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本來因為那件事對蘇尋有些忌憚,又因為那天沒有讓蘇尋丟臉,想著再找個機會,讓蘇尋好好的吃點苦頭,可機會還沒找到,蘇尋就這麼放棄了,何平覺得這個名額一定會落到他頭上,他非常得意。
張珂有些生氣道:“你怎麼不去?這麼好的機會,白白讓何平撿了個便宜。”
蘇尋專心的看著手裏的書,無動於衷。
張珂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大部分都是說何平的壞話,說他狗仗人勢,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蘇尋終於放下了書,看了何平一眼,此時何平正和幾個平日交好的書生說著話,周圍恭維聲不斷,好像何平去了國子監就等於做了大官一樣。
“你怎麼知道這次的名額就給了他?”蘇尋問。
張珂道:“這還用說嗎?你是第一名,你不去,可不就是輪到他這隻猴子去了。”
蘇尋道:“那倒是未必,院長不是沒說麼。”
張珂卻沒聽進去這話,他覺得誰去都不能是何平這個孫子去,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驚出了一身冷汗,書院的人不知道,以為蘇家隻是和府城稽查司有關係,其實不是,蘇尋家有人,能在京城說得上話,不是雲德這些土鱉能比的。
雖然大家私下會去花樓喝酒什麼的,都還沒入仕如果被人傳出嫖妓的名聲,以後怕是會有影響,就算蘇家能擺平,可張珂了解蘇尋,他不是隨便的人,自己願意和被人下藥算計是兩回事。
何平這個王八羔子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算計蘇尋?
那之後,蘇尋對他的態度就變了,還是張珂做了保證,甚至發誓,才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現在他看何平,恨不得現在就上去給何平一個嘴巴子。
…
府城衙門終於抓到了殺死王正的凶手,可惜銀子已經被那兩人揮霍一空,要不回來了。
沒了這種危險,裴夫人惦記流放村的菜地,她也許久沒見劉氏了想回去看看她的老閨蜜去。
一家人回到流放村。劉氏沒事會跟李明過來一起修整菜地,菜長的非常好。
裴夫人覺得還是這個房子待著舒服,出門就是開闊青山草地,她還能去找劉氏竄門說話,劉慧慧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也經常過來和裴夫人說說繡花樣子什麼的,她反而不太喜歡寧州城,和陶真商量後,她決定還是搬回來住。
一家人吃了飯,打算去李家看看。
剛走進村子就看見趙氏正和一個女人吵架。
那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掐著腰,挺著已經明顯的肚子,大聲道:“來,你打呀,往這打,最好連我帶你王家的孫子一起打死了,也讓大家夥看看,你個老娼婦有多不要臉。”
趙氏也不是好惹的:“你這個婊子,喪門星,都是你害了我們家,回頭我就叫大寶打死你。”
“我看他敢?”桃花嗓門挺大,扯著嗓子喊的半個村子的人都聽到了。
“當老娘稀罕你們家呢?老娘可不是前麵那個軟柿子任由你們拿捏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個比一個說的難聽。
就算是趙氏也沒吵得過桃花。
那兩個賊人抓住了,可銀子沒了,趙氏恨桃花恨的要死,沒有桃花這個喪門星,他們就不會去送錢,王正就不會死。
可偏偏桃花懷孕月份大了,肚子裏又是王家的種,趙氏不得不咬著牙湊了一些錢,給了王大寶,才把桃花贖回來。
本來以為能好好的磋磨磋磨桃花,一解心頭之恨,誰知道,桃花不是孫小鳳,根本不聽她的,她讓桃花去提水,桃花自然不樂意,說她懷孕了不能提重東西,趙氏說孫小鳳就能。你為什麼不能?
桃花就說趙氏不要臉,一家人大活人叫一個孕婦提水,還有臉說出來,反正她就是不提。
她又慣常會蠱惑人,王大寶被她迷的神魂顛倒的,趙氏的話根本不聽。
桃花吵贏了趙氏,扶著肚子,去柳氏家和柳氏聊天去了,別人都看不上她,她也不樂意和這些人說話。
趙氏提著水晃晃悠悠的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罵桃花。
劉氏冷笑:“惡人自有惡人磨,趙氏總算是遇到對手了。”
裴夫人點點頭,覺得這也算是報應。
裴夫人和裴恒住回了流放村,寧州的院子就隻住了裴湛和陶真。
陶真有點心虛,她覺得裴夫人已經看透了她和裴湛眉來眼去的“奸情”,徹底的不想管他們,俗稱:隨他們去吧。
這天,陶真去書院,蔣春生就跑了過來,他一向穩重,陶真很少見他這麼著急忙慌的。
“怎麼了?”陶真笑著問:“撿到錢了?”
蔣春生跑的太著急,臉都紅了,額頭有了汗水,臉上卻掛著愉快的笑容:“差不多,剛……剛剛林院長宣布,那個國子監的名額給我了。”
陶真一愣,隨即也跟著笑了起來:“真的嗎?”
蔣春生點點頭,咧著嘴笑:“我跟書院請假了,要趕緊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二哥去。”
陶真點點頭:“快去快去。”
蔣春生跑了。
書院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那次考試,蘇尋第一,何平第二,蔣春生隻是第三,就算是怎麼輪也輪不到蔣春生。
可人生的境遇就是這麼奇怪,蘇家為了名額,不惜對林舒下手,何平為了名額陷害蘇尋,可到最後,這個大餡餅就砸在了蔣春生頭上。
蔣春生一個農家出來的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寒門子弟,就這麼拿到了去國子監的名額,未來多少年,估計在雲德這件事都要被說一陣子了。
大家無心上課都在討論這件事,不時的看蘇尋一眼,蘇尋心情不錯,安然的坐在位置上,任由眾人打量。
如果一開始蔣春生拿了,張珂肯定不服,可是現在蔣春生拿了,把何平擠下去了,張珂就覺得大快人心。
至於何平,這個人陶真以前還真沒見過,去年府城的清談會他沒都沒去,陶真印象不深刻,現在看來,這人長的到是很周正,光是看外表絕對看不出他是那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