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的問題有些突兀。
“什麼意思？”言琉輕有些傻眼，沒明白這個問題從哪兒冒出來的。
“師妹，你跟我來一下。”王子淩歎口氣，輕輕招手道，還不忘對回頭張望的王宇笑了笑：“警官，拜托您照看一下孩子。”
王宇不明所以的點點頭，眼看著言琉輕和王子淩走出了審訊室套間的小門。
“唉。”周媛發出一聲長歎：“好煩呀！”
王子淩帶著言琉輕七拐八繞，最後走出了警局，來到警局外一處僻靜的街角。
“師兄，你要說什麼？”言琉輕疑惑的問道。
“我問你，周遲是怎麼到陽間來的？”王子淩扯了扯背著木劍的係帶，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
言琉輕本來就想找機會告訴王子淩這件事，恰好此刻被問起，於是略有點興奮的將事情經過描述了一遍。
“啊！對了！”言琉輕說完之後，猛地一拍腦門：“周老先生呢？他在哪兒？”
“被保姆下了安眠藥，周少夫人來之前查看過了，不礙事。”王子淩搖搖頭：“老先生看著有些病態，其實身子骨好得很，在與他同年紀的人裏麵，陽壽還算富餘。”
言下之意，周老先生近幾年不會去陰間報道。
“那就好。”言琉輕有些唏噓的感歎著：“不然周媛一個小孩子，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你倒是樂意操心。”王子淩無奈的笑著：“可你知不知道，你算是違反天命了。”
言琉輕大吃一驚：“什麼意思？”
“你可知召喚陰間魂魄，雖是有千百種法子，但都避不開一個禮字？”王子淩說道：“這陰陽兩界一來一往，都得經過兩邊的管理者同意才行。”
“管理者？”言琉輕瞪大眼睛：“閻……閻王麼？”
王子淩點點頭：“陰間自然是閻羅王，陽間沒有傳統意義上的管理者，一般都是由我們這種通行兩界的人作為代理。”
看著言琉輕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王子淩歎口氣繼續說道：“若是趕上委托繁多的時候，也不可能一個個都去請示閻羅王再召出鬼魂，不過該有的儀式還是缺不得啊！”
“可我看你給的那本書上，沒有寫要做儀式啊！”言琉輕苦惱的大喊道。
“那個啊……”王子淩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因為考慮到你初學道術，功力尚淺沒可能召魂成功，所以那本書的後半部分都是高端法術的預覽版本……啊！”
話說到一半，王子淩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猛地一拍手掌：“不對！你根本沒可能把周遲帶來人間才對！”
“啥？”言琉輕挑起眉毛：“可他就是我念咒召喚來的呀！不然他是憑空冒出來的嗎？”
“不，師妹。”王子淩的表情變得分外嚴肅：“你別忘了，周遲可是死了足足五年的鬼魂。就算你的咒術念的再標準，法器配備的再整齊，也沒可能在現階段召出他的魂魄！”
哪怕多麼天賦異稟的人，也不可能在初學道術之時，去駕馭一個在陰間滯留了五年的鬼魂。
畢竟那種陰氣，絕非一般人能接近的。
看到王子淩的表情，言琉輕不由得怔住。
可是，當時情形一片混亂，她唯一看清楚的事情，就是瞧見周遲出現在麵前，並且開始瘋狂的與月嬸對峙呀！
如果不是自己召喚來的鬼魂，周遭一切的變化怎會都那麼巧？
“姐姐！”稚嫩的童聲在耳邊響起，聽語氣似是有些不滿。
言琉輕恍然的低下頭，對上小優撇著嘴巴的抱怨表情。
“嘿，小家夥功力見長？”王子淩瞧見小優，完全沒有道士看見鬼魂該有的嚴肅，反倒是彎下身伸手戳了戳小優的臉頰：“什麼時候靠近的？”
“陰陽眼！”小優指著王子淩大聲說道：“沒有！”
“誰說我沒有？”王子淩挑挑眉毛：“隻不過我不是天生的，隻要意念專注就會看到你們了。”
小優索性不再理他，轉而看向言琉輕：“主人！幫你！”
短短的四個字，讓打趣的王子淩和發呆的言琉輕同時愣住。
“你在說什麼？”王子淩搶先一步問道：“難道說，那位僵屍先生為她召喚周遲的行為，其實做了什麼幫助？”
這個問題有點兒繞，好在小優很快理清楚了：“嗯！”
“軒轅銘有幫我？”言琉輕瞪大眼睛：“他做什麼了？”
自從妥協讓周遲先處理月嬸的事情後，軒轅銘便一直不發一言。
直到附身月嬸的周遲出了周宅大門，言琉輕才發覺軒轅銘不見了蹤影。
那個家夥現在不知道跑去哪兒了？
小優撇撇嘴巴，一臉糾結的模樣，似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來，你聽我說的對不對。”王子淩在旁邊善解人意的說道：“你的意思是，僵屍先生到陰間找閻王說了什麼，對不對？”
言琉輕吃驚的瞪大眼睛：“閻、閻王？”
小優使勁點點頭。
“嗯，我猜他是想要周遲到人間來一趟，親自解決周宅的事情，對不對？”王子淩繼續說道：“因為解鈴還須係鈴人，他發現了姐姐不能繼續幹涉，對不對？”
一連兩個對不對，都讓小優瘋狂點頭，就差撲到王子淩的懷裏表示激動了。
言琉輕在旁邊聽的發愣，她怎麼不知道還有這種事？
“好的，我明白了。”王子淩歎口氣，站直身子：“師妹，雖然我不讚同你和僵屍先生的相處，但是這一次他多少也算是幫了忙。”
“什麼意思？”言琉輕緊張起來：“他做了什麼？”
“他在你試圖召喚周少爺之前，已經去陰間打了招呼……我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做的，不過真是了不得。”王子淩一邊說一邊感歎：“最讓人驚訝的是他成功了，而且還多了個特權。”
言琉輕已經震驚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特權？”
“嗯，這個特權也未必是好事，等到了時候會告訴你的。”王子淩忍不住繼續感歎：“師妹，我得提醒你一下，他雖是有幫忙，但是未必幫到你。”
旁邊的小優也撇撇嘴巴。
“本來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你完全可以脫離幹係不必插手。”王子淩搖頭歎氣：“可是你在關鍵時刻搶先召出了周遲的魂魄，將這一切都打亂了。”
言琉輕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你的意思是，當時我不召出周遲的話，周遲也會被軒轅銘帶來陽間？”
恍然間，她想起軒轅銘進入周宅後便不見蹤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