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了一陣,小雨才湊到我的耳邊,小聲道:“自從那天回來以後,龍婷婷就不對勁兒,據說神神叨叨的,然後第二天就瘋了……”
我不僅瞪大了眼珠子,驚呼道:“瘋了,怎麼會?”
我真的很難想象,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瘋就瘋了呢?
小雨也是連連歎氣,眉頭有著難掩的陰鬱,語氣略顯凝沉道:“你知道龍婷婷瘋之前,一直在喊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連忙問:“喊了什麼,你就別賣關子!”
小雨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緊張的四周大量了一圈,這才道:“龍婷婷說,我們之中……有鬼!”
我頓時一個哆嗦,感覺空氣的溫度一下子低了好幾度,甚至感覺小雨看我的眼神,都有一絲絲難言的怪異。
小雨學姐走了,她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清楚,反正等我迷迷糊糊的醒過神,她就已經走了。
“嘿,落落,我打你電話你怎麼不接……”
這時候,曉慧拿著手機,埋怨著快步到了我的身邊。
我想笑一笑,可心裏沉甸甸的,實在笑不出來。
曉慧看著我,不由道:“你怎麼了落落,是不是讓你等太久了?”
我搖了搖頭,莫名有些恐懼道:“曉慧,龍婷婷學姐瘋了,這事你知道嗎?”
曉慧不由神情一緊,臉上的細微變化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歎了一口氣,曉慧說她知道,而且還知道龍婷婷從野湖回學校以後,有一天很神秘地來找過曉慧,跟她說,她嚴重懷疑隋承慶不是人,所以才會偷偷跟蹤觀察,卻被發現,並且受到了驚嚇。
但龍婷婷從頭至尾也沒有跟曉慧解釋過,為什麼她也覺得隋承慶可能是已經死去的人。
我聽了後,心裏五味雜陳,特別是好奇心開始野蠻地滋生,這隋承慶到底是人是鬼?
“好了,落落,別想太多,管他是人是鬼,終有一天,他會原形畢露的!”
我一聽,這話不像是曉慧的風格啊,不由地問她,曉慧不避諱的說是餘誌揚說的。
我問她:“你就不怕嗎?”
曉慧說:“怕不能解決問題。”
不用講,肯定又是餘誌揚講的。
我幹笑了兩聲,不再說什麼,這時曉慧嚷嚷著說肚子餓了,想吃米粉,我隻能陪她。
可沒想到,熱騰騰的米粉剛端上來,我和曉慧還沒吃幾口,就被隔壁桌的對話害得完全失去了胃口。
“哎,聽說了嗎,咱們學校後麵的臭水溝死人了!”
“嗨,這哪兒能沒聽說,聽說屍體剛撈上來,腫的跟個大白似得,一雙眼睛往外突,好像活生生溺死的,嘖嘖……”
“可不是嘛,死的好慘,據說是個小吃店老板,上午還有人看見他好好的,沒想到一個下午就泡成那樣了……”
我和曉慧皺著眉頭,胃裏不斷的翻滾,狠狠的瞪著講話的那兩個男生,都無語了,吃飯的時候竟然講這樣的話。
“落落,你還吃的下麼?”
我苦笑一聲,把米粉往外一推,翻了個白眼道:“惡心死了,吃的下才怪!”
“好,那咱們幹脆一起去看看那屍體去……”曉慧拿起包,不由分說地就來拉我的手。
我隱約有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可是卻已經被曉慧拉著直奔事發地而去,根本不給我反悔的機會。
然後,很快我就親眼看到了讓我吃不下飯的罪魁禍首——一具泡腫泡爛的惡心屍體……
“嘔!”
雖然警察將案發現場用黃線隔離了起來,但我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副屍體。
看到浮腫屍體的一刹那,我胃裏為數不多的米粉,在一陣劇烈的翻滾過後,終於是忍不住找了個垃圾桶嘔吐了出來,胃液都往外翻湧。
曉慧的表現比我好其實好不到哪裏去,雖然克製著沒有吐,但也是臉色發白,勉強扶著我,拍著我的背。
她一邊機械地拍我的背,一邊還用一種極其怪異的音調,喃喃道:“一樣的,一模一樣的,一樣……”
我把胃酸都差不多吐光了,才拿紙擦了擦嘴巴,大喘氣道:“什麼一模一樣,曉慧,你在說什麼?”
曉慧將我拉回到能看見屍體的地方,我是已經不想再經曆一次那種惡心的體驗了,但是曉慧的目光卻始終聚焦在那具屍體的身上,我真佩服她居然能一直盯著看,實在是……彪悍。
“落落,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隋承慶死了麼?我當時看到他的死狀,就跟這個小吃店老板幾乎一模一樣,你說這難道是巧合嗎?”
我被曉慧說的脊背骨都發寒了,我很願意相信她說的,可問題是隋承慶現在明明還好好的,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或許,或許……”
我或許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目光不自覺的瞥著那具屍體,卻無意間發現了他的後背脖子根,隱隱露出一個黑色的印記,約摸拳頭大小,就像一個紋身。
這個黑色印記挺別致的,明顯就像是一個印章蓋起來的,這讓我莫名的把它跟豬聯係了起來。
要知道,豬肉在通過質檢的時候,會蓋一個印章,這不是一個道理麼?
我都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惡心到了,再看看那屍體,真的好像豬肉一樣,我惡心的直掐自己的喉嚨,估計十天八個月我是別想再吃豬肉了。
連忙移開了目光,我不再去關注那黑色的印記,隻當那是普通的紋身,隻是比較奇特而已。
四周圍著屍體看的人還真不少,我卻是不想再看了,覺得瘮得慌,於是就拉著神情恍惚的曉慧,就往外走。
“曉慧,你可別嚇我!”
拉著曉慧坐在學校路邊的長椅上,我感覺她的手腳冰涼。
我其實很能體會她的感受,就是被嚇壞的感覺,我這幾天也是驚嚇連連,好在我的神經比較大條。
還有就是春夢,仿佛有一種神奇的治愈作用,讓我不至於神經兮兮的胡思亂想,把自己給逼瘋。
曉慧呆坐了好一會兒,才一個哆嗦地回過神,但也沒有講話,眼中有我看不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