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選哪張
我覺得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身體發軟也使不上力道，腦海裏有好幾個聲音一直都在對我說話，有種七大姨八大姑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感覺，我一個都聽不清楚。
嘈雜著腦袋更暈乎了，眼皮子很重，虛浮的腳步就快要站不住卻還是不停的往前走，不知自己在做什麼。
“小心。”
不知誰的聲音似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從頭射到腳，然後我就聽到另一種鈴聲，清脆響亮，宛若林間溪水，伴隨著鳥語花香的清醒，讓腦海一片清明。
我慢慢睜大眼睛，待看清腳下的路時，嚇得我尖叫，不知何時，我自己從廁所門口直接走到對麵，然後爬上了廁所裏唯一的窗戶，隻差一點，我就會從窗戶上掉下去。
這裏可是六樓，摔下去非死即殘。
“安心，你怎麼了？”外麵傳來林幽的聲音，我立刻回答，“我沒事，你們別進來。”
因為吳菲兒說怕鬼察覺我們的企圖，所以門是關上的，她們在外麵，一有事就讓我尖叫，她們就會衝進來。
“嚇死我了。”
心有餘悸的從窗戶上爬下來，我拍了拍胸，大口的呼吸一下，隨即捂嘴幹嘔，一股酸臭的味道鑽入鼻尖，我一度忘了這裏是廁所了。
“一、二、三……應該是這一個了吧？”
我走到最東側的坑，準備開門的時候，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從門口的方向閃過，等我回頭去仔細看的時候，除了幽黃的燈光，什麼也沒有。
頭頂微微傳下一絲冰涼，我伸手摸了摸，發簪在發光，也就是說這裏真的有那種東西存在。
我伸手打開了廁所門，雖然死過人，但裏麵還是被保潔阿姨弄得幹幹淨淨的。
其實，每一個學校，多多少少都有什麼怪聞奇事，真真假假誰也分不清，有的人在乎，有的人不在乎，這就是人所追求的物質觀不一樣。
我以前也對這些鬼鬼乖乖的東西最多隻是好奇，還沒有到以身試險的地步，可是自從遇到君崇後，我似乎早就脫離不了這些，冥冥之中，那個世界的事已經和我扯上了關係，但也不是隨意可以撇清的。
“沒什麼好怕的。”
的確沒什麼好怕的，在經曆了那些之後，我從容的開門進去，雙腳踩在兩側，蹲了下去，因為下麵穿的是裙子，我也沒脫褲子，就那麼的蹲著，時不時的放水衝衝廁所，然後繼續蹲。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我都困得想要睡覺了，突然一陣涼風從底下吹了上來，凍得我一陣哆嗦。
低頭一看，一隻漆黑的手從廁所的洞裏伸了出來，尖銳的指甲如刀子一樣閃著鋒芒，我條件性反射的往旁邊一側，躲過了直接的一擊，然後按住衝水的鈕。
當時我承認不過是本能的行動，沒想到那個手一下子縮了回去，耳邊回蕩著的是一陣尖銳的叫聲。
“水也能這麼疼？”
我眨眨眼，從地上起來，雙腳因為長時間的蹲著有些發麻，針刺般的疼，我彎著腰敲敲腿，“今晚是不是不會出現了？”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背脊猛地一涼，涼意直竄我脖頸，冰涼的觸感一把掐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我身後壓下，我不設防，腳那個時候也不利索，一軟，一頭栽在了地上，額頭疼的鑽心。
“誰？”
我掙紮著起身，蹲坑的門是關起來的，四周也都是隔離的小空間，所以我第一反應就是襲擊我的不是人，而是鬼。
手超出大腦控製的想要去拔頭上的發簪，可對方似乎早有察覺，再次把我按下去，與此同時，廁所坑裏的那隻手再次伸了出來。
這次因為距離近，所以看得清，那是一隻燒焦的手，我想起吳菲兒說夢到麗雅被燒焦，難道是麗雅嗎？
