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ڶ燕白祁身邊跟著的隨從是高貴妃的人,名為保護,其實就是為了監視,不叫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這一回,他弄丟了龍骨散,闖了個大禍,又扣下了陶真,不用想也知道,回去之後,情況會是怎樣的不利。
算一算太子那邊的風聲也快過了,燕白祁覺得他差不多也要回京城了。
他想帶走陶真,可他知道,陶真大概不會跟他走。
不過好在裴湛死了,他已經沒什麼威脅了,陶真現在不跟他走沒關係,以後總能回到他身邊的,他不怕等。
事實和燕白祁猜測的差不多,隨從得到了京城那邊的消息,高貴妃要他年前趕回去,他出來的時間太長了,京城已經生了變故。
燕白祁走之前去見了陶真,和他預想的差不多,陶真不願意跟他走。
燕白祁道:“小真,總有一天你會回到我身邊的。”
陶真沒說話,她不答應也沒說拒絕的話。
燕白祁就是屬毛驢的,要順毛捋,這個時候激怒他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陶真很疑惑,燕白祁從來沒提過慶王墓寶藏的事情,就連燕北王府對這件事也表現的毫不在意。
當然了,這有可能是因為“燕明修死了”死了的緣故,難道他們認為燕明修死了,寶藏就被埋葬了?
不應該啊,那皇帝這麼多年派人找寶藏是為了什麼?
陶真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燕白祁終於走了,還帶走了聶飛和碧水,一座壓在身上的大山搬走了,陶真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強忍著才沒在燕白祁麵前笑出來。
而燕白祁離開陶真這邊後,臉色就冷了下來,他回頭看著那個院落,眼底是壓不住的怒氣。
“她根本不在乎我。”
隨從低著頭,沒什麼情緒道:“殿下,我們該走了。”
燕白祁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上了馬車,在燕北王府門口遇到了要出門的燕西樓。
燕西樓還是之前的模樣,呆呆的,看起來不太聰明。
“他身邊那是什麼人?”
燕白祁看著燕西樓身邊的青衣男子問。
隨從道:“燕公子新請來的大夫,叫溫行之。”
燕白祁眯著眼睛:“又是大夫麼……”
他對隨從道:“讓我們留在這邊的人查查責這個溫行之。”
隨從點點頭,
燕西樓看著他遠去的馬車,道:“他這一走,到是省心了。”
溫行之道:“未必!”
燕西樓笑了下,他反應有些慢,笑起來也像是被放慢了動作一樣,看起來有些怪異。
“你不是說要換藥嗎?”燕西樓好半晌才問。
溫行之道:“是要換個藥試一試,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殿下年後就能恢複。”
燕西樓又笑了笑,笑過之後,他在長廊下站了許久道:“燕白祁帶走了那個書生。”
“甄應天?”
燕西樓點頭:“對,聽說是和黑衣人有關係,我想不通,那些人殺這些書生們做什麼?”
那件事就好像是一場毫無意義的屠殺,為什麼最後會留下了楚成林,卻還弄瞎了他一隻眼睛。
至於甄應天,因為他是跳崖的,如果不是被枯樹掛了一下,他就死定了。
“想到了什麼?”燕西樓問。
溫行之道:“世子覺得那些人不殺楚成林是因為什麼?”
燕西樓的反應有些遲鈍,但是該想的還是能想到。
“像是一場懲罰。”
讓楚成林活著卻生不如死的懲罰。
兩個人在外麵站了有一會兒,被冷風都吹透了,燕西樓說:“看來有必要查一查楚家了。”
楚家在府城算不得大家族,最多算是個中等的家族。不過還是挺富裕的。
家族裏也有府城領著差事的,隻不過官並不大。楚成林長房長孫,是楚家年輕一輩的翹楚。
如今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毀了,對於楚家來說,也足夠讓人痛心。
可楚家也不是隻有他一個孩子,他不行了,自然有後來的人頂上來。
如今除了楚成林的母親,也沒有太多的人為他操太多的心思了。
楚成林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見人,不見光,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叫他害怕的大喊大叫。
楚母在外站著,臉色難看,神情悲憤,卻還是溫聲道:“成成,是娘,你都兩天沒吃飯了,多少吃一點,好嗎?”
“啊……啊……”
楚成林憤怒的嘶吼著,屋子裏劈裏啪啦的像是有什麼東西打碎了。
楚母憂心忡忡,著急道:“成成,你別激動,你別激動……”
裏麵又傳來一聲尖叫,楚母哽咽道:“你的幾個同窗來看你了,你要不要見見他們?”
裏麵沒了聲,楚母道:“娘就當你同意了,現在就去叫他們進來。”
陶真是跟著蘇尋和幾個白鹿的學子一起來的,楚家雖然不顯赫,但是非常富裕,楚成林的院子修整的非常好,可見楚家對這個孩子是寄予厚望的。
楚母看起來很年輕,樣貌端莊秀麗,卻和楚成林不像,應該是像他的父親。
“成成受了刺激,你們擔待。”楚母說著眼睛都紅了。
幾個從前和楚成林熟悉的學子叫了他的名字。楚成林都沒有任何反應。
“楚兄,我是劉蒙啊,你還記得我嗎?我們都來看你了。”
“是啊,楚兄,外麵下雪了,你不是最喜歡作詩了嗎?咱們什麼時候出去賞雪如何?”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楚成林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表示。
直到其中一個學子說了什麼,楚成林便又開始驚聲尖叫,那聲音非常刺耳,帶著難以言喻的恐懼和絕望,聽的眾人心頭都沉甸甸的。
“各位,抱歉。”楚母眼睛通紅。
幾個人告辭出來。
幾個學子還在討論,陶真忽然停住腳步,轉頭看著剛剛說話的那幾個學子。
“你們剛剛說什麼了?”
幾個學子麵麵相覷:“我們說了挺多的,陶先生指的是哪一句?”
陶真道:“就是楚成林驚叫的上一句。”
幾個人都認真的想了想。
其中一人道:“我說要去賞雪。”
“我說要作詩。”
最後一個人道:“我說要帶幾壺挑花釀把酒言歡。”
他們也是一臉懵逼。
蘇尋道:“你覺得哪裏不對?”
陶真搖頭:“沒有。”
她就是覺得奇怪,剛剛楚成林明明還好好的。忽然就情緒激動,是因為有人說了話刺激到了他嗎?
可是她不覺得這幾句話有什麼不對勁的。
蘇尋道:“我查過楚家,沒什麼不對的,如果非要說,那可能是楚家女強男弱吧。”
陶真抬頭看蘇尋。
蘇尋說:“其實也沒什麼,楚家是靠著呂家的,就是楚母親的娘家。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陶真暫時沒想明白,便問:“甄應天的家人一直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