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車子就到了醫院。
中年女人打開車門下車,然後又拉著我下車。
中年男人走在前麵帶路,我和中年女人就跟在他身後。
其實我根本沒病,就是覺得這一切都不太真實了,讓我沒法兒去相信。
我好像記得,自己還在和那個小男孩做著捉迷藏的遊戲。然而現在發生在我身邊的這一切,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我甚至還沒法兒辨別出,自己究竟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裏。
中年男人給我掛了號,然後去看了醫生。
醫院裏的消毒水的味道讓我感覺自己清醒了些,推開門,我看著坐在辦公桌前的醫生,顯得有些緊張。
我很少來醫院,也最害怕到這個地方來,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醫生,我女兒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晚發燒後今天醒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中年男人一下子就衝到了醫生旁邊,焦急的和醫生講述著我的情況。
接著,我被中年女人牽到了椅子旁邊坐下。
我看著醫生,感覺心裏空蕩蕩的,大腦也是,好像什麼想法都沒有。
“嗯,看來是腦子燒壞了,我們還得做一係列的檢查。”
醫生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體溫器,隻是在我的額前掃描了一下就看到了結果。
“不燒。”醫生看了眼體溫器上的數字,不緊不慢的說。
中年男人和女人都顯得很慌張,他們很擔心我現在的狀況。
如果真燒傻了,那我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姑娘豈不是就成了廢物嗎?
“醫生,我什麼病都沒有。”當我意識到這或許是那個小男孩給我下的圈套後,我丟下一句話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轉身往外走。
那對說是我父母的兩個人也緊跟了過來,很快就跑到了我身邊。
“菲菲,你真的沒事嗎?”
“菲菲,快讓爸爸帶你去做個詳細的檢查。”
他們一人一句的和我說著話,可我卻覺得很煩。
“我真的沒事。”我很冷漠的說,因為他們倆是真的很煩。
出了醫院,我沒看馬路兩邊的車就往對麵走,然而下一秒,我的耳邊就傳來喇叭聲。我轉頭,一下子錯愕在了那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菲菲,當心!”
忽然間,我的身子被人往後拽去,隨後我感覺我自己落在了一個結實的懷裏。
當我抬頭去看的時候,發現抱著我的赫然是那個中年男人。
中年女人就站在我身邊,驚魂未定的看著我,並用手捂著嘴,像是一副還沒能緩過神來的樣子。
“你這個孩子,怎麼總是這麼不聽話呢?”
說著說著,中年女人就哭了起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我看著從她眼角流出來的淚,發現她是真的在關心我後,我的心仿佛被什麼人給用錘子狠狠地敲擊了下。
重重的疼了一下。
“對不起。”我很冷漠的說出這三個字來。
中年女人看著我,搖了搖頭說:“好了,媽媽不會生你氣的。”
“走吧,我們去附近的飯店裏吃飯。”中年男人搭著我的肩,就像是在對自己的兄弟說話一樣。
醫院裏,每天都有很多病人。光是今天等著看病就花費了很長時間,現在回家吃飯的話,估計飯桌上的那些飯菜早已經涼了。
菜反複的熱過之後就會變得不好吃,所以,去飯店吃飯的話是個很明智的決定。
隻是這一頓飯下來就花了差不多一百來塊。
結賬的時候,我翻找著自己的包包,卻發現我出來的時候一分錢都沒有帶。
“傻孩子,爸爸在這兒呢,哪有讓你掏錢的道理。”
中年男人站在我身邊,說話的時候已經掏出錢包,將兩張百元鈔票遞給了收銀員。
這頓飯我沒怎麼吃,然而這對夫婦卻不停的給我夾菜。有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真的有家。但是我的心告訴我,其實這一切都是幻覺。
我低頭看了眼我腳上穿的鞋,發現上麵赫然有著一些泥土。
是泥土在提醒著我,原先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師父還在等著我,還有吳隊長,我不能讓他們擔心。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個地方已經多長時間了,但我知道,這對夫婦在故意拖延時間,好讓我找不到那個小男孩。
重新坐上車之後,我轉頭看著窗外的風景,發現那些人的臉上都沒有過多的表情,好像是虛構出來的一樣。
“菲菲,你怎麼一直看著窗外啊?”
