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嚴生交給我的這些咒語,也隻能來對付一般的鬼。也就是道行很低,怨氣比較淺的鬼。
我假裝自己還在睡夢中,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
就憑那東西的這點本事就想要困住我,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為了不弄出太大聲響來,我躺在那兒都沒敢動彈。然而,我看見有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人就站在女學生旁邊的位置。
因為頭發太長,導致我看不見她的臉。
而她的手裏,正拿著一個針管,不大不小。
一下一下的紮著女學生的胳膊,即便那胳膊上麵已經滿都是傷痕了,可她仍舊沒有罷休。
一直都是那一隻胳膊,讓我好奇的是,這個女鬼為什麼不換個其它的地方。
什麼樣的鬼我沒見過?她這模樣的鬼簡直太多見了,我已經有了免疫。
那女鬼用針頭紮著女學生的胳膊,頓時就有紅色的鮮血從細小的針孔中噴出來,那女鬼見到鮮血,更是貪婪的張開了嘴,將那些血都毫無保留的吸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原來,她是來吸血的!
女鬼似乎並沒有要對我下手的意思,在喝完女學生手臂裏的血後,看也沒看我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主要是我身上沒有什麼可以護身的東西,不然,我剛才就挑起來和她對峙了。
在女鬼走了以後,我便更加確定,女鬼是跟著這個女學生來的。
既然是吸血的鬼,那麼她對血一定也很挑剔。
女學生還在熟睡中,顯然她這是因為有我在身邊陪著,所以她才不覺得害怕。又或許,是因為這次女鬼吸得血太少,導致她沒有感覺到疼痛醒過來。
或許我的猜想是對的。
我給女學生蓋了被子,在確定她剛被紮破的地方沒有血流出來以後,我才又重新躺下。
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淩晨五點。
我想,那女鬼是不是每次到了這個時間才來?
早上六點半,我起了個大早,和女學生一起往學校走。
“蘇老師,您對我真好!”
走在校園裏的時候,女學生還不忘和我道謝。我當然知道她說這話隻是客套話,也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以作回應。
到了教室,距離上課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準備整理下等會兒要上課的資料。
“下一個就是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忽然就聽到了這麼一句,並且還是附和在我的耳邊說的。
我猛地抬頭,往四周去看,發現這裏麵除了進入教室的學生們以外,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人。
我可以肯定,這不是我的幻覺,而是真的有人和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想想都能夠知道,說這話的人是誰。
我的血,有太多的鬼想要獲取,當然,昨晚吸女學生血的那隻女鬼也不例外。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誰吸誰的血了。
我上午隻有一節課,上完了課之後我便很快被女學生包圍,她有些神神秘秘的和我說:“蘇老師,那種恐怖的感覺又來了……”
“蘇老師,校長邀請你到他的辦公室一趟。”
我剛要去安慰她,誰知門外卻傳來另外一名老師的聲音。
我回頭去看,發現是上次帶我來班級的老師。
“哦,好。”
我慌忙應答了聲,這是基本的禮貌問題。
“等老師回來。”臨走的時候,我拍了拍女學生的肩膀以示安慰。
女學生雖然有些不舍,但畢竟是校長叫我,總不能不去。
到了校長室以後,我看到校長臉上滿是笑容的看著我,看來不是有什麼壞事發生。
“蘇老師,請坐。”
這一次,校長說話也客氣了許多,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用手指了指他對麵的位置。
麵對校長的突然改變,讓我一時間還沒法兒接受。
我走過去,坐在我當初坐過的椅子上,然而感覺卻是截然不同的。
“校長,您叫我來是……”我用著試探性的口吻問他,畢竟我心裏的感覺也不是很清楚,總的來說還是有些害怕。
“我聽學生反映說你教得好,所以我想正式聘請你來當這門課的老師。以後學校的這堂課都交給你來上,工資每個月六千,你看怎麼樣?”
這擺明了就是在吸引我啊,六千,比我之前的工資還要高。
雖然是聘請的,但能有這麼好的工資已經不錯了,隻是在接受了校長的要求後,我還能夠離開這座城市嗎?
