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謙看著他這位繼母,短短的幾天,這個女人就像是老了十歲,狀若瘋癲,完全沒了往日的體麵。
她頭上的發釵都歪了,衣服也是昨天的,就這麼盯著魏子謙,說著她從前不會說出來的惡毒的話。
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魏子謙不覺得解氣,他隻是覺得沒意思,這個女人也從來不是他的對手。
他懶得和她計較。
裴湛和霍行就是這個時候到的,魏夫人也不在乎什麼臉麵不臉麵的事,看著二人,大概覺得他們就是一丘之貉,畢竟裴湛和魏子謙是好友。
“抱歉,讓兩位見笑了。”魏子謙說。
霍行沒覺得好笑,現在霍家的傳說還在燕北流傳著呢。
魏夫人總算是找回了一點理智,狠狠的看了一眼魏子謙。
“霍大人是來查案的嗎?”魏子謙問。
霍行道:“我們有些話想問問魏夫人。”
魏夫人不意外,她整理了下衣服,捋了捋頭發道:“大人這邊請。”
關於霍行問的,魏成身邊坐著什麼人,魏夫人道:“是我,他和我坐在一起,另一邊是陳大人和他夫人。陛下遇刺的時候,我嚇壞了,跟著人群往後跑,等刺客被抓住後,我才發現老爺不見了……”
魏夫人眼眶通紅,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就是你們看到的,我也不知道的是誰殺了老爺。”
霍行又道:“夫人再好好的想一想,魏大人最近有沒有什麼異樣?或者說他有沒有什麼仇家之類的?”
魏夫人還真想起來了,她說:“去春獵的時候,他似乎有心事,說什麼終於找到了,我問他什麼,他也不說,不過看起來還很高興。”
霍行和裴湛對視一眼。
“若是再想起什麼,勞煩夫人告訴我一聲。”
霍行起身,魏夫人看了一眼裴湛之後對霍行說:“霍大人,我懷疑一個人。”
霍行轉頭看她。
魏夫人道:“魏子謙,他和老爺關係不好,去之前他們還吵架了,而且老爺一死,魏家就是他的了。”
霍行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還是點點頭:“我們會查清楚。”
說完和裴湛一起出門,魏子謙還在準備魏成的後事,如今魏成的屍體已經驗過可以抬回來,大順的規矩,停棺七日方可入殮。
魏夫人還有個兒子,據說很有能力,正在回京的路上,魏家的權力爭鬥才剛剛開始。
案發的時候,魏子謙和一些京城紈絝坐在一起,有很多人證明,當然了,不排除他雇凶殺人,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當時宴會的人都是經過嚴格盤查的,無關人員根本不可能靠近。
而且不管魏家父子有什麼矛盾,宴會上當場殺人,更像是一場毫無預謀的衝動殺人。
“大理寺那邊怎麼說?”裴湛忽然問。
霍行道:“舞女和那個死了的禮部官員來往密切,應該是那個禮部官員安排進來的,如今那個官員一死,線索就斷了,不過大理寺還在查,陛下很惱火,大理寺這回很難辦。”
裴湛頓了頓:“你也覺得這兩個案子是分開的?”
霍行反問:“你不是一樣這麼覺得?”
裴湛笑了下。
他的確這麼認為,魏成都不是丞相了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刺客的目標是皇上,殺魏成的話,根本用不著在宴會上。
裴湛被革職的這段時間一直和霍行到處跑,陶真則是在做她的買賣,一切都很順利,而且寧皓回京城了,關於燕北的事情,他找了陶真,之前流放村的試點,還有土地承包的事,他需要寫個奏折,有些事要問問陶真。
陶真也想知道燕北的事,不過她不想去寧國公府,因為原主小時候差點害死寧越,她怕靜和公主找她麻煩。
可寧皓叫她放心,用寧嫣的名義請她過去
這是陶真第一次來寧國公府,不愧是一流的大家族,宅院修的十分漂亮,寧嫣給陶真介紹了下園子,寧國公是個愛花之人,園子裏種了不少的稀罕花草,雖然還沒開,可是陶真已經能夠想到,到了夏天這個園子該有多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京城的緣故,陶真覺得寧皓看起來都貴氣了不少,無論是穿著還是打扮都一副貴公子的做派。
“寧大哥近來可好?”陶真客套的問。
寧皓道:“都好,不過……”
他看著陶真,臉上有戲謔也有同情。
陶真:“怎麼了?”
寧皓這個眼神很有深意。
寧皓道:“你還不知道吧?”
“什麼?”
“達塔王子要來京城了。”
陶真一愣,之前白石城主夫人說過,達塔出了個很厲害的可汗,統一了草原各部,沒想到這麼快就要來大順了。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寧皓道:“沒錯,當年你們立功殺的那些人裏有一位吉拉王子,是這次出使大順的吉也王子的親哥哥。”
陶真“……”
還真的是個壞消息。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當時報上去的時候,用的是霍行的名頭,他們就算是報仇也會找霍行,回頭我和霍行說一聲讓他注意就是了。”
寧皓這個大喘氣讓陶真很無語。
寧皓卻道:“這是咱們大順的土地,達塔人算什麼?”
接下來陶真理順了奏章上一些東西,寧皓看著清楚簡潔一目了然奏章,沉默了片刻道:“陶真,你真是個人才。”
陶真幹笑一聲,她前世做過太過這種東西了,這不算是什麼。
寧皓卻道:“你之前在燕北的書院當過先生是嗎”
陶真點頭。
寧皓說:“要不要考慮來衙門做事?”
陶真一愣,指了指自己:“我?”
她說:“我行嗎?”
寧皓靠著椅子懶洋洋的坐著:“你可比那些徒有虛表的酸文人強多了,就是字醜了點,得回去好好練練。”
陶真“……”
關於去衙門做事,陶真並不是很想,畢竟男權社會,她不想拋頭露麵做那個特殊的,和整個封建社會的男性對抗,而且她還忙著賺錢呢,是有多想不開去衙門做寧大人的廉價勞動力?
可是寧皓給了她一個提議。
“去國子監?”陶真壓抑著內心的狂喜問。
寧皓道:“幫我帶幾個人出來。”
他將奏折往桌上一拋:“你看看這些人寫的什麼玩意兒,看的都要累死了,我不求他們能達到你的標準,隻要沒有那些廢話就好。”
寧皓說的並不是去國子監任職,而是像現代的外聘一樣,去教課,帶幾個人出來。
國子監本來就是大順選拔官員的地方,太需要一些專門的人才了,而不是隻知道吟詩作對開篇華麗辭藻一大堆說不清重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