坐在我身邊的中年女人開口說話了,我轉頭過去的時候她也正在看著我。
冥冥中,她好像是故意不讓我去看窗外的風景,可我偏要去看。
“難道我不可以看嗎?”
我沒好氣的說著,並繼續轉頭看著窗外。
朦朧中,我好像發現身後的建築物以及人都在消失,他們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似的。
我頓時清醒了過來,但在表麵上卻沒什麼反應,我不想讓他們對我有所察覺。
到家以後,我直接就回到了自己房間,我需要一個隻屬於我的空間來想事情。
門外,傳來敲門聲,我知道是他們倆站在門外。
“菲菲,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又不舒服了?”
“沒有,我隻是累了想要先睡會兒。”我回答著外麵的中年女人。
接著,敲門聲戛然而止,空氣裏傳來的隻有一片寂靜。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這應該是那個小男孩對我施的障眼法了,也就是所謂的鬼遮眼。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看透了我的心!他知道我在心裏想些什麼!
於是,他捕捉了我最脆弱的一麵,開始用幻象,想要控製我。
我現在的一舉一動,應該都在他的監視底下。
不過,他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我環視著我的房間,房間裏家具齊全,隻是梳妝台上沒有鏡子。我走到落地窗前的時候,發現窗戶也是用白紙糊成的。
我之所以能看到,全是因為之前師父給了我一張黃符的關係。
這張黃符是他偷偷塞給我的,他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使用,因為會看到一些可怕的東西。
為了能找到出口,我還是使用了這張黃符。
用法很簡單,就是念幾句咒語,然後用黃符在眼前一晃就可以了。
現在,我所看到的畫麵就是這樣的。
這些家具全都是實木的,但也有燒過的痕跡。我想,這一定是之前有人燒給他們的。
外麵寂靜極了,讓我不敢想象的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的手裏死死的攥著那把銅錢匕首,如果有危險,我也可以用來防身。
這把匕首我一直都藏在袖子裏,沒人會發現。
既然那個小男孩可以使詐,我為什麼不可以?
這場賭局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外麵傳來,我估摸著時間,這大概才過去了幾分鍾的時間而已。沒想到那對夫婦這麼快就來叫我了,可一般情況下,人午休最少也要半個消失左右。
我現在很害怕,在我開門的時候,站在門外的那對夫婦會變成很可怕的模樣,至少是我想不到的可怕。
我猶豫著要不要去開門,但這裏是13樓,如果跳下去的話肯定會粉身碎骨!
我咬了咬牙,隻能硬著頭皮去開門,總之和他們演一場戲好了。
開門之後,我看到的正是那對夫婦。現在,我已經能夠看到他們的真身了,然而,他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那個中年男人的眉心有個漆黑的洞,而且還不斷的有蟲子從裏麵爬出來。
蟲子掉落在地上,我低頭一看,那蟲子的身體是褐青色的,這種顏色放在一條蟲子身上來說是很詭異的。
蟲身應該有十幾厘米長,掉在地上的時候身子還在不停的蠕動。
而我麵前的那個中年女人,身上已經全都是骨頭了。那兩顆眼睛珠聳拉在外,像是快要掉下來的樣子。
“菲菲,媽媽給你做了茶點。”
中年女人看著我,慢吞吞的說著。
時間,仿佛停止在了那一刻。
我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幹笑著:“好。”
我沒了原先的傲氣,那是因為我看到了他們的真麵目。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我還是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會死得這麼惡心。
我跟在他們身後來到了客廳,很顯然,這裏的家具全都是用白紙糊成的。似乎隻要風一吹,就能夠吹破。
我坐在那張用紙糊成的椅子上,我很害怕它會支撐不住我的體重,然後一下子就塌了。
坐在飯桌前,看著盤子裏還在扭動著的蛆蟲,我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想要吐,卻不能吐出來。不然,一旦暴露了,那麼我就休想活著離開。
中年男人就坐在我對麵,中年女人坐在我左手邊的位置。
“菲菲,快吃啊?你怎麼不吃?這是媽媽特意給你熬的魚頭湯呢,很好喝,補腦。”
中年女人不停的在催著我吃,但我是真的吃不下。
我麵前的碗裏的確有一個魚頭,隻是湯裏還漂浮著幾隻蛆蟲,而且這湯的顏色真的不敢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