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姐姐叫的她有一點懵逼。
雖然她與李光豹心裏都明白彼此之間的真正關係，但是明白歸明白他們畢竟從來沒有正式相認過。
這麼久以來遲婉沒有叫過李光豹一聲父親，李光豹也沒有叫過她一聲女兒。
至於她現在過來磕頭也隻是還卻生恩之情罷了。
而如今跪在她旁邊的兩個小女孩卻叫她姐姐，不用說這兩個肯定是她一直都未見過麵的妹妹了。
“你是我們的姐姐對不對？”挨在遲婉跪著的小女孩抬起淚眼朦朧的眼問。
“嗯。”
遲婉掃了一眼一塊兒跪著的兩個小女孩點點頭，她們五官長得一模一樣，年齡大概在七八歲左右。
“姐姐，嬸嬸她們都在說爸爸死了，死了是不是以後就再也不能和爸爸說話了？”小女孩見她回應趕緊哭著追問道。
這個問題問的遲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說實話吧看到這兩個女孩哭得抽噎的模樣她其實挺不忍心的。
但是不說實話，單單從在堂屋中間姚嬸子在那哭得要死要活的模樣，還有村裏大人們的勸解聲也沒怎麼壓製的樣式來看。
很明顯兩個小女孩已經從他們話語中知道了答案，隻是在沒人理睬的時候她們似乎急於找個人來否決心中的猜想。
遲婉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這種事要瞞是根本就瞞不住的。
畢竟李光豹的屍體現在就用白布蓋著躺在麵前，小女孩或許心裏已經明白了他們的父親再也醒不來了。
“哇……”兩人聽到遲婉的話齊聲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哎。”遲婉頭疼地站起來扶著兩個女孩歎了口氣 。
“哎，你怎麼把她們兩個又弄哭了。”村裏一個搬東西進屋來正在準備布置靈堂的男人聽到小孩的哭聲很不滿地說，“你把她們兩個先弄出去，在這裏哭鬧等一下大家都不好做事情。”
遲婉張了張嘴，很想反駁，不過在看到兩個小女孩哭得可憐巴巴的時候還是忍了一口氣。
“我幫你抱一個，你也抱一個出來。”肖子延瞪了一眼剛剛說話的男子，一伸手將其中一個女孩抱起就走了出去。
遲婉見狀立即抱起另外一個女孩跟著走了出去。
“姐姐，黑白無常是來收爸爸的魂了嗎？”剛出屋子沒十米遠，趴在遲婉肩上的小女孩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遲婉聞言大驚地四處查看起來，果然在前方不遠處見到兩個頭頂高帽和電視裏差不多造型的鬼差往他們這邊飄著過來了。
“是鬼差。”肖子延也注意到從遠至近的黑白無常。
“怎麼大白天的還有鬼差，莫不是來勾李光豹的魂魄的？”遲婉十分驚訝地問。
這個時候她已經顧不得上抱在懷裏小女孩會不會聽到了。
“李光豹的魂魄已經被那個道士勾出來了，在閻王爺那裏他的名字應該已經被劃掉了，按理說應該不會再有鬼差過來勾魂才對。”肖子延微皺著眉頭，“除非是鬼差先奉命而來勾魂，而後李光豹的魂魄才被人勾走，這樣才能解釋為何鬼差現在才來勾魂。”
“姐姐，它們是來抓爸爸的嗎？”肖子延懷裏的女孩也偷偷瞄了一眼越飄越近的兩個鬼差。
“你們別出聲，不然等下它們會把你們也抓走的。”肖子延壓了壓女孩的頭低聲警告道。
兩個女孩被他一恐嚇趕緊將頭埋了下去不敢再吭聲。
“我們現在怎麼辦？”遲婉壓低聲音裝作沒看到鬼差繼續往前走。
“見機行事。”肖子延低聲道。
“嗯。”遲婉回了一聲，目不斜視地走著。
“咦……這裏怎麼還有一個鬼？”兩個鬼差經過肖子延身邊時，黑無常奇怪地說。
“別惹事，我們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可以了。”白無常邊說邊拽了黑無常一把，將他拉著往李光豹家飄去。
“姐姐……那是鬼麼？”懷裏的小女孩再度抬頭問。
“這……”遲婉為難地笑了一下，拉了肖子延一下讓他來回答。
“要是我說是，你會害怕嗎？”肖子延倒是沒有什麼忌諱直接開口問。
“怕。”懷裏的女孩輕聲回道。
“那要是這個鬼是你們的父親，你還會怕嗎？”肖子延誘導地問。
“哎 ，你說什麼呢，小心嚇到她們了。”遲婉不讚同地打斷肖子延的話。
“現在的小孩子都聰明成熟的很，你與其瞞著她們，讓她們害怕擔心，還不如直接告訴她們。”肖子延可不認為他有做錯。
這個時代的小朋友，他可是見多了，哪個不是既機靈又調皮。
