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他們一走,管事便一腳將小孩踹翻在地。
小孩捂著腹部,疼得冷汗都冒了出來,他滿臉的恐懼的看著管事。
管事冷冷道:“你也大了,育嬰堂太小養不了你了,你也該出去了。”
他蹲下,捏著孩子的下巴看了看,直到看到他臉上的疤那一刻,眼底染了厭惡和憤怒。
“敬酒不吃吃罰酒,以為把臉毀了就拿你沒辦法了?真是天真。”
看著孩子因為害怕而瑟瑟發抖的身體,管事的隻覺得心情舒暢。
他起身和裏麵的婦人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裴湛從暗處走出來看著管事的背影道:“果然出來了。”
兩個人跟著那個管事,見他到了一處不起眼的院子,進了院子沒一會就出來了,臉上滿是笑容,之後便回了育嬰堂。
裴湛道:“自己處理還是交給霍大人?”
陶真想了想:“若是我們自己處理,難免會有麻煩,而且我看這是一個產業鏈,不可能隻有這一次。”
兩個人到了督查院,霍行並不在,於是兩個人去了霍家。
陳氏看到陶真他們還愣了一下,忙招呼他們進來坐。
陶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來京城這麼久了也沒來看看陳氏,算是很失禮的行為,不是她不想來,而是他們剛回來的時候,處境不太好,和霍行走的太近了,會給他添麻煩,而且霍行對陶真有些別的心思,陶真過來有些不合適。加上雜七雜八的事情就這麼耽擱了。
陳氏比以前胖了點,精神頭好了,氣色也不錯了,和以前刻板嚴肅的模樣完全不同了。
兩個人說了會兒閑話,陳氏便問起了陶真此行的目的。
陶真說找霍行。
陳氏道:“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等一會兒,留下一起吃飯。”
兩個人又不約而同的說起了燕北的事情。
陳氏道:“霍婷婷嫁人了,說是嫁了個當官的,前些天那邊來信說要讓霍行想想辦法調來京城。”
陳氏一臉不屑:“霍鈞真是老糊塗了,也不想想小行一個人來京城也沒個幫襯,他有多難?督查院裏個個都有資曆有背景,他是升官了,可是也擋了別人的道,人家恨不得抓住他的小辮子,他到是好,還舔著臉讓小行幫忙,多大的臉?”
徐尚清有能力,而且有野心,若是能來京城應該也會有發展,若是他和霍行一條心,到也算是個幫手,當然這得是拋開其他不說,偏偏他是霍婷婷的丈夫,這就有些尷尬了,隔著好幾層呢,霍行幫不幫忙都說的過去。
霍行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還是一身官服,身後跟著幾個手下,見到陶真和裴湛他有點意外:“你們怎麼來了?”
陳氏看了他一眼,覺得他不會說話。
裴湛說:“來看看你。”
霍行才不信,無事不登三寶殿。
“書房說吧。”
霍行的書房書很多,大都是律法類的,還有一些遊記什麼的。陶真看了兩眼,忽然看到一本菜譜,她有些好奇:“我能看嗎?”
霍行幹咳一聲說:“可以。”
陶真翻開看了一眼,確實是菜譜,她將書放回去,又在書架的底下看到了一些話本子,不過不是什麼霸道王爺愛上我之類的,而是武俠類的,整整齊齊的碼了一排。
原來霍大人是個武俠迷啊。
“你們著急找我有事嗎?”霍行有些尷尬的問。
裴湛將事情說了,李懷兵的事他隻字未提,隻說他和陶真去做善事發現了異常。
霍行沒什麼表情,聽完之後問裴湛:“你沒事怎麼想起去育嬰堂去善事的?”
裴湛說:“想做善事還要理由嗎?”
霍行說:“別人不需要,你肯定得有個理由。”
裴湛是那種主動會做善事的人嗎?那肯定不是,但是陶真是,霍行覺得這是陶真的主意,他到是沒懷疑什麼,就是不懟裴湛一句心裏難受,看見他有點煩。
“這件事不歸督查院管,而且你們沒有證據,我不好出麵。”霍行中肯的說。
裴湛當然知道,這事費力不討好,說不定還會牽扯什麼人出來。
“霍大人有什麼推薦嗎?”陶真問。
霍行認識人多,總比他們有門路。
霍行還真有。
京城衙門的許東。
據霍行說此人十分剛正不阿,他爹他爺爺都是禦史,就是為了勸誡皇帝,敢在金鑾殿上一頭撞死的那種人,他本人也是如此,嫉惡如仇,京城不少人都不和他們家交往,他也是因為得罪了人不受待見才在衙門混了個閑職。
育嬰堂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霍行不好辦,交給他最合適,若是辦成了,他也能加官進爵。
霍行牽線,裴湛去找許東,陶真則是去找了小羅,她和裴湛離開的時候就擔心那個管事報複孩子讓小羅看著,小羅告訴陶真隻是踢了一腳,而且那管事還用得著孩子,就沒下重手。
陶真總算是舒了口氣。
早上,陶真一去書院就見蘇尋在等著她,她走過去問:“怎麼了?”
蘇尋道:“李懷兵失蹤了。”
見陶真沒什麼反應他又問:“是不是你們做的?”
陶真搖頭:“他跑了,至於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
蘇尋半信半疑,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陶真的話,掐頭去尾信一半就好。
陶真不知道自己在蘇尋心裏風評這麼差勁,她問蘇尋:“書院其他人什麼反應?”
蘇尋搖搖頭,他是沒看出什麼不同來。
陶真也沒指望他,蘇尋這人老實,就是有異常他也看不出來。
“甄應天如何了?”
對於這個甄大才子,蘇尋的觀感很複雜,畢竟當年他是燕北的第一才子,雖然其貌不揚,但是才學當真是沒話說,蘇尋至今都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那些人都是同窗,以前也都見過麵,甚至還一起參加過清談會,甄應天怎麼就能下得去手。
陶真大致說了一下,重點沒說,但是甄應天殺人的原因她說了。
因為嫉妒。
隻是因為嫉妒!
當然有李懷兵的原因,可是更多的就是嫉妒。
嫉妒之所以能成為人類的七宗罪之一,不是沒有道理的。
蘇尋久久無語。
他從來不覺得外貌多重要,卻沒想到甄應天執念這麼深。
陶真卻說:“你不在乎外貌,是因為你本身很英俊。”
一個人漂亮好看,別人說他醜,他不會生氣,可一個人本身就普通甚至是醜,別人天天的說他醜,他就會很在意很在乎。
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整容上癮的人,她們真的醜嗎?並不見得。
何況,那個組織用的還是精神摧殘的方式。
樣貌已經成了甄應天心中的執念,隻要有一點不順心,不如意,他都會認為一定是因為他長的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