“校長,我……”
“你放心,住宿問題我也給你解決了,你會住在教師們住的地方。一個人住一個單間,而且裏麵還有獨立的浴室,廚房,客廳,陽台。”
不得不說,其實校長開出來的條件還是蠻吸引人的,隻是我不確定要在這座城市裏待多久。
不過我也知道,如果拒絕了校長,一定會讓他這個當校長的難堪。
算了,這大概就是命吧,回到A市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反正警局是回不去了。
在這個城市裏有個新的發展其實也不錯,反正工資那麼高,足夠我養活我自己了。
“校長,我答應你。”
我不知道我留在這座城市裏會發生什麼,當然,也不會每天都是無所事事。
我的行李很簡單,隻有幾件衣服而已。
當我重新回到那間教室的時候,發現裏麵有老師正在講課,為了不打擾,我隻是在門外站了會兒就走了。
能當上大學教授,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敢往這方麵上想。
校長已經給了我教師宿舍的鑰匙,我現在正要回去收拾下東西準備搬到這裏來住。
今天,我得到了雙份工資,可能是校長為了獎賞我給的吧?
我拿著這兩百塊錢,心裏也感到了滿足。
回到酒店,我辦理了退房手續之後便拎著一個小的行李袋往學校走。
房租還沒到期,但店裏的老板好心,將剩餘的房租錢全數退給我了。我就是覺得老板好心而已,也沒多想。
教室宿舍樓是在A6-414房間,教師宿舍和我住過的小區一樣,應該說,這裏本來就是個小區。
我站在這棟樓的樓道口,抬頭望著裏麵,發現這樓道裏陰暗得很,給人一種渾身發冷的感覺。
我拎著行李往樓上走,在這段時間裏,我都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人從樓上下來,又或是往樓上走的。
打開宿舍門,撲麵而來的便是一陣潮濕得發黴的味道。
這間房間雖然被收拾得幹淨,可那股味道卻很濃重。
我沒敢關門,想讓這股味道往外散散。
接著,我又走到落地窗前打開窗戶。頓時,一陣冷風朝我吹來,這風的方向,確實是向我吹過來的。
好像是刻意的。
我站在陽台的位置往四周張望了會兒,發現我隔壁陽台上還晾著衣服,意識到隔壁是有人住的,我那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這個家看上去不大,卻也不小,怎麼算也有至少六十個平方。我一個人住的話,要不了多大的屋子,這六十個平方已經足夠了。
這間屋子雖然又被人刻意的打掃過,但我還是知道,這間屋子其實已經空置了一段時間,不然潮濕味兒不會這麼大。
我在這間屋子裏轉了一圈,整體上來說這裏的裝飾和擺設還是不錯的,而且家裏什麼家具都有,我等於是拎包入住了。
臥室的大床上空空如也,我這才想起要去學校的超市裏看看有沒有賣床上用品的。
床不大,隻有一米二寬,不過也夠我睡了。
從衛生間裏出來,腳下忽然間就像是踩到了什麼很柔軟的東西。
我正要低頭去看,門外就傳來了動靜。
話說,會有誰來找我?
看了看時間,已經放學了。
我前去開門的時候,發現站在門外的人正是班長。
“班長?你怎麼會在這裏?”
“蘇老師,你快去看看吧,班上的那個女生又出事了!”
我聽他這麼一說,也沒有想他是怎麼找到我的,急匆匆的跟在他身後就往外走。
女學生出事的地方依然是在教室,我和班長趕去的時候,發現那名女學生正奄奄一息的靠在某個女生的懷裏。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不送去校醫那裏?”我問著這群人,但沒有一個人肯回答我,估計是誰都不想攔下這個責任吧?
“老師,我看這種情況送去校醫那裏也沒用了。”那個抱著她的女生說。
“那也總不能看著她受罪吧?”我說。
話落後,我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這個號碼是我最新換的,葉嚴生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我不是故意要和他們斷了聯係的,隻是我需要一段時間來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來這裏念書的人,無非都是從各國各地來的。
“班長,你有辦法聯係到她的家人嗎?”
之前我和女學生聊過家常,聽她的口氣好像就是本地人。
“我去找找。”
每個學生當初報道的時候,應該都會有家裏人的聯係電話,除非他們是孤兒,和我一樣。
福利院裏的阿姨們就是我的家人,我當年讀書的時候填寫的也是福利院的號碼,然而,學校卻從來沒打過電話。
我一直都很聽話,隻是為了不要給福利院裏的人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