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琉輕絕對想不到,她好端端的居然發燒了!
而且還是吃了多少退燒藥都不起作用的那種高燒!
“軒轅銘你這個大混蛋!”言琉輕握緊了手中的熱水杯:“太卑鄙了!居然故意讓我生病!”
此刻的她躺臥在沙發上,背靠柔軟的靠枕,身上披著潔淨的毛毯,額頭上蓋著一條在水中浸泡過的毛巾。
任憑誰見了她這副模樣,都會看出她的狀態有多虛弱。
偏偏有個小不點兒不認為她是病人,在這種時候還要選擇和她唱反調:“沒有!”
“什麼沒有?”言琉輕氣呼呼的瞪過去:“不是他的話,哪裏會這麼巧!”
小優蹲在牆角,用幽怨的小眼神瞧著她,固執的重複道:“就是沒有!”
言琉輕看著這個身為敵方間諜的小家夥,手頭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隻能扯掉額頭上的毛巾,將杯子裏的熱水一飲而盡。
隨後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打算短暫的休息一下。
誰知小優這時湊了上來:“毛巾!蓋上!”
“不要煩我,我要睡覺!”言琉輕這麼說著,同時將毛毯捂住自己的腦袋兩側,使自己隻露出一張臉。
“主人!毛巾!”小優的聲音變得焦急起來:“不能拿開!”
言琉輕心裏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
軒轅銘還管放不放毛巾這種瑣事?還要命令小優不準她拿掉毛巾?
太荒謬了吧!
想到這裏,言琉輕心一橫,用盡力氣將自己完全裹入毛毯之中,然後閉上眼睛便不再理睬小優。
小優焦急的不行,幾次想要把毛巾放在她的額頭上,最後都因她不配合而以失敗告終。
最後,小優不知怎麼的,原地轉了三圈,竟然不見了蹤影。
言琉輕瞧瞧睜眼,確認屋內已經不見了小家夥的身影,於是這才放心的安然入睡。
可這麼一睡著,竟然就出了大事。
她以一種意識極為清醒的狀態,看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夢境。
周宅的後院裏依然空無一物,隻是每一片土壤和碎石地麵都被精心打理過,空曠之中依然能看出幾分整潔有序。
她就站在周宅屋子和後院相連的門口,此刻的天氣很好,院子內陽光滿滿。
“不對!不對!”男人聲嘶力竭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你怎麼會是她的……不!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言琉輕呆呆的扭過頭,看到一張不算陌生的男人麵容。
這個人她認識,就是周家失蹤的少爺周遲。
周遲出現在後院內,他的前麵還站著一個人。對方身形微微臃腫,穿著一套素色的衣服,腰上係了一件花色圍裙。
言琉輕隻覺得這個背影眼熟,於是急匆匆的奔跑過去。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當下這個突然出現的夢境中,她並非像上次一樣站在周少夫人的視角,而是完全擁有一個旁觀者的身份。
那麼,是誰讓她看到了這一切?
言琉輕來到了周遲旁邊,終於看到與其對話的人赫然是月嬸!
月嬸的頭發似乎比之前見過的要長一些,麵容卻是比幾次見過的都要陰沉。
“驚訝嗎?周大少爺?”月嬸發狂的大笑道:“我在您的家裏服侍了幾十年!誰能想到呢?這麼多年了,最痛快的時候竟然就是現在!”
“怎麼會?她……明明……”周遲臉白如紙,聲音都在止不住的顫抖:“我完全不知有這種事情!”
月嬸冷笑了一下:“別說您了,我也是十年前才知道的……原來啊,我差點兒就要攀上周家這麼大的親戚咯!”
周遲的嘴巴因為驚訝而忍不住微微張開。
“可惜呀!”月嬸繼續說道,眸子裏的陰毒更加明顯:“我沒這個福分……她也是……不!不對!她是多麼好的孩子!是你們太壞了!是你們毀掉了她!”
“不,月嬸,你聽我解釋。”周遲使勁的搖著頭:“當年……”
“我不聽!”月嬸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做了那種事,就要接受報應!之前是莫嘉玲那個賤人,現在輪到你了!”
周遲愣了一下,隨後頓感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難道說,之前嘉玲墜樓,其實是您……”
“沒錯!就是我把她推下去的!誰知道她命這麼大,居然能從鬼門關回來!”月嬸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些話:“哼!我就不信她還能躲過第二次!”
“你想對嘉玲做什麼!”周遲猛地豎起眉頭:“我絕不會允許你傷害她!”
“瞧瞧,本來多麼容易被我挑撥離間的少爺呀!”月嬸的目光中突然多了幾分憐憫:“此刻竟然被那個賤女人迷惑成這個樣子!”
周遲眉目間的怒氣極為明顯,他深吸了兩口氣,似乎是讓自己保持冷靜:“月嬸,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你為周家工作多年,也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可我不能!”月嬸猛地上前跨了一步:“我忘不了!你們做過的一切事情,都要讓我來親手還給你們!”
“月嬸!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周遲煩躁不安的搓了搓手:“當年我也是被逼無奈!”
月嬸冷哼道:“你說什麼都行,反正這些都已經沒用了。你不用著急,之後會輪到老爺的,畢竟他才是你們最好的借口!”
“你簡直瘋了!”周遲好似突然明白多說無用,於是轉身朝著屋內的方向走去。
言琉輕在旁邊聽的有些傻眼,她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信息,卻又怎麼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這時候,她看到了月嬸的眼瞼繃緊,眸子裏的光亮逐漸消失,被一抹沉重的灰暗所頂替。
糟糕!
言琉輕在心裏忍不出大喊出聲,下一秒便看到月嬸突然轉過身,以一種極為迅捷的速度追上周遲。
明晃晃的刀刃在陽光照射下無法直視,舉起落下之後,上麵沾染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周遲那麼高大的個子,此刻在月嬸的壓製下竟然起不到任何助力。
刀起刀落,月嬸仿佛陷入了癲狂狀態,臉上有著扭曲的興奮表情。
周遲趴在地上,側臉貼著地麵,瞳孔逐漸散開。他眸子上映出的藍天白雲,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模糊。
言琉輕已經嚇呆在原地,她竟然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目睹了周遲被殺的現場過程!
原來,周家少爺真的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