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顧得上吃飯,直接推開辦公室的門出去,我要去找那個女警員。
這個警局雖然不大,可也不小,我雖然在這裏工作了一段時間,但有些警員我是沒看到過的。
我在人群中找著剛才給我送飯的那個女警員,但是都沒有發現她的蹤影。
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但我並沒有放棄要去找她。
“小劉,你有看到剛才從我辦公室裏出來的那名女警員嗎?”小劉是這個局裏和我比較熟的人,我想問問他有沒有看到,因為他現在也在給警員們送餐。
小劉猶豫了下才和我說:“她好像去停屍房了,估計是給新來的法醫送餐。”
我點了點頭,便慌忙往停屍房的方向走去。
當停屍房的門被我給推開的時候,停屍房裏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牆上掛著的刀具,散發著各種陰森而又恐怖的氣息。
我準備轉身走,但是我才剛推開門,就看見剛才給我送餐的那名女警員正站在我麵前。
她看著我,問:“蘇醫生,聽說你在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沒事。”一時之間,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這麼幹笑著。
那女警員沒再說話,隻是和我笑了笑後便轉身走了。
那一刻,我再次注意著她的後腦勺,但是這次卻並沒有發現什麼。
我以為是我眼花,可能看錯了,也沒有多想,轉身就往我的辦公室走。
回去後,我看著桌上擺放著的便當,走了過去拆開。
然而下一秒,我就尖叫出聲!
“啊!”
此時此刻,呈現在我眼簾的赫然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張臉。她,她怎麼會在這裏?
“菲菲,你怎麼了?”
這時候,吳隊長衝了進來。
我看著他,又看了看我麵前的那份便當。
吳隊長知道我的意思,匆忙走了過來,然而他卻對著我說:“這飯你不喜歡吃嗎?”
“便當,便當裏有張人臉……”我被嚇得不敢去看,隻是用手指著我麵前的那份便當。
我有些顫顫巍巍的說著,好像自從懷孕以後,我的膽子就變小了許多。
吳隊長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又低著頭往我那便當裏看了一眼:“沒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對於他的話我顯得有些疑惑,但還是慢慢的往那便當裏看去。我發現,便當裏真的沒有我之前看到的那張人臉。
這才意識到,可能是我看錯了。
最近,我好像變得疑神疑鬼的,至於之前我從女警員身上看到的事情我沒說。
“菲菲,我看你還是在家裏好了。”吳隊長安慰著我。
我是想要待在家裏,可是我總不能在這十個月裏都靠葉嚴生來養活我。我和他非親非故的,雖然說我一直把他當成哥哥一樣對待,但我並沒有什麼名義去這樣做。
“我沒事,可能是我太過於緊張了才會這樣。吳隊長,我待在家裏也是閑著無聊,你還是讓我待在局裏吧。”
這句話,我幾乎是帶著懇求的語氣說的,我隻是希望吳隊長能不要趕我走。
“哎,拿你沒辦法。”
我調皮的朝他吐了吐舌頭,隨後,吳隊長便坐在辦公室裏,看著我把飯吃完。
“我等會兒可能還有一個案件要去處理,你好好待在辦公室裏,沒什麼事就不要跑了。”吳隊長在臨走前還特意和我囑咐著,我也隻能點了點頭。
吳隊長離開以後,我老老實實的坐在辦公室裏整理著資料。
下午兩點,我放下手裏的資料,起身去廁所。
當我推開門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女警員跟著進來,我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沒看我,而是低沉著頭。
我看著她走進了最後一個門裏,然後便沒了動靜。
我沒多想,推開我麵前的門走了進去。
結果,我才剛準備蹲下,就看到有一縷縷黑色的長發從我旁邊的門底下延伸了過來,一直來到我的腳下才肯停止。
這一刻,讓我更加懷疑,這東西到底是不是來找我的。
我慌忙提著褲子往外跑,等我推開門再回頭去看的時候,我發現那門底下已經什麼都沒了。
那縷黑色的長發,仿佛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我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有些驚魂未定的看著我麵前的動靜。最後一個門裏的女警員始終沒有出來,讓我懷疑她是不是在裏麵出什麼事了。
整個空間裏,隻能夠聽見我的喘息聲,寂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砰……砰砰……”
突然間,從最後一個門裏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聲音是從門裏麵傳出來的,是有人在裏麵敲門!
