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賢看的太過專注,等她回過神,裴湛已經轉過頭,正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柳賢咽了咽口水,壓下了心頭的那份緊張,上前道:“我帶了點糕點你嚐嚐。”
裴湛看了一眼那糕點,做的很精致,看樣子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可裴湛不愛吃糕點,更不愛吃柳賢送來的糕點。
柳賢皺眉道:“你這樣不吃東西,陶真會擔心的?”
聽到陶真的名字,裴湛終於有了動容。
“陶真怎麼樣了?”他開口,聲音帶著幾分嘶啞。
柳賢暗暗攥緊了拳頭,盡管嫉妒的發狂,卻還是壓下心中的火氣,搖頭:“她躲起來了。”
皇宮就這麼大,遲早會被抓住,柳賢絕不會叫她活著離開皇宮。
她麵露擔憂,歎了口氣道:“但願她能藏好一點。”
裴湛沒說話了。
柳賢也不嫌悶,能這麼近距離看著裴湛她已經很高興了。
“我以前見過你!”柳賢忽然說:“你對我有印象嗎?”
裴湛搖頭。
完全沒有。
他從前見過無數美女,還經常照鏡子,柳賢這樣的中等樣貌的女子,自然不會記得。
柳賢多少有點失望,她笑道:沒關係,現在認識不就好了。”
裴湛覺得這女人有些奇怪,他不想和她多說,隱晦的提醒:“很晚了。”
柳賢尷尬的笑了笑:“那我就先回去了。”
走之前她又小聲說:“你放心,有機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柳賢走後,裴湛繼續盯著燭光看,到現在沒有人用陶真威脅他,證明陶真如今是安全的。
他盤算了下時間,也該行動了,外麵的消息他不是沒聽說,可他並不擔心,他知道,一定還會發生點什麼。
裴煥布局這麼長時間,是騾子是馬總該拉出來溜溜了。
……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萬裏藍天不見一片雲。
朝堂內一片寂靜,眾官員分別立在兩旁,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同。
“太後駕到!”
江福尖細的聲音拉回了眾人的思緒。
太後坐在珠簾後,隻能看見模糊的身影。
太後掃了一眼眾人道:“如今大順內憂外患,為了大順的江山社稷,哀家代皇上冊封皇上第八子燕啟炎為太子…”
眾人早有準備,誰也沒有吭聲,可忽然傳來的腳步聲卻叫眾人都忍不住回頭去看。
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穿明黃龍袍的人大步走來。
眾人看到那人後臉色都是一變,有幾個老臣甚至抹了抹眼淚。
“陛下!”
陶潛站在人群中,早在看到皇帝那一刻臉色慘白。
怎麼會?
皇上為什麼醒來了?
太後一派的官員個個麵如死灰。
坐在簾子後的太後也攥緊了拳頭。
為什麼皇上醒了?而她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孔世興又去了哪裏?
太後很快鎮定了精神,看著走上龍椅,又坐下來的皇上。
皇上沒說話,眼睛在朝堂上掃了一圈,眾人隻覺芒刺在背,急忙低下了頭。
“朕還沒死呢,你們就著急立太子?”皇上的聲音淡淡,帶著一股子威嚴,壓的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太後對其中一個臣子使了個眼色,那人心中害怕,卻還是站出來道:“陛下,臣等也是為了大順的江山社稷。”
皇上耐心的聽完他的話,忽然冷笑一聲:“誰說太子死了?”
眾人一愣,就連太後也有片刻的錯愕。
太子從外麵走進來,站在了八皇子身邊。
太後終於明白了什麼,她坐在椅子上,眼睜睜的看著皇上用各種罪名處理了她提拔起來的幾個官員,又雷厲風行的處理了幾件棘手的事,這才散了朝。
空蕩蕩的大殿就隻剩下燕家幾個人,太子,八皇子,太後和皇上。
皇上盯著太後看了半晌,才沉聲道:“這些日子有勞太後了,不過朕既然醒了,太子也沒事,往後的事,太後就不要操勞了。”
太後已經從之前的錯愕中回過神,她笑道:“那是自然,皇帝好好休息。”
太後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八皇子。
太後一走,皇帝勉強維持的精神便再也支撐不住,捂著胸口猛的咳嗽了幾聲。
裴湛從內殿跑過來,給他喂了一顆藥丸,皇帝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回宣德殿。”
皇上關上門,不知道和太子說了什麼,又召集了幾位老臣子議事。
至於太後之前控製後宮的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大多數人再也不會出現了。
加上死而複生的太子,敏感的人已經明白了,這就是一場戲,一場將太後勢力一網打盡的計謀。
皇上生病,太子假死,等太後的勢力全都暴露了,太子和皇上便出來收拾殘局。
皇上吃了藥便躺下了,裴湛也退了出來。
太子還在外守著,對裴湛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陶真在嫻妃那裏,嫻妃很低調,又有九皇子這個皇子在,之前太後根本沒顧上管她。
“聽說陛下醒了。”嫻妃說道:“還是裴太醫醫術高明。”
這話陶真聽了很多次了,嫻妃對裴湛的醫術很是推崇,就像一個粉絲,見到人就會不遺餘力的宣傳自家愛豆。
皇帝醒了陶真一點也奇怪,她心想,太子果然沒有死。
那這場鬧劇到底是誰策劃的?就到此為止了,還是會有別的事發生?
裴湛暫時還不能離開皇宮,他過來看了看陶真給她報了個平安就離開了,夫妻兩個也沒來得及說上什麼話。
不過,陶真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皇上再次醒來,似乎已經等不及了,後宮裏也來了個大清洗,辦事的是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一位姑姑。
簡單粗暴的將一切她認為的不安分因素全都按死。
嫻妃宮裏還算是太平,可是外麵不時的有哭喊聲傳來,聽的人心驚肉跳,宮裏人人自危,就連說話也不敢太大聲。
陶真出了宮,就去了督查院,才知道督查院的院長被帶走了,皇帝親自下的命令,霍行暫代院長的職位,還有幾位官員和太後的人走的近的官員,都被帶走了,顯然,這是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