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bۿ �薑衛醒來的時候,是被蒙住了眼睛綁在一張椅子上,他聽到了腳步聲。
“是誰在裝神弄鬼?”薑衛身處黑暗,心中難免恐慌,隻能大聲喊道:“快放開老子,不然老子出去不會放過你。”
沒人回答。
薑衛又大喊大叫了幾句,忽然聽到有人很輕的笑了一聲。
“是誰?到底是誰?”
薑衛歇斯底裏的又喊了幾聲,可是依舊沒有人回應,他漸漸焦躁起來,等他終於喊累了,才有人拿掉了蒙著他眼睛的黑布。
他用力眨了好半晌的眼睛,才看清了麵前的人。
是個黝黑的男人,皮膚粗糙,人長的不是很高,很普通的樣貌,放在人堆裏,甚至不會多注意一眼。
他站在薑衛麵前,眼神銳利的盯著薑衛,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短刀。
那把刀散發著寒冷的光,不知道為什麼,薑衛看著那刀打了個寒顫,他總覺得那把刀殺過很多人。
“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薑衛看著眼前的男人,語氣也軟了幾分:“你不就是想要銀子嗎?要多少我們薑家都給的起。”
男人站在他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忽然笑道:“我不要錢。”
“那你想要什麼:”薑衛問出來就後悔了,不要錢,那自然是想要他的命了。
男人道:“你看這把刀,這是我們家祖傳的,我家在邊境,那裏經常打仗,胡人來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爹就是被胡人殺了,所以我很痛恨胡人。”
薑衛不知道他說這個做什麼,隻覺得心裏發沉,聲音也拔高了幾分:“你和我說這個做什麼?快放了我。”
男人輕聲道:“別著急啊,我隻是想讓你死個明白。”
薑衛被男人盯的心裏發寒,心頭湧上一抹不好的預感:“我和你無冤無仇,殺了我沒有好處,我會給你銀子,我……”
話沒說完,男人手起刀落,生生的割掉了薑衛一隻耳朵,薑衛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男人在嘴上比了個噓的手勢:“別叫了,不然還得少一隻耳朵。”
薑衛忍著疼痛,硬是沒開口,隻是雙眼通紅的看著男人。
男人很滿意的點點頭,繼續道:“這把刀是我爹死之前給我的,是他以前從一個死了的胡人將領身上找到的,我爹說這是把凶刀,見血封喉!”
薑衛疼的渾身發抖,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人要講這些故事,他一點都不想聽,他發誓,等他出去後,一定要殺了這個人,用世上最痛苦的刑罰折磨他。
男人繼續道:“後來有一年,我們鎮子被胡人屠了,我一個人逃荒,餓暈了過去,遇到一隻軍隊,軍隊救了我,我就是在那認識了飛航。”
聽到孫飛航的名字,薑衛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男人繼續說:“他是個很開朗的人,總是笑嘻嘻的,對別人也和善,大家都喜歡他,後來我也加入了燕北軍,戰場上他還救過我的命,背著我跑了幾十裏路,省下口糧和水給我,他自己吃樹皮草根,吃地上的雪充饑……”
他頓了頓問薑衛:“你們折磨他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腳指頭缺了?就是那年為了救我被凍掉了。”
薑衛嘴唇哆嗦,聲音都在顫抖:“不……不是我,是我娘……是我娘挑斷了他腳筋,都是我娘幹的,我一直待在府裏……”
男人笑道:“你娘知道你這麼孝順嗎?”
薑衛一時無言。
男人繼續說:“你一直待在府裏,我們一直找不到機會殺你,可飛航不想等了,他說,你這種人活著一天,孫秀秀就一天不得安寧,他等不下去了,於是……”
薑衛睜大了眼睛:“你……你們故意的……”
那人歎了口氣,聲音染了了幾分悲傷:“是啊,飛航自願被你們抓住,這樣你才能放鬆警惕,從府裏出來,然後我才能這麼容易的抓到你。”
薑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孫飛航是故意的,故意被抓住,被折磨,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死也要拖著他一起……
薑衛想求饒,可男人不想聽,他用破布堵住了薑衛的嘴。
“你這種人的懺悔沒有人想聽,你還是去底下和飛航說吧。”
說完他在薑衛身上砍了一刀,卻沒有著急殺死他,而是割了一塊肉下來。
男人道:“我剛剛忘了說,這是胡人的刀,他們有一種刑罰,類似於咱們大順的千刀萬剮,專門對付不聽話的俘虜,我一直沒試過,薑二公子,今天就拿你開開刀。”
…
薑家大門口,被人扔了一個帶血的麻袋,薑家的下人一開門,看見這麼個東西還嚇了一跳,等看清裏麵的東西,當時就吐了。
罵罵咧咧的進門通報薑家大夫人去了。
大夫人才起來,一大早聽到這個,秀眉微蹙,不悅道:“看見是什麼人丟的了嗎?”
“沒看見,早上一開門就有了。”小廝回道。
薑大夫人道:“是什麼肉?”
好像……好像……
小廝不敢說。
薑家大夫人最終沒出去看,因為她的寶貝兒子不見了,昨晚和他一起胡鬧的人都不知道他去哪裏,他們都喝醉了,早上醒來去找薑衛,才發現他不見了。
而保護薑衛的人,被薑衛趕去了外麵,對於裏麵的事沒人知道,他們一直以為薑衛還在裏麵睡覺。
薑大夫人狐疑,派人府城衙門打探消息,衙門的人說,孫飛航確實死了。
他們不放心去亂葬崗,卻沒有找到孫飛航的屍體,一個死人就這麼不翼而飛了?
薑家大夫人忽然想到了什麼:“早上……早上那袋……”
她顫抖的說不出話來,又覺得胃裏有些翻滾的難受。
那袋東西被拿到府裏,薑大夫人實在不敢去看。
看著那堆東西,隻覺得胃裏又開始翻攪的厲害。
“你…你去看…”她指著一個小廝說。
小廝也害怕啊,可不敢違抗薑大夫人的命令,隻好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伸手解開了那袋東西,小廝在一堆碎塊中,認出了薑衛的一部分。
“夫…夫人…”小廝臉色蒼白。
薑大夫人當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