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讓裴湛跟陶真道歉,陶真其實沒生氣,她事後想想也挺好笑的,她多大歲數了,老牛吃嫩草就算了,居然還和裴湛打架,簡直莫名其妙。
兩個人和好,裴夫人才算是鬆了口氣。
“這是什麼?”陶真看著白瓷瓶問。
裴湛一愣:“怎麼在你手裏?”
陶真說:“就那天在你衣服裏找到的。”
裴湛伸手去拿:“沒什麼,一點清熱去火的藥。”
陶真握著瓶子道:“是嗎…不過這個瓶子挺好看的。”
她頓了頓:“看著就像是裝毒藥的瓶子。”
裴湛幹笑了一聲:“沒有的事,哪裏來的那麼多毒藥。”
陶真說:“那既然是清熱去火的藥,不如你喝一口,你喝一口我就相信。”
裴湛“……”
裴湛到底沒喝,晚上睡覺,陶真聽到外麵有動靜,出去看的時候,裴湛也出來了,燕君曦也在外麵,看了他們兩個一眼。
陶真問:“外麵有動靜是嗎?”
裴湛點頭:“現在沒了,回去睡覺吧。”
陶真回去後,裴湛走到了燕君曦身邊,沒一會兒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到了燕君曦身邊說了什麼,裴湛眯了眯眼睛,等黑衣人走後,花銘也來了,在裴湛耳邊說了幾句話,裴湛點點頭:“你去吧。”
花銘走後,燕君曦看著裴湛:“你要解釋一下嗎?”
裴湛打了個哈欠說:“不要。”
燕君曦“……”
……
徐尚清被村裏的事弄的焦頭爛額,徐村長也是後悔不已,早知道他就不該管孟家的事情,可是現在為時已晚了。
“尚清,你得想想辦法啊。”徐村長說:“這事解決不了,爹可沒臉回去見鄉親們了。”
徐尚清隻能去找陶真,好在他運氣不錯,陶真和裴湛在瑞福樓吃飯,看到他,陶真笑道:“徐大人,真巧啊。”
徐尚清舒了口氣,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麼也沒法開了口了。
陶真問:“要坐下來一起吃嗎?”
徐尚清搖頭。
“那你有事?”
徐尚清點點頭,他沉默了半晌,不知道怎麼開口,陶真都替他別扭,她知道徐尚清這人做官還是不錯的,她也不是愛為難人的,陶真道:“徐大人坐吧,正好我也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
徐尚清終於還是走過來坐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另一個男人,上回在陶真的鋪子裏見過,徐尚清也算是有些見識,可他從沒見過裴湛這樣的人物,他的長相太出眾了,可這個人又不愛出風頭,隻要陶真說話的時候,他絕對不插嘴,又讓人很容易忽略掉。
他不知道這人和陶真什麼關係,不過既然單獨一起出來,想必是很重要的人。
裴湛發現徐尚清在看他,他也抬頭,對徐尚清露出個堪稱友好的笑容。
徐尚清也對他點了點頭。
“徐大人想吃點什麼嗎?”陶真問。
徐尚清搖頭:“我吃過了。”
他嘴上這麼說,其實他沒有,徐尚清的俸祿不高,在府城做官,花費不小,可他到底是個農家小子,很少來外麵吃東西,日子算的上節儉。
陶真又隨便點了幾個,等著上菜的時候,她就和徐尚清閑聊,徐尚清很佩服陶真,他心想,難怪那麼多人都說陶真了不起,上一次見麵,他和陶真鬧的很不愉快,可現在她能和他坐下來一起吃飯,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徐尚清一直自詡讀書人,自然有他的清高,可他說的一些話,陶真都能接上,而且……
“你為什麼對大順律法這麼熟悉?”徐尚清很意外,就是衙門裏麵,除了他這樣的專管這一塊的,很少有人能這麼熟悉。
陶真道:“不瞞你說,我幾乎能將大順律法背下來。”
徐尚清非常震驚,同時也對陶真有了別的看法,她確實不隻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飯菜上了,徐尚清也放鬆了一點,等聊的差不多了,陶真道:“我知道徐大人找我是因為什麼,其實我也不是個仗著自己有點權勢就喜歡欺負人的人。”
這話太假了,徐尚清覺得聽聽就好,認真他就輸了。
陶真道:“既然我們今天坐在一起,不如就把事情徹底的解決了,我個人對徐大人沒有太多意見,人無完人,當年的事,我相信你也是無心的。”
徐尚清喝了一杯酒,從前他隻是有一點愧疚,偶爾想起來的時候也會感慨一句,可是見到吉祥,知道了他的遭遇,他的愧疚感與日俱增,他無數次後悔當時為什麼要把那件事說出來。
可惜後悔沒用。
他想找吉祥道歉,可吉祥不接受。
陶真道:“不管大人是不是無心的,對吉祥的傷害已經造成了,我知道你們是怎麼看他的……”
徐尚清說:“我沒有……”
陶真嗤笑:“你有。”
徐尚清不說話了。
陶真放下筷子,看著徐尚清道:“你的行為還有你們村子裏所有人包括令尊的行為,我難以接受,本來事情過了就過了,可是徐村長就是仗著他手裏那麼小小的一點點權力要仗勢欺人,不讓別人好過,那我也叫他知道知道,這一點點權力能幹多少事。”
徐尚清皺眉,他爹做的確實過分了,可那是他爹,他並不能說什麼。
陶真放下筷子,靠著椅背道:“我不需要你們理解包容吉祥,也不需要你們的道歉,當然了,我也不會無限製的壓著你們村裏的人,我隻有一個要求,讓徐村長做個安分的村民,他不適合做村長。”
徐尚清還沒說話,陶真又道:“隻要滿足這個要求,兩年後,我會和寧州那邊打招呼,這兩年就算是給你們村裏的人一點小小的教訓。”
頓了頓她說:“徐大人,寒門貴子,你走到現在不容易,好好想想吧,別叫令尊影響了你的前途。”
徐尚清想起了前不久他被姓鍾的擺了一道的事情,那件事雖然不全都屬實,可也說的沒錯,若是再有這麼一次,毛大人就未必會保他了。
徐尚清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裴湛放下筷子,道:“我以為你要和他死磕到底。”
陶真:“我和他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和他死磕到底?再說了,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冤家宜解不宜結,徐尚清聰明著呢,知道該怎麼做。”
徐尚清寒門出來的,走到今天不容易,沒必要因為這點事毀了他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