我的神色中充滿了驚恐和慌亂,我能清晰地看到,有一縷縷黑絲從門縫裏鑽了出來,速度很快。
我慌忙往後倒退,然後又衝到了門邊,我用手放在門把上扭動了幾下,卻發現門根本打不開。
“有人嗎?”
我用力的喊出聲,然而回應著我的依然是一片寂靜。
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後頸一涼,好像有什麼東西站在我的身後。
我猛地轉過頭去,卻發現我後麵什麼都沒有。我的心中更加慌亂了,害怕的種子瞬間占滿了我的心。
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手也放在門把上不敢放下來,生怕會吵到了我身後的那個東西。
我感覺自己的汗水已經侵蝕了全身,正不斷的往下滴落。
眼下,隻是那縷頭發就已經將我給嚇得不輕,可是本著救人的意識,我不要命的往女警員的方向靠近。
我的步伐很慢,慢到讓我每走一步都很艱辛。
我不停的吞咽著口水,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卻遲遲沒敢推開門。
“蘇一菲,你怎麼變得這麼膽小了?”
我在心裏暗自唾棄了自己一下,隨後,便鼓足了勇氣伸手去推我麵前的門。和我想的一樣,這扇門沒有鎖。
當我緩緩推開那扇門時候,我看到了那名女警員正低垂著腦袋,靜靜地看著自己地麵。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一縷黑色頭發正緩緩的往上蔓延開來。
女警員的頭發是散著的,遮住了她的臉。
讓我奇怪的是,她現在穿著的是一套白色睡衣,真的很白,像是用漂白水粉洗過無數遍一般。當我走近時,我看到她的手和身子居然是背對著我的!
可我明明看到,她的麵是麵朝著我的,為什麼會……
這個時候,第一個映入我腦海中的便是那個長在頭發裏的女人。
我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呼吸再次變得急促起來,我強行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些,但是心跳卻依然狂速運轉,根本就不受我的控製!
女人的手指纖細,纖細得如同皮包骨頭一般,就好像骨頭外蒙著一層皮。
讓我覺得,就像是女警員在背後還背著一個人一樣,隻是她一直都沒有發現。
那女人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我,手慢慢的抬起,攥著擋在臉前的頭發,然後用力一扯!
頓時,她整個額頭上的頭發都被她給扯了下來!
“啊!”
我當時隻能捂嘴尖叫,然後身子往後退,我要和我麵前的這個東西保持一定的距離。
到現在為止,沒人肯出來幫我,吳隊長不在局裏,而我來到衛生間的事情也沒人發現。
我知道,現在的我如果求救的話根本就是徒勞的,因為根本沒人發現得了我。
此刻,我渾身冰涼,急促的呼吸帶動著我不斷顫抖的身體,我想要移開視線,但是我卻發現我的手腳僵硬,根本就不能夠動彈。
就像是我被人噴了定型膠水一樣,被粘在那裏。
“你太多管閑事了,這是我和她的事,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趕緊出去。”
女人就這麼抬著頭,依然閉著眼對我說著。
我這才發現,她原來一直都是醒著的,隻是她的眼睛看不見,所以隻能保持這麼個姿勢。
“難道你這麼害人就有理由了嗎?”我沒敢猶豫,就這麼直戳了當的問著她。
我知道,如果我在這個時候猶豫的話,有可能擺在我麵前的這條人命就會消失。
“哼,難道你不知道替死鬼的傳說嗎?這是她應得的,如果她不選上我的東西,我也不會跟著她了。”
女鬼很是幽怨的和我說。
我皺了皺眉,突然間不知道這個女鬼口中所說的東西指的是什麼,我很好奇。
“她拿走了你什麼東西?”我想著,如果是女警員貪財,在案發現場偷偷拿走了死者的什麼東西,或許我還能夠勸說她一下,讓她把東西物歸原主。
“假發。”女鬼毫不猶豫的和我說著。
我雖然沒辦法從她的眼神裏捕捉到什麼,但她的態度堅定,好像真的是女警員做錯了一樣。
“不可能,她怎麼會拿走你的假發?”女警員的頭發根本不像是戴著假發,再說了,她的工資也不低,不可能會相中一頂假發。
“哼,難道你不知道她是禿頭嗎?”女鬼冷笑了下,隨後便從馬桶上站了起來,有些別扭的朝我走來。
可能是因為她們兩個共用一個身體的緣故,導致她走起路來的時候有些笨重。
禿頭,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嚴重的事情?如果女鬼的出現隻是因為一頂假發的話,那我想,一定是女鬼將所有的仇恨都放在了這頂假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