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煥回到京城,裴庸就安排他進了太醫院,他沒有反抗的餘地,等進去了,才知道了內裏的緣由,這是皇上給的恩典,裴庸告訴他,他們早就身不由己。
裴煥當然明白,他明白父親的身不由己,也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因為他也很快成了其中一員。
無論是拜月教那邊還是皇帝太後這邊,他們在夾縫中生存,遲早有一天會翻船。
而這一天比想象中來的快。
他父親的藥隻差最後一步,裴庸一直壓著,他知道,那不是藥,是裴家的催命符。
裴煥整日做戲,如履薄冰,他帶著一張假麵具,時間久了,發現自己都不會笑了。
小魔女長成了大姑娘,個子高了,脾氣也見漲。
她抱著胳膊,盯著裴煥看了一會兒說:“我現在看你就煩!”
裴煥“……”
“你不想笑就別笑了。”小魔女說完又將桌上的糕點扔了:“還有這個口味的糕點,你明明不喜歡吃,為什麼要遷就我?”
“裴煥,你為什麼總是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裴煥想說他沒有。
可小魔女說:“你有,你就是有,為了你的家人,為了你的兄弟,你總是這樣,一副好大哥的虛偽模樣,其實你隻是比他們早出生了幾年而已,你並不欠他們什麼。”
裴煥沉默了片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魔女望著樓下走過人,收回了視線:“還有你那個二弟,我看著他就煩,一無是處隻知道吃喝玩樂闖禍的廢物。”
她又感慨:“不過當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廢物也挺好,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一直這麼無憂無慮下去了。”
裴煥微微皺眉,他覺得小魔女話裏有話。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小魔女直勾勾的看著他,這眼神裴煥從來沒見過,他收回目光,感覺心砰砰砰狠狠跳了幾下。
小魔女說:“我是知道什麼,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們非親非故的。”
裴煥一想也是,他頗為尷尬的笑了下,小魔女看著他,別過臉說:“笑也沒用。”
裴煥“……”
他為什麼要被個小丫頭牽著鼻子走?
“不過……你最近還是小心些,京城不太平,尤其是……”
她用手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了兩個字,裴煥點點頭、
小魔女就走了,裴煥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最終收回了目光。
他又何嚐不知道,太後和皇上不和,裴家夾在中間也不好過,可是還能怎麼樣,他隻能盡量維持裴家。
風雲變動,不隻是小魔女知道,就連太子也察覺到了,太子讓人裴煥過來。
“你們是不是在研製什麼藥?”
裴煥點頭:“是。”
太子在地上走了幾步,有些急躁:“糊塗,你們怎麼敢趟這趟渾水的?”
裴煥苦笑:“身不由己。”
太子盯著他看了許久,才歎了口氣:“算了,我想想辦法吧。”
裴煥謝過太子,其實心裏沒報什麼希望,然而結果比想的要糟,這事沒幾天,皇後的親外甥縱馬當街傷人,偏偏被傷的那個還是個侯府的權貴之子,當即就告到了皇上那,皇上也為難,聽著兩家扯皮了半晌,最終處置了皇後外甥,本來就是打三十大板的,可行刑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皇後外甥死了。
這回,皇後的母族是徹底坐不住了,和侯府鬧的你死我活的地步,太子這邊一時間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