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回老房子區
“糟了，手機關機。”
我立刻打電話去林幽家裏，包括同學朋友，得到的答案都是沒見到林幽。
我急的團團轉，“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小幽肯定遇到危險了，君崇，你知道她會在哪裏嗎？”
楚凡雙手搭在我的肩上，安撫道，“別擔心，你有筆紙嗎？”
“有。”因為有習慣在包裏放筆紙，所以我很快拿給了他，楚凡拿著去了房間的桌子邊，然後彎腰寫字，我奇怪的問，“這是幹什麼？”
“找林幽。”楚凡寫下林幽的名字，還附帶八字，解釋道，“這樣就可以找到她最後出現的地方了。”
我不懂這些，也不知道憑著八字就能尋到人，但現在也是沒辦法了。
我看到楚凡寫好後，放下了筆，右手掐訣，嘴裏默念著什麼，沒一會兒就對我說，“她先前來過醫院，最後消失的方向是正東方。”
“正東方？”我眨眨眼說，“哪一個正東方？這個城市的正東方是我們學校的位置，要從醫院這裏看去，最近的也就——”說到這裏，我大為驚訝，“老房子區！”
如果君崇算的是正確的，那麼這個正東方就是老房子區。
“先去看看再說。”楚凡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還沒出門，就碰到回來的祈祤，他坐在輪椅上，雙腿上放著一本書，見到我們，有些驚訝，“安心，你怎麼來了？”
“祈教授，你有沒有看到小幽？”
“林幽？她半小時前才離開。”祈祤指著衛生間洗好的空碗，“給我送早餐來的。怎麼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後來去哪裏了？”
“應該回學校了吧？說是有什麼急事，要立刻趕回去不可。”
我這下是更加確定林幽是去了老房子去了，以她的性子，趕時間的時候肯定會抄近路，老房子區是從醫院回到學校最快的途徑了。
“謝謝祈教授，我下次再來看你。”說完我就拉著楚凡離開了，也忘了問他為什麼要辭退護工阿姨和他的傷勢。
一路下了電梯，還沒走出醫院，就遇到迎麵走來的楚凡的媽媽。她依舊漂亮的很，一身彩色旗袍，外麵披了一件皮草，漆黑的長發被盤起，一根發簪隨意插在上麵，古典雅人。比起同樣帶著發簪的我，就顯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小凡。”楚媽媽眼尖的發現了我們的存在，叫了聲就往這裏走來，我們停下了腳步，楚凡卻沒有叫媽媽。
楚媽媽看都沒看我一眼，一雙眼睛晶亮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滿目溫柔，“小凡，又來這裏看老師？”
“嗯。”
“小凡，其實你爸爸昨晚住院了，高血壓犯了，你能和我一起上去看看他嗎？”
“你一個人去吧！我還有事。”楚凡沒打算多停留，拉著我的手就要離開，任由楚媽媽在背後叫喚，也不肯停下腳步。
我回頭看了眼她，漆黑的眸子裏是對我直露的憎恨，好像是我搶走了她的生命一樣，我莫名想起那天祈祤對我說的話，楚凡因為不是楚凡才會變得這樣，但在別人眼中，楚凡還是楚凡，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交了我這樣的女友。
我想起以前媽媽對我說的一句話，不管是討厭還是喜歡，有時候做做樣子也是必要的。
所以我停下了腳步，楚凡回頭，“別管她，走。”
“不。”我站著不動，身後楚凡的媽媽也在追上來，於是我快速的說，“君崇，我知道你不是楚凡，所以才不想去應付他的家人，可你現在表麵上是楚凡，就該有楚凡的樣子。楚凡是個孝子，你現在對他們這樣冷漠，萬一被知道你不是楚凡，那就麻煩了。”
“麻煩就換一個身體，又不是什麼大事。”
“那你也要我再換一個男友？這樣別人怎麼看我？”我一急就說了這樣的話，觸及到他的眼神時，有些委屈的低下了頭，“對不起。”
“該對不起的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楚凡摸摸我的頭發，轉身麵對追上來的楚媽媽，“媽。”
楚媽媽立刻歡喜，一把握住了兒子的手，有些激動，“小凡，跟我去看爸爸好嗎？”
“我——”
“阿姨，他會跟你去的。”我搶在楚凡開口前說道，然後對楚凡說，“看爸爸比較重要，我一個人先去。”
“不行。”楚凡斷然拒絕，“上次的事——”
“我有它保護嘛！”我指指頭上發發簪，笑了，“再說了，你肯定來得及過來的，我信你，所以現在趕快去看爸爸。”不等楚凡拒絕，我又對楚媽媽說，“阿姨，我先走了，拜拜。”
