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不說話,他不知道說什,可是看到李修宜難過,他心裏也不好受。
傷口好像又疼了,真奇怪,明明他感覺自己快好了。
“厭叔,算我求你,你把藥吃了。”李修宜說:“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蕭厭側頭看著他。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李修宜的時候,他被宮人領著進來,儀態及好,雖然身體虛弱,卻也站的筆直,回答問題的時候一板一眼很有規矩。
當時的楚皇已經有些荒唐,麵對自己的兒子他並不親近,甚至很少會見他。
那時候李修宜就跟著他叫他師父,還要給他捶背。
蕭厭並不是生性冷淡的人事實上,他隻是麵上冷淡,但是內心柔軟。
他心疼李修宜體弱多病,心疼他早年喪母。
他是楚國的太子,也是蕭厭的徒弟。
這麼多年,他費盡心機,用盡手段,才保住了李修宜的命。
他可以接受,但是不能原諒李修宜欺騙他,利用他,還對他捅刀子。
這讓蕭厭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真心是喂了狗。
李修宜被他盯的心裏發慌,他不自在的說:“厭叔,這偌大的皇宮裏隻有你和我了,我不能沒有你。”
蕭厭想笑,瞧瞧,說的多麼真情實意啊,要不是挨了這麼一刀,他就信了。
“你還想要什麼?”蕭厭忽然問。
李修宜有些錯愕,他看著蕭厭,蕭厭也看他:“以你的能力,我不在的話,拜月教用不了幾年就會徹底失勢,你還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呢?”
李修宜覺得他可能犯病了不然胸口怎麼悶悶的疼呢。
“我想要厭叔像從前一樣待我。”
蕭厭看著他,忽然就不懂了,難道這就是聖心難測嗎?
李修宜最知道他心軟,看著有些動容的蕭厭,他說:“厭叔,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們就像從前那樣…我不會再傷害你。”
蕭厭沒說話,卻也沒有再掙紮。
李修宜出了寢宮,他揉了揉眉心,轉身去了養心殿。
蕭厭開始吃東西了。
不知道是想給李修宜一個機會,還是想給自己一個。
可是結果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沒幾日,夏陽就有了一個傳言。
國師的三弟子利用自己的身份哄騙了一眾女教眾,甚至為了霸占人家還打死了女教眾的相公。
一石激起千層浪,流言跑的像風沙,很快就傳遍了夏陽。
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述說他們被拜月教欺壓的事。
即使有反對的聲音也很快被淹沒。
就好像是傾瀉而下的洪水勢不可擋。
國師府圍滿了人要交出國師三弟子,國師大徒弟是個書呆子,今天皇上的人不在,他就不知道怎麼麵對眾人了。
大弟子慌慌張張的解釋:“都是誤會…”
“什麼誤會?”
“你們就是想包庇凶手。”
“把凶手交出來。”
“對,交出凶手。”
群情激昂,甚至有人要找國師,可有人說國師自己都受傷了。
“他不是國師嗎?不是月神使嗎?”
“對啊,神使怎麼會受傷?”
“…”
這話讓眾人陷入了沉默。
“什麼神使,就是騙人的。”有人這麼喊了一句。
一個老婦人站出來說:“月神若是真的存在,我的小孫兒怎麼會死啊!”
“月神根本就不能救人。”
“害人的還差不多。”
不知道是誰起了頭,人們心頭的疑惑不滿就如同吸了水的海綿,瞬間膨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