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該動容
蘇菀清被捏的下巴有些疼痛。
她昂著頭，被迫與顧少霆的視線四目相接。她能清楚的看見顧少霆眸中氤氳的探究與怒火。
這令蘇菀清不得不正視一件事情，她這段時日的變化的確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顧少霆如果因此心生疑惑，這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輕輕地皺著眉，蘇菀清心中有些糾結。
上一世的事情斷然無法說出，但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麵對傷勢如此淡定，不哭不鬧，著實是令人有些詫異。
恍惚之間，她腦海中不由得劃過護士長和醫生當時震驚的眼神。她呐呐的張了張嘴，竟一個字也無法吐出。
真相不能說，謊言又無法堆積。
再加上蘇菀清欠了顧少霆那麼多，她不想再欺騙他了。
微微地垂下眼眸，她說：“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顧少霆始料未及。他捏著蘇菀清下顎的手有所鬆開，眼中劃過一抹掙紮，旋即又被他深深地壓下。
胸口劇烈的起伏。
顧少霆緩了緩，“為什麼不肯說？”
蘇菀清輕咬下唇，她手指動了動，“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起。顧少霆，我知道你對我最近以來的變化有所戒備，但是你可以放心，我絕對沒有害你的意思。”
“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顧少霆磨了磨後槽牙，“好，我可以不探究你身上的秘密。但是你必須告訴為什麼你明明痛到臉色發白，卻一聲痛呼都不肯傳出？”
這是他必須要得到的結果。
那樣子的蘇菀清太過於讓人心疼。
顧少霆想知道為什麼，想要好好的將這個他喜歡的女子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想要讓她不再忍耐。
可偏生他從來都沒有為人做過這種事情，隻能用這樣拙劣的辦法來試圖撫慰蘇菀清的心靈。
縱然顧少霆知道這樣的做法十分的笨拙，甚至會惹來蘇菀清的厭惡。
但還是想要探究出那最終的原因。
這一次，蘇菀清沒有過多掙紮，隻是用淡淡的語氣回複，“我習慣了而已。”
也僅此而已。
上一世，傷痛早已經成為蘇菀清的隨身必備之物，那些痛處，一寸寸的侵蝕著她大腦的每一分理智。最開始的時候，蘇菀清還會哭泣。
可在後來，她懂得眼淚沒有任何用處。
不如擦幹，好好想想如何生存。
心也在這當中一點點磨礪的冷硬，因此蘇菀清對於手臂上現在所承受的傷，是發自心底的覺得不過隻是小傷罷了。比起上一世，不值得一提。
顧少霆鬆開了捏著蘇菀清下顎的手，他後退了半步，狠狠的閉上了眼。將眼中的不忍和憐惜全部用力的壓下。
再次睜開，顧少霆已經恢複一貫的冷硬，“以後，我會保護你。”
簡單的七個字令蘇菀清的心有所動容。
她不由得回憶起醫生在給她縫合傷口的時候，顧少霆握著她手的溫暖掌心，那抹動容被無限的拉長放大。
旋即，又被蘇菀清用力的捏滅。
她的心不應該再次為任何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