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馬車車簾掀開,秦昭從車上下來。
裴湛眯了眯眼睛,臉色不善的看著他。
“能單獨談談嗎?”秦昭問。
裴湛皺眉:“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
秦昭麵色依舊冷淡,他說:“皇後娘娘讓我來的,這裏是齊國,你要知道齊國是皇後說了算,你我都是身不由己。”
裴湛嗤笑:“我可沒有身不由己,若是齊國待不下去,大不了我換個地方住。”
秦昭搖頭,頗有幾分無奈的看著裴湛:“裴湛,你還是這麼意氣用事,東洲大陸你都走遍了,雖然大順那邊……皇上出了點事,可是抽空對付你的實力還是有的,聽說你和楚皇的關係也不太好,怎麼……這回你想帶著你的老母幼弟妻子,往哪裏跑?”
裴湛沉著眼睛:“那我也不是非要和你合作。”
“都是為了利益,何必計較從前的那些小事。”
裴湛冷笑:“從前那些可不是小事!”
“不是嗎?”秦昭反問,忽然他輕笑了一下:“我祖父死了,秦家敗了,你覺得我祖父是罪有應得,可是……”
秦昭忽然抬頭看著裴湛:“你所認為的罪,無非就是覺得他殺了裴庸,可如果裴庸沒死呢!”
裴湛一怔,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你說什麼?”
秦昭隻是看著他。
裴湛冷聲道:“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你親眼看見你爹死了?還是你大哥告訴你的?”
秦昭嘲諷的笑了一下:“你大哥的話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
裴湛臉色陰沉,可是微微發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
“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難道我不相信我大哥的話要相信你的話?”
“信不信在你,我隻是提醒你,萬一齊皇現在死了,皇後或許可以稱帝,或許不會,可不管會不會都是慶國那些人得天下,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們嗎?你覺得他們真的不知道你們一家人做了什麼?”
秦昭又說:“我就住在前門,什麼時候想通了,過來找我。”
秦昭走了,可是裴湛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被這個消息砸的暈頭轉向。
秦昭說他爹沒死!
這怎麼可能呢,明明太後指使人殺了他們,怎麼可能沒死呢?
若是他爹沒死,那他這些年做的事,受到苦又算什麼?難道隻是一個可笑的笑話嗎?
裴湛無法接受,陶真發現他臉色不好,料想就是秦昭說了什麼,等吃過飯進了房間,陶真才問:“怎麼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秦昭和你說了什麼?”
裴湛沉默許久,陶真發現他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陶真嚇了一跳:“裴湛,你怎麼了?”
裴湛隻是想到了那年裴家出事後的事,他們被流放,流放路上。男人女人都是沒有尊嚴的,他們像牲口一般被枷鎖套在一起,行動不自由,走的慢了還會被打,小恒就是那個時候變成了啞巴,和他們同來的仆人都死了,隻剩他們四個人靠著裴夫人偷偷藏的銀子打點才得了一條生路……
那是裴湛午夜夢回都不敢回憶的噩夢。
可是如今去有人告訴他,他爹沒死……
裴湛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