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莊子不大,柳乘風很容易的就去了,有個男人坐在椅子上,身上蓋著個單薄的毯子,似乎在睡覺。
柳乘風的聲音驚動了男人,男人抬頭看見個半大孩子,似乎有些意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人,有一瞬間的走神。
柳乘風威脅道:“敢告訴別人我在這裏我就殺了你。”
男人溫和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是誰呀?”
柳乘風見他不認識自己,便說自己叫阿風,是莊子某一個下人的兒子。
男人果然放鬆了警惕,他一瘸一拐的走進屋子,拿了一盤點心零食給柳乘風吃。
柳乘風看著那些廉價的玩意,自然是沒什麼興趣,於是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別處。
“你受傷了?是犯了什麼錯被打了?”他看見男人拿東西的時候手腕上全是血痕。
他以為男人是莊子裏的下人,看到他的傷也隻當是他犯了錯被打的。
柳少爺自然不會同情,畢竟家裏的下人不聽話犯了錯都是這麼懲罰的。
男人卻搖搖頭:“沒有,我沒有犯錯。”
柳乘風說:“不犯錯主人為什麼打你?主人打你,就一定是你犯了錯。”
聽著他這麼霸道又不講道理的言語,男人的臉色有些冷,可他到底沒說什麼。
吃了點東西,柳乘風在莊子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那個“狐狸精”,他有些煩躁便想找那個叫阿錦的男人問問。
可才到院子外便看到盛國公進來了,柳乘風一著急便進了屋子,之後他找了個放衣服的空箱子躲了起來。
心中還在疑惑父親來這裏做什麼的時候,就聽見開門的聲音,他聽到有人被扔在地上,之後便是父親的笑混著不堪入耳的粗俗話語,還有鞭子抽在肉體上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阿錦痛的大喊大叫,一直在求饒,盛國公卻是更加的興奮了。
柳乘風害怕的動也不敢動,他記憶裏父親一向是溫和有禮的,而眼前的這個惡魔…
柳乘風捂住耳朵,時間好像很漫長,漫長到每時每刻都成了折磨,而阿錦的慘叫卻一直在他耳邊回蕩,就算他捂住了耳朵還是能聽的清清楚楚。
酷刑結束!
柳乘風從箱子裏出來,入眼是大片大片的血跡,阿錦趴在血泊中,像一塊沾滿了血汙的破舊抹布,看不出活著還是死了。
柳乘風嚇壞了,他奪門而出,一路狂奔跑回了家,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門,也不吃東西,他的異樣引起了盛國公夫人的注意,國公夫人便將女兒叫回家,想著兄妹兩個總是更好溝通、
柳乘風憋了一肚子的話無人述說,便全都告訴了柳嫣然。
花明熙看著柳嫣然:“柳小姐當時是怎麼想的?”
柳嫣然不想回憶,可花明熙的咄咄逼人讓她幾乎崩潰。
那些塵封的,細碎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
柳乘風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她,柳嫣然自然也嚇壞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心中完美的父親背後盡然是個道貌岸然的畜生。
於是她左思右想,便覺得這件事一定是那個男人的錯。
一定是他!
那個卑劣的,惡心的,如同陰溝裏的老鼠一般的男人。
一定是他蠱惑了自己的父親。
她覺得隻要那個男人死了,父親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