說完像是怕楚凡反悔一樣，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醫院，隻是當一個人站在老房子區的入口時，我還是後悔了。
“啊啊啊，好後悔，早知道不應該逞強的，嗚嗚嗚……”
我欲哭無淚，但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老房子區，“為了小幽，拚了！”
明明快臨近中午了，可這裏依舊能夠感覺到冷風嗖嗖，寒氣逼人，和外麵截然不同兩個世界。
我打了個哆嗦，往裏麵走去。
說是老房子區，但我其實隻來了兩次，這才第二次，而且上次因為害怕，出來的時候都是拉著君崇的，壓根沒記路，現在一進去，除了後悔，還是後悔。
“小幽——小幽——”
為了給自己打氣，我隻能扯開嗓子大吼，壯膽。
可不管我怎麼喊，除了我自己的聲音在不斷地回蕩，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響了。拿出手機，上麵有信號，上次之所以沒信號，君崇說是我落入了另一層空間的緣故，可我再次撥打林幽的手機，依舊是關機。
這裏的老房子對我來說，像極了迷宮，我進入的時候就沿路做了標誌，以防自己迷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耳邊除了涼風嗖嗖，再也沒有其他，我也沒看到重複的標記，可也沒看到另一邊出口的路。
“所以，我又迷路了？”
我覺得是，因為這個老房子站在高層看的話並不是很大，不可能轉悠了很久都轉不出去的，唯一肯定的就是迷路，也不是鬼打牆，因為我走過的地方都不一樣。
“這裏應該隻有我一個人吧？”我想起另一種可能，如果有個人在我身後跟蹤，我做了標誌就立刻給毀了呢？
“格拉”一聲，是從身後傳來的，我渾身寒毛直豎，快速的朝後看去，那裏是一條三岔路，一聲過後幹淨的詭異，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不會有怪物吧？”
我渾身一顫準備離開，又是“格拉”一聲，我這次心一抖，咽了咽口水，那邊的聲音卻越發明顯快速起來，像是打鼓一樣，砰砰砰的接連不斷。
然後就有一隻幹枯的爪子從拐角處伸了出來，骨幹分明，沒有肉，隻有少許的皮覆蓋在上麵。
我眼皮一跳，腳步下意識的後退，總覺得沒什麼好事發生。就在我轉身想跑的同一時間，那隻手上突然“格拉”一下，蹦出了一個眼珠子，就和人類的眼珠子一樣，憑空就在手臂上蹦了出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隨著“格拉”聲越來越多，那隻手上爬滿了眼珠子，我本就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乍然看到那麼多眼珠子密集的緊貼在一起，渾身雞皮疙瘩不斷全起，雙腳也像虛脫無力一樣，沒了反應。
“在這裏。”
鬼魅森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又像再很遠的地方響著，下一秒，那隻渾身都是眼珠子的怪物就出現在我麵前。
明明是個女人，卻像東西一樣四肢抓地，弓起身軀，灰色的衣服破爛的遮蓋在身上，風一吹，一股惡心的腐臭味就鑽入鼻孔。
四肢出奇的纖細又長，類似於科幻片裏變異的人類，一張臉上被黑色的長發遮住，除了兩隻泛著精光的眼珠子什麼也看不到。
殷虹的舌頭似是青蛙，將飛到眼前的一隻小蟲子卷入了嘴巴裏，然後在她的身上就又出現一個眼珠子。
所有的眼珠子都直直的盯著我，泛著詭異，似有蓄勢待發的氣勢。
“你，是、我、我是——”
沙啞的聲音似是鋸木頭的聲音，難聽的很，她朝我伸出另一隻手，我赫然看到她那隻手上掛著的一串招財貓的鏈子和一串黑曜石，頓時雙腳一軟，跪倒在地。
一滴淚從我眼中落下，如果我沒有看錯，那個東西是林幽的，是我去年送給林幽的生日禮物，還有一串是祈祤送給我們共同的禮物。
在最初的心痛之後，一股忿然襲上心頭，腦海裏有一個聲音再告訴我，“她殺了林幽，是她殺了林幽，你要給林幽報仇！”
“林幽——報仇——我要報仇！”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和力量，我隨手搬起身邊的石頭就朝怪物砸去，她吃痛閃躲，我卻不依不撓，最後也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根木棍，不管三七二十一衝到怪物麵前就猛地砸去。
“怪物，我打死你，打死你，把我的小幽還給我，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