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難道是做夢
所謂冥婚,就是將兩個死人的牌位放在一起,再由神婆主持著,進行一個簡單的儀式就好了。準備的東西不多,也不複雜,所以我也沒參與,直接把事情交給了神婆和醒來的媽媽操辦。
第二天夜裏,十二點。這天夜裏,烏雲遮月,月光隻有淡淡清輝。樹影斑駁,搖曳得我的心髒,都生出了淡淡的涼意。
我穿著一身大紅色旗袍,站在客廳裏。客廳裏的裝飾很是簡陋,隻掛著幾條紅紗。我手裏是妹妹安北的照片,眼前是給妹妹配冥婚的男人相片。
我瞧著那個男人的眉眼,心中暗自欣喜。這男人生的極為好看,劍眉挺鼻薄唇,每一樣都算是上等。我妹妹與他結為陰間夫妻,想來也會高興至極。
我剛想到這裏,神婆的話就打斷了我的聯想。
“子時半煞日。第一拜,新郎新娘拜爹娘。”神婆的聲音,似乎淬上了一點陰冷。我閉緊眼睛,不敢看神婆。她說過,我在冥婚過程裏,不能睜開眼睛。所以我隻能按照她的話,彎曲身子,朝著前方虛空一拜。
拜完,神婆接著說道:“第二拜,新郎新娘拜輪回。”話音落完,我又是微微彎下身子,朝著下方直直拜了拜。
“第三拜,新郎新娘拜雙方。”想著這是最後一拜,所以我特意把妹妹的照片往前托了托。我想,也許這樣能增進他們夫妻的距離。
我的身體,慢慢的屈下去。照片也隨著我的弧度,往前方送了出去。這個動作持續了兩秒鍾,我想禮節應該足夠了,所以就準備收回手臂。可是這瞬間,我忽然感覺到一陣陰風襲來。我的旗袍下擺,被風吹得呼呼作響。
我的心,頃刻間就蒙上了一層驚懼。
“嘭!”
一道碰撞聲,打破了我所有的忍耐。我心一跳,手裏的照片快握不住。
我知道這聲音是怎麼來的。我感覺得到,我拿著照片的手,碰到了同樣質感的相片。在這個客廳裏,除了我妹妹和那個男人的照片,別無其他。
這就是說,那個男人的相片……在我麵前……
這個認知,驚得我的手顫抖得像是篩子一般,完全停不下來。
是什麼東西?究竟是什麼在作怪?
我緊閉的雙眼,有種鬆動的跡象。我快要撐不住了,我一定要看一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弄虛作怪!
我鼓起勇氣,睜開了眼睛!可是所見,讓我的身體機能,停止了運轉。
麵前,那個男人的相片懸空漂浮在空中,我一眼看去,恰好對上了他的眼睛。那裏麵有光,不像死人!更可怕的是,相片的後方,有一道高大的影子。影子的輪廓不明顯,但是看得出來是個男人。
我的瞳孔盛滿了害怕,小嘴微張著,緊張得快忘記呼吸。忽然間,這道影子向我的方向移了一步。我眼神驟然退縮,猛的閉上眼睛。
他要過來了嗎?他要幹什麼?吃了我嗎?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我的心裏旋轉打結。我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就連我捧著妹妹相片的雙手,也顫抖得不成樣子。
就在這時,我猛然感覺到耳邊一涼。隨後一道陰沉又醇厚的嗓音,在我的耳際響起。
“等我。”
簡單的兩個字,響在我的耳邊。我的腦海,幾乎是一瞬間就炸裂。
他說什麼?等他?為什麼?我不要!我不願意等他,我也不想等他!可是我沒有拒絕的機會。
這句話說完之後,剛才的那陣陰冷,霎那間消失不見。我幾乎懷疑,我是不是做了場夢?夢裏,有個男人叫我等他!
可惜,這不是夢!
“禮成,送入洞房!”神婆的呼聲,把我的思想叫回現實。
這真的不是夢!
如釋重負的我,在神婆的奇怪眼神中,躺在了久違的床上。我呼吸著熟悉的味道,立馬就感覺到一陣困意來襲。還是家裏的床好啊,這樣想著的我,馬上就進入了夢鄉。
可是半夢半醒間,我迷糊感覺到有人抱著我。我本以為是自己太累了意識出錯,可是當我的肌膚接觸到一點涼意的時候,我知道我沒猜錯。
有人抱著我!
我想睜開眼睛看看究竟是誰,可我的眼皮使勁掙紮,也打不開。我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我張不開眼睛。恐懼,在短短一秒鍾間,彌漫了我的心髒。
在恐慌連連時,我又感覺到衣服被人掀了起來。鋪天蓋地的陰冷,傳進我的四肢百骸。接著,一道涼涼的手掌,慢慢的覆蓋在我的身體上。我潛意識想要用手去觸碰那道手掌,可是手臂繃直了,動不了任何。隻有手指,能夠稍稍的屈一屈。
我就像是布偶娃娃一般,躺在床上,被牢牢的控製著。不能說話,不能睜眼,甚至身體僵硬,動彈不得。我被動的感覺著,一個東西壓著我。
我的思想,隨著他的手移動,也越來越渾濁迷糊。
“疼……”我難忍呼出這個字,意識便變成一片混沌。所有的撫摸與痛楚,全部消失不在。隻是我在昏迷的那一刻,仿佛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乖……”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媽媽叫醒我,還說我怎麼懶成這樣,叫了好久才起來。我隨意解釋了兩句,就把媽媽打發出去。
她走後,我坐在床上發呆。昨天的記憶,我很是清楚,一定是有什麼怪異的東西。可是我瞧了瞧周圍,沒什麼異樣的地方。我即刻奇怪,難道昨天發生的一切是夢?可是夢怎麼會那麼真實?
我正疑惑的時候,忽然低頭看到了一樣東西。瞬間,所有的懷疑全部不在。隻有震驚,在我的心中回蕩。
床上……有血……我的處子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