“麗雅？”
直朝我眼睛而來的手微微一頓，似是對我的呼喚有所反應，我頓時一喜，又說，“麗雅，我是安心，我知道你死了，還死的很痛苦，我是來幫你的，麗雅，你聽得到我說話的對嗎？”
對方沒有回答我，隻是加注在身上的力道突然就消失了，我從地上爬起來，頭發散亂，有些防備，迅速的摘下發簪藏進袖子裏。
側耳聽了聽，四周沒有任何的響動，我又在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最後決定離開，明天告訴墨零後再作打算。
“咿呀”一聲，門突然自動開了，一個黑色長袍的人站在我的麵前，破爛的袍子穿在身上，明明就在我麵前一臂處，可我就是看不清她的容顏，帽子的位置似是一個黑洞，漩渦繞轉，無形中有股風聲，會把自己吸進去。
她死死的堵在門口，堵住了我唯一的去路，我步步後退，她步步緊逼，直到退無可退，一個森冷的笑聲在我耳側響起。
“嘿嘿……”
是緊貼著耳朵的那種。
可我身邊並沒有任何人，也不見鬼怪。
我死死的盯著麵前的人，一顆心開始飛速跳動，我還不是墨零從小就接受訓練，之前的經曆隻是讓我的內心承受能力強大一些，而現在懼意再次彌漫上心頭。
“你，你是誰？”
“你要哪個？”
聲音沙啞如老嫗，從寬大的袖口伸出來的手也如老嫗一樣瘦如材骨，不過是左手慘白，右手蠟黃。
兩隻手臂上不知是什麼留下的疤痕線條淩亂交錯在皮膚上。
我盯了一會兒，就看到那些疤痕突然動了一下，然後再動了一下，似是無數隻蟲子一樣在肌膚下麵蠕動，然後全部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包。
那個小包越來越大，逐漸頂破肌膚，老嫗的另一隻手尖銳的指甲輕輕一勾，就把裏麵的東西勾勒出來。
是一張白色的紙。
如果不近看的話。
因為那張白色的紙全部都是那些蟲子聚集而成的產物，我離得近，甚至看得清楚那些蟲子身上彎彎曲曲的，還在不停的蠕動，從遠處看應該就是被風吹動的那種感覺。
頓時胃裏一陣反酸，密集恐懼症快速蔓延，我別開頭捂著嘴巴幹嘔，嘔出來的都是酸水。
“選一張。”
老嫗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扭頭一看，她用相同的方法從另一隻手裏拿出了一張黃色的紙，兩隻手各拿一張紙，放在我的麵前。
看不清臉的黑袍裏再次傳來森冷的笑聲，沙啞的似是鋸木頭那般難聽。
“選一張。”
“我、我不要。”
我死死的握著發簪，感覺到它撒發的溫度越發的陰冷，為了不放她看到發簪的光線，我握住了發簪的頭，準備一舉進攻。
“不行，一定要選一張，白色的三天，黃色的七天。”
木訥沙啞的聲音除了冷沒有任何溫度，我咬了咬嘴唇，握緊拳頭，突然眼睛睜大的看著她的背後，“菲兒，你怎麼來了？”
我沒想到老嫗會真的相信，畢竟她不是人。
可她卻相信了，手微微縮回，也轉頭過去，就在這個時候，我揚起發簪，朝她肩膀上刺去。
“啊——”
刺耳的尖叫聲如同刀子一樣的割裂著我的耳膜，迎麵來的颶風全部都是從黑袍子裏揚起的，我被吹的頂在牆上，就快要壓扁了。
也不知多久，加劇在身上的力道一輕，我雙腳終於著地，一軟，跪在了地上，一顆心跳的飛速。
“安心，你竟然這樣對我！”
老嫗的聲音突然變成了清脆的少女聲音，我手捂著心口往外看去，就看到老嫗摔倒的地方，露出一個頭，麗雅死死的瞪著我，半張臉已經燒成了焦炭。
“麗、麗雅？”我大為驚訝，如果早知道對方是麗雅我是不會下手的，“真的是你？”
“是我。”
麗雅死死的瞪著我，突然冷哼一笑，“我沒想到你有那麼厲害的東西。但沒關係，你馬上就會和我一起下地獄！”
“下地獄？”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哼，吳菲兒她們就什麼都沒告訴你嗎？”
我聞言，蹙緊眉頭，從麗雅的眼神裏我看出了一抹憎恨。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