到了驚嚇吧?”
“希望是這樣。”言琉輕點點頭,腦海裏一閃而過那個神秘男人的麵容。
陰柔俊美的五官,雖然比不上軒轅銘的麵容令人驚豔,但是也足以讓人過目不忘。
言琉輕眼睛亮起來,急忙想要向王子淩進行詢問。
就在這個時候,王子淩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啊,抱歉!我忘了關靜音。”王子淩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眉頭微微蹙起,然後掛斷了電話:“師妹,我有急事要離開一趟,你待會兒還有課吧?我們晚些時候再聯係。”
看得出王子淩是真的有些著急,言琉輕隻好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默默地目送師兄離開。
真是奇怪,那個神秘的男人到底是誰?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又究竟是什麼意思?
言琉輕輕歎了一口氣,將羅盤收回書包裏,然後趴在桌麵上閉眼休息。
距離下一節課還有段時間,她最近真是太累了,需要小睡一覺才行。
睡夢中,她依稀感覺到有人從自己的身邊經過。
原來除了她以外,還有喜歡坐在角落裏的人嗎?
言琉輕胡思亂想著,眼皮越來越沉。
熟悉的龍涎香氣傳入鼻腔之中,意外的使她放鬆了身心。
這個味道真的好熟悉,而且是在遇到軒轅銘之前,更為久遠的回憶深處,依稀記得有這種香氣。
言琉輕微微皺眉,忍不住在昏沉的意識中抽出一分清醒,努力思索何時對龍涎香有過深刻的記憶。
“愛妃可喜歡此種香料?”
“陛下,這是天子才可用的名貴東西,臣妾無福享用。”
“何出此言!朕既已賞賜給了愛妃,盡情用了便是。”
“還請陛下三思。”
“愛妃,寥寥一份兒香料而已,你推三阻四是想抗旨嗎?”
言琉輕心神一動,依稀看到華美的宮殿內,榻上坐著身穿華服的一男一女,正在進行如上的對話。
她努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可是那一男一女的麵容始終都很模糊。
畫麵一轉,榻上的人已經隻剩女人一個,麵前站著幾個侍女模樣的人。
“娘娘,陛下賞賜的這些香料……”
“自然是用不得。”
“娘娘,陛下若是又遣人來打聽,奴婢如何回答才好?”
“這……如實說了吧?”
侍女的身子顫了顫:“娘娘,陛下若是知道了,會怪罪奴婢們不會伺候的。”
“這麼麻煩呐!”榻上的女人輕歎了一口氣:“我若是真用了,在這深宮裏免不得被有心之人惦記,難保不會有狂妄之徒在外造謠,說我迷惑聖心,沒大沒小壞了規矩。”
侍女們陷入了沉默。
言琉輕聽得一頭霧水,什麼香料這麼神奇,竟能讓人進退兩難?
“罷了,你們將香料好好收著,陛下翻牌的那日再拿來給我用一些。”榻上的女人再次歎氣:“這宮牆之內,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也會有避無可避的禍亂啊!”
最後的話語,像是感歎,又像是悲鳴。
言琉輕看不清女人的臉,隻是感覺熟悉的要命,一如之前幾次的夢境。
她和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關係?
睜開雙眼時,言琉輕才意識到,一直縈繞在鼻子周圍的龍涎香氣,並非是因為疲累出現的錯覺。
這種香氣清淡卻又明顯,就像是有人要刻意隱藏,卻又無法藏住一樣。
她揉了揉眼睛,用視線餘光注意到旁邊有人。
於是她扭頭看了過去,結果發現身邊的人竟然是軒轅銘!
“你怎麼會……”言琉輕吃驚的開口,隨後快速環視周圍一圈,發現自習室內依然隻有寥寥幾個人。
軒轅銘默默地注視著她,目光深處有複雜的情緒在翻湧。
被這種目光盯的有些無法忍受,言琉輕硬著頭皮再次開口:“你、你是有什麼事嗎?”
怎麼會突然跑到學校裏來找她?還是說這個家夥突然情緒不爽,決定隨機來整她一次?
軒轅銘依然一言不發,目光卻是逐漸的發冷,讓人更加不安。
末了,他終於開口,說出的卻是讓言琉輕極為不解的話:“這次又是哪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