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和蔣二一直待在府城,事發後兩個人將所有可疑的人或事都查了一邊,自然知道幾個學子的家境,夏初九家裏兩個兒子,他父親年紀大了,夏初九出事後,夏父就病倒了,還是他大哥把他的屍體帶走的,他們家算是一個小地主,他大哥看起來很憨厚,就是個莊稼漢子,人也很老實。
蔣春生就更別說了,楚成林是條件最好的,但是楚家在府城還是不夠看的。
至於甄應天……
蘇尋道:“甄應天是個孤兒,他家在北邊的一個鎮子,小時候是被一個客棧的掌櫃收養了,後來那個掌櫃的死了,他就把客棧賣了來府城讀書了,他家裏沒有人來。”
陶真沒想到甄應天家裏是這樣的情況,可惜甄應天被燕白祁帶走了,也問不到什麼了。
陶真歎了口氣:“那些人是有什麼仇怨,要殺這麼多書生?”
引起恐慌嗎?好像也不至於,若是想,完全可以用別的方法。
真是怎麼都想不通,還有蔣春生,他到底是失蹤了,還是被帶走了?
陶真覺得頭都大了。
蘇尋忽然道:“年後我就不去書院了。”
陶真一愣:“為什麼?”
蘇尋道:“我要去國子監。”
兜兜轉轉的,陶真不知道他為什麼還會有這種想法。
蘇尋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
陶真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你不會是想去京城找甄應天吧?”
蘇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說:“我待在燕北,永遠都是蘇家的公子,我想去外麵看看。”
陶真覺得出去走走也好,蘇尋就是被蘇家人保護的太好了。
兩個人分開,陶真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重重的歎了口氣,這口氣還沒歎完,就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被同一塊石頭跌絆倒兩次,大概就是陶真這種感覺了,她躺在一個房間裏,外麵鬧哄哄的,不過陶真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好像是吉祥?
吉祥正扯著嗓子跟人吵架,隔音不是很好,他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們這些胡人怎麼回事?”吉祥的聲音忽然拔高了。
“我不管那些,我這裏概不賒賬,而且我就要銀子,其他的在我這裏不好使,我不用什麼換的,我就要銀子,快點的。”
吉祥怒道:“你們還敢打人是嗎?來往這打,我現在就報官,把你們都抓起來。”
這邊應該是妥協了,然後門就開了,陶真被綁著扔進了一個櫃子裏,透過縫隙,她看到安和進了房間。
“我哥的銀子放哪裏了?”安和四處找了找沒有,目光就落在了陶真藏身的櫃子裏。
吉祥也到了門口,靠著門框站著,看著安和道:“到底有沒有啊?沒有就把東西還我,真是的,看你們挺有錢的,連幾盒子胭脂都買不起。”
安和到底是個姑娘,被他擠兌的麵紅耳赤。
陶真的嘴巴被堵著,剛想弄出點動靜來吸引吉祥的注意力,一個高大的人影便走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景和臉色陰沉,安和被嚇了一跳,忙道:“哥,你還有沒有銀子了?”
景和皺眉:“你的銀子呢?”
安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我……我花完了!”
吉祥笑道:“啊呀,還真是沒錢啊!一盒胭脂,才多少銀子,這都付不起嗎?”
景和不想和他糾纏,他下意識的看了陶真那個櫃子一樣,轉頭問吉祥:“多少錢?”
吉祥伸出手,道:“五兩銀子。”
景和怒道:“五兩銀子?你敢騙我?”
吉祥無辜:“這位公子,我可沒騙你啊,你妹妹除了胭脂還要了水粉,口脂,布料什麼的,而且我賣的東西可都是楚國產的,上好的東西,千裏迢迢運過來的,有錢都未必能買的到,你們若是不喜歡,有的是人要。”
吉祥還想說什麼,景和從懷裏掏了掏,他身上的銀子最多也就一兩,但是他不想被眼前這個不男不女的娘娘腔嘲笑,像吉祥這種塗脂抹粉的娘娘腔在白石城都是要被打死的。
他將手上的銀鐲子摘下來扔給吉祥:“夠了沒?”
吉祥掂了掂,故意掐著嗓子,道:“哎呦,這銀鐲有點發黑了,少俠,我看你身子骨不好啊,我這裏還有齊國的鹿茸,你要不要買點補一補?”
景和壓著怒氣道:“滾。”
吉祥拿到了銀子,麻溜的要滾了,陶真用力在箱子裏踹了一腳,突然的響動讓屋裏的人都是一愣,眾人都看向屋子,想知道發出聲音的地方來自哪裏。
景和沉了沉眼睛道:“是老鼠。”
說完他將安和和吉祥都推了出去。
吉祥雖然犯嘀咕,還是出了門,安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後知後覺的想到了老鼠,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準備回自己房間看看有沒有。
櫃子被打開,景和笑道:“美人,你真是不乖啊。”
他盯著陶真好多天了,之前她身邊一直有人不好下手,直到今天才被他逮住了機會。
他把陶真從櫃子裏抱出來,陶真大睜著眼睛一言難盡的看著他,心裏想的居然是,這人窮的五兩銀子都付不起居然還有心情劫持她?
景和能看出陶真眼裏的嘲諷,他覺得奇怪,難道不是應該害怕嗎?
他蹲下身子,看著陶真道:“上次被你跑了,這回你可就是我的了。”
景和知道她詭計多端,但還是忍不住好奇道:“你答應跟我,我就放開你怎麼樣?”
陶真點點頭。
景和將她嘴上的布拿來,陶真大口的喘氣,感覺腮幫子都麻了。
“放開我。”陶真說。
景和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我娘說喜歡一個姑娘就要帶她回去見爹娘,我……”
陶真:“給我解開,我不喜歡娘寶男。”
景和“……”
陶真道:“我說了,先放開我,我手都麻了。”
景和“……”
陶真:“你娘有沒有跟你說,喜歡一個姑娘要尊重她,至少要對人溫柔一點?”
景和:“……好……好像說過。”
陶真:“那現在能不能鬆開我,我的手真的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