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無常彼此對視一眼。
依照它們長期與陽間道人打交道的情況來看，還從來沒有聽過陽間有著什麼厲害的女道人。
想著大概也就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女人占著有個厲害的鬼物幫忙而想耍威風罷了。
既然對方不準備給它們活路，那它們也就隻能拚一把了。
反正不拚會死，拚了還有一線生機。
於是黑白無常也不管肖子延會不會出手了，齊齊拿起鬼叉朝遲婉衝了過去。
“哐哐……”
鬼叉與莫邪劍碰撞的瞬間發出哐哐兩聲巨響後，兩把鬼叉啪的一下就斷成了兩截。
這個結果直接將黑白無常驚嚇得眼都瞪直了。
當然同樣被驚嚇到的還有遲婉。
根據鬼書上記載，鬼叉屬於陰器，它是閻王運用鬼力後凝結的兵器，使用者在鬼叉的加持下攻擊的鬼力能瞬間增強好幾倍。
這也是閻王賜予鬼差的一項特權，這種陰器經過無數年的使用後已經具備了一定的靈性。
就像莫邪劍通了靈一樣，一般人使用它是沒有辦法發揮它百分百的力量。
鬼叉也一樣，普通的鬼魂別說是使用它，就算是拿著它都會被反噬。
可就是這麼個在遲婉心中一直以為很牛皮的鬼叉現在卻是這麼的不堪一擊。
“跑。”黑白無常看到最大的依占鬼叉都斷了，那還有不跑的道理，當即互通一聲朝著兩個方向逃竄。
“想跑，沒門。”遲婉瞪眼將手中的莫邪劍對準白無常的後背投鄭過去。
狂奔的白無常感覺到後背襲來的勁風，立即往旁邊躲去，不過那莫邪劍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同樣快速地轉移方向準確的對著它的後背刺了進去。
“噗。”白無常被強大的勁風帶得踉蹌著往前撲去。
一秒鍾不到，以莫邪劍為中心的鬼體開始慢慢消散，遲婉見此情景也就不再理它了，掉轉身又朝黑無常逃竄的方向趕去。
“哎。”肖子延在後方歎了口氣，一般人將武器丟出去哪有不揀的道理，偏偏他家小娘子就有這麼個習慣，丟了，掉了什麼東西她不去揀，等要用的時候就直接找他要。
習慣了總是在後麵打掃尾巴的肖子延認命地朝著鬼差那邊虛空抓了一下，插了一點劍尖進入地麵的莫邪劍立即借著鬼力騰空而起，迅速飛到肖子延的身邊來。
不過因為莫邪劍的靈氣對鬼魂有著莫大的殺傷力，因此肖子延並沒有用手去抓它，而是任由莫邪劍在他的身邊轉圈。
“走吧，咱們也跟去看看。”肖子延笑著衝莫邪劍一招手，一個飛躍迅速往遲婉過去的方向趕去。
莫邪劍的劍尖在半空中抖動了兩下，然後跟著肖子延猛地朝前急衝而去。
……
這邊慌亂逃竄跑了十來分鍾的黑無常見怎麼也甩不掉遲婉就想打開一條陰界的路口回陰間去。
隻不過它的速度還是不夠快，陰間的路才堪堪打開一條裂縫就被遲婉給追了上來。
“跑啊，怎麼不跑了。”遲婉氣喘籲籲一追上黑無常就吼道。
這些鬼魂接連跑個幾裏路不算事，但是身為人類的她全力跑個十分鍾就累的夠嗆。
特別是當她回頭看到跟在她屁股後麵慢悠悠地飄過來的肖子延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奶奶的，瞧瞧人家悠閑得跟玩兒似的，她則累得跟條狗一樣，真真是氣死她也。
“噗通。”黑無常見逃不掉了，直直地跪了下去，“這位小娘子饒命啊，小的上有百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鬼兒，如今走到這一步，實屬被逼無奈呀，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一回吧。”
“呃……”鬼差怕死跪地求饒這本是鬼之常情，但這求饒的話語卻真是讓遲婉想流冷汗，“鬼也有老母，也有嗷嗷待哺的鬼兒嗎？”
“也有，不過這種情況少之又少。”肖子延如實地點點頭。
有些死時遭受滅門慘案或是意外這種情況也不無可能。
“能相信麼？”遲婉聽到鬼真有老母和幼兒時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它所說的話。
“沒告訴過你鬼說的話是不能相信的嗎？”肖子延有些嚴肅地重申了一遍。
“我當然知道鬼說的話不能相信。”遲婉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可萬一是真的呢？”
“是真的又怎麼樣？”肖子延冷酷地說，“人也好，鬼也好，他們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責任。
你別忘了，就在剛才它還將你親生父親的魂魄給騙走交給了道士，你有想過那個道士會用李光豹的魂魄來做什麼嗎？
就算你不在乎那個道士將來利用李光豹的魂魄來牽製你，那你有想過放了它，對以前被它用來做交易的鬼魂的下場麼？
那些鬼魂難道就不無辜就不可憐？”
遲婉被肖子延這麼毫不留情的下麵子，心裏覺得有些不舒服，但再不舒服她也不得不承認肖子延說的話很有道理。
黑無常看到遲婉原本已經心軟的表情現在變得冷硬，馬上一翻身就朝後蹦去。
遲婉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伸手將半空中的莫邪劍抓在手中直直刺向鬼差。
這一次遲婉沒有給它任何逃跑的機會，劍刺過去的時候又快又狠，整把劍有一半都刺入到鬼體裏麵去了。
“桀……”
黑無常特不甘心地回身看了遲婉 一眼，伸手在虛空中抓了幾下才無力地垂下鬼手。
遲婉用力地拔出劍，看到黑無常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咽氣的鬼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散，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遲婉抬起莫邪劍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這個一招就砍斷了鬼叉的神劍，發現它整個劍身都閃爍著一種詭異的光芒。
原本粘在劍身上麵的鬼血也早被吸收一盡了。
“這把劍是通靈的正義之劍，主人道力越強它的威力發揮出來也就越大。”肖子延站到一旁小聲解說道。
“這把劍比我想象中厲害多了。”遲婉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嗯，這把劍是鬼派傳下來的至寶，普通的法器與陰器根本不能與之抗衡。”肖子延有些得意地說道，“當年我行走陰陽界的時候，任誰看到我手中的劍不是羨慕又忌恨，沒人敢用手中的兵器與之抗衡。”
“這麼牛逼。”遲婉微微瞪大眼，想不到看起來細長輕便沒有什麼威懾力的莫邪劍來頭這麼大。
“劍再好，用它的主人若是不能發揮出它的實力也是白搭。”肖子延話鋒一轉，開始說起遲婉的不足之處來，“你現在出劍的手法勉強能稱之為快，準，狠，但你最主要的缺點不是手法而是心性。
像你這偶爾還會心軟的毛病必須要改掉，不然以後鐵定會吃大虧。”
“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遲婉將莫邪劍插入劍鞘，有些心虛地說道。
剛剛聽到黑無常求饒的一瞬間她的確是有那麼一點兒心軟。
其實師傅陽曆雲也一再告誡過他們，既然入了這一行，長期與鬼打交道就必須得狠下心腸，因為鬼魂是善變的。
一次的心軟說不定就會帶來致命的傷害。
“你謹記這一條就行了，我也不和你老生常談了。”肖子延稍微提點了一句再度指指村頭，“我們去那裏轉悠一圈，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道士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