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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錦澤的消息來的很快,幾天後,他就將打探來的消息給了陶真。
陶真翻了翻,很驚喜,也很意外。
“刑部的審訊記錄,你們怎麼拿到的?”
聶錦澤道:“高群拿來的,不過是後來謄抄的。”
“已經很厲害了。”陶真真誠感謝:“多謝你了聶大哥,改天請你和高大哥吃飯。”
她付了尾款,拿著東西走了。
回到家,就將自己關進了屋子裏,迫不及待的拿出東西看,陶真看的太入迷,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裴湛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邊。
“這是卷宗?”裴湛問。
陶真點頭:“我花了三千兩銀子買的,三千兩,得賣多少頭豬啊。”
雖然裴家的事很重要,可是錢沒了到底還是肉疼,陶真一想起來就抽抽。
裴湛好笑的看她道:“回頭下聘的時候補給你。”
陶真這才平衡了一點,不過她轉頭問:“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裴湛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他說:“有宮裏娘娘們賞的,給貴人們請平安脈給的,還有坐診收的診金。”
這個陶真知道,京城都傳遍了,裴湛出診,診金高的嚇死人,偏偏越是貴的離譜,越是不少人請他。
三千兩銀子這麼一想也不是太肉疼了。
裴湛坐下,陶真旁邊放著個小本子,記錄著裴家案子的事情。
陶真道:“你看,原陶真願意嫁給你哥是在四年前,他們定親成親看起來很順利,成親當天,是陶大公子帶著刑部和督查院的人一起來的。陶大公子在刑部任職這我是知道,督查院當時的那位大人姓張,裴煥和你爹被帶回去之後,先是在稽查院會審,之後被帶回了刑部關押。”
裴湛點頭:“他們隻在刑部關了兩天,第三天就在牢裏自盡了。”
陶真看他一眼,裴湛說這話很平靜,不是他多麼會壓抑情緒,就是這件事在他心裏已經複盤了很多次。
“帶頭彈劾裴家的是劉全,而八皇子正好用了以次充好的藥物,差點喪命,皇上下旨徹查太醫院,兩個藥房的管事在事發後,一個服毒自盡,一個也死在了刑部大牢裏。”
裴湛點頭。
陶真繼續往下看,道:“他們死後,大理寺也參與其中,可是不到一天就結案了,而剩下的裴家人也被判了流放。”
陶真舒了口氣:“從事發,到結案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
最後裴家定的罪就是貪贓枉法,殘害皇子,一代神醫,就此隕落。
裴湛道:“很明顯有問題!”
陶真點頭:“我不是替誰說話,這件事看似是燕白祁牽頭,受益的也是秦家和燕白祁,但是經不起推敲,大理寺,督查院,刑部,三司都牽扯其中,太醫院可以說秦忠做了些什麼,可是這三司不是那麼容易搞定的,若是燕白祁有這樣本事,他現在就不隻是個二皇子了。”
這幕後的人有通天的本事。
燕白祁有些情緒化,不夠聰明。
縱觀整個大順有這樣本事的屈指可數。
陶真說:“最讓我想不通的還是動機,裴家就是個太醫。太醫院的院使也就是四品官,他根本威脅撼動不了誰,裴家甚至算不上京城的一流世家,那為什麼幕後的人要費了這麼大的勁,一定要殺了他們?”
裴湛的半晌才道:“滅口。”
這些年他一遍遍的回想,一點點的調查,能想到的原因隻有這個。
陶真點頭:“我覺得這裏麵前後矛盾的地方太多了,或許不隻是一撥人想要他們的命,是有人將事情報出來,甚至在婚宴上將裴煥帶走,如此高調,顯然他們是想把事情鬧大,可是有人不想事情鬧大,之後裴家兩父子就在牢裏被滅口了!”
這個解釋最為合理。
裴湛是認可的。
陶真拿出審訊的記錄:“隻有督查院的,他們到刑部之後就沒了。”
審訊記錄很簡短,問的也是些無關痛癢的問題,裴煥當時應該也是嚇壞了,問什麼都說不知道,至於裴庸則是一個字的都不說,之後他們就被帶去了刑部,不知道經曆什麼,父子兩個“自盡了”,當然了,這個自盡也是官方的說法,具體是自盡還是被人滅口了,誰也不知道。
看似雜亂的資料,被陶真一捋,便清楚明了。
“劉全那有什麼線索嗎?”陶真問。
裴湛搖頭:“劉全在獲罪那天也自盡了。”
陶真驚訝:“又是自盡?”
裴湛點頭:“又是自盡。”
“那你在太醫院查到了什麼嗎?”
看著陶真目光灼灼的模樣,裴湛點點頭。
“有就好,你小心一點。”
之前深宮放火的事情,讓她還心有餘悸。
裴湛道:“我知道。”
裴家的宅子修繕完畢後,裴夫人就找了個先生看日子,算來算去的在六月初八和八月初八之間猶豫,裴湛是希望越快越好,於是定了六月初八。
選好日子,裴夫人就問兩個人的意見,是大辦還是小辦,陶真和裴湛都說小辦,大也大不到哪裏去,裴家現在的光景,親戚朋友幾乎都沒了。
裴夫人也想到了這一點,別的都好說,唯一的麻煩就是……
裴夫人問裴湛:“你外祖家的親戚太遠了,這些年也沒走動,就不叫了,你父親這邊死的死走的走也沒什麼人了。”
裴湛知道他娘說誰,他笑道:“娘是想問大姐嗎?”
裴夫人三子一女,裴煥老大,裴英老二,之後才是裴湛和裴恒,不過當時裴英出嫁的時候鬧了點不痛快,她看上的那個人裴夫人不喜歡,裴庸也覺得那人心術不正,門第也不高,不同意兩個人的婚事,可裴英執意要嫁,和家裏鬧的很不痛快,之後那人回老家,裴英就跟著去了,裴家出事後到現在裴英也沒有露過麵。
裴夫人傷心難過肯定有,不過做母親的,也希望女兒過得好,裴夫人曾經也感慨,幸虧裴英嫁人了不然也要被家裏連累。
如今回到京城了,裴湛成親,就這麼一個大姐,於情於理都繞不開她。
裴湛自幼和這個大姐關係並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裴夫人對裴英很好,可裴英就是覺得母親偏心兒子,還說什麼家裏一切都是兒子的,她這個女兒是個外人,對裴湛和裴恒也非常不喜歡。
裴湛和她關係十分寡淡,要不是裴夫人提起來,他都想不起這號人。
“娘看著辦,想請就請,就怕人家不會願意來。”裴湛嘲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