“我真的還能見到爸爸？”兩個女孩幾乎是同時抬起頭來期盼地望著肖子延。
“怕不？”肖子延將女孩放了下來。
“是爸爸我就不怕？”女孩子擦了擦眼淚，很倔強的說道。
“可是……”遲婉想了想，最後也同意了，“那行吧，讓她們先見見自己父親最後一麵，然後我們把他的魂魄交給鬼差，這樣倒是可以省去他後續回到陰間後可能會遇到的各種麻煩。”
肖子延見沒人反對，這才將之前就被他扣在鬼域中的李光豹放了出來。
“爸爸，爸爸……”兩個女孩見到李光豹的魂魄後，立即掙脫開懷抱，大哭地跑過去。
李光豹的魂魄如今早已經呆癡不說，魂魄更是沒有實體。
兩個女孩一而在再而三的撲了幾次之後，終於知道了人鬼殊途的道理。
“爸爸它見到我們怎麼沒一點反應？”一個女孩問另一個女孩趕緊點頭應和。
“你爸爸他要去陰間報道，就是跟剛剛看到的那兩個鬼差一起去報道，你們明白嗎？”遲婉蹲下了身子小心地解釋道。
枉死人或死後耽擱了能證實身份的時間，再想進入陰間是根本進不去的。
而李光豹是被人強行將魂勾出來的，加上被蒙蔽住了神智想自行去陰間報道肯定不可能了，如果現在跟著鬼差離開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那我們以後再也見不到爸爸了嗎？”小孩依然不死心地問。
“爸爸的魂魄要是跟著它們走，以後就能重新做人，說不定再次投胎還能在你們村裏。”遲婉半真半假的說，“也許等兩年還能和你們一塊兒玩呢！”
“真的嗎？”兩個小女孩同樣表情都是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真的。”遲婉有些罪惡感地點頭。
哄騙小女孩真的會讓人心生愧疚。
“那就讓爸爸跟它們去吧！”女孩們似乎真的相信了她的話，所以兩人盡管很不舍，但是比之前哭得抽噎的模樣好太多了。
“嗯，乖。”遲婉替兩人擦了擦眼淚後，便站在原地靜靜的等黑白無常出來。
大概過了個幾分鍾，黑白無常就拉長個臉從李光豹的屋裏飄了出來。
“咦，這裏怎麼又多了一個魂魄？”黑無常還沒靠近遲婉他們，就發現了站在一旁的李光豹呆愣愣地站著。
“這個不是我們要勾的魂麼？怎麼跑到這裏來了？”白無常眨了眨眼認出來這個呆癡模樣的鬼正是李光豹。
“現在怎麼辦？”黑無常也認識李光豹想直接勾魂卻又忌諱肖子延的鬼壓。
不錯，肖子延剛剛突然之前釋放出一種鬼壓，壓得它們差點直接跪地上。
“鬼王大人，小的們奉命來勾魂，因為來遲一步魂魄早就不知所終，所以急著回去複命，望大王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白無態度十分卑謙的說。
如果抓住李光豹的前提是要送去它們鬼命，那白無常肯定是不願意的。
所以它第一時間表明立場，首先告知肖子延它是奉命前來，勾魂並不是他的本意。
而後又說它們來遲一步，要勾的魂早就不知所終，潛在意思就是說它們沒有看到李光豹 ，你們也不必太在意。
“它應該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剛才出來時順便將它帶了出來，現在還給你們。”肖子延雲淡風輕地說著將李光豹推了過去。
他本來目的就是想將李光豹的魂魄塞給鬼差，現在情況穩定，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黑無常被迫抓住李光豹的魂魄還有點沒弄清楚狀況，這鬼王事先將魂魄劫走，不就是想保這個魂魄不被它們捉走，怎麼一眨眼就將魂魄又拋給他們了呢？
“怎麼？我辛辛苦苦幫你們把魂魄捉出來，你們不感激我就算了，怎麼還不情不願的。”肖子延說著冷眼一掃，黑白無常嚇得都不敢再出聲。
“走啊。”肖子延冷聲道。
“是。”黑白無常被嚇得直接抓住遲婉的手，迅速逃離開。
“哎，總算解決了一樁大事。”遲婉看到鬼差將李光豹的魂魄帶著往陰間去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不對。”肖子延在鬼差走後突然想到了鬼差勾魂時的一係列布奏，他皺了皺眉，“那兩個鬼差不是閻王爺派來的？”
“怎麼啦？”遲婉心隨著肖子延的話提了起來。
“我們上當了。”肖子延越想疑點越多。
“究竟怎麼啦？”遲婉急切地問，“你先說原因啊 別讓我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