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忽然感覺很有可能,否則怎的會忽然發作?
定然是那人算準了時間。
但李欣轉念一想,“若是出門之前就是如此,那個男人貌似不必要再冒險跑一趟,除非他不確定自己下蠱是否成功。”
李欣這話說的白小花恍然大悟,但現在不論說什麼都隻是胡亂猜測,沒有準確的證據,實在無法著手。
“我看不如就這個燊蠱入手。”白小黑忽然開口,看似信心滿滿望著麵前的水桶笑道,“既然早就說了這個燊蠱是用下蠱者以自身為本體,那麼一定可以感知到本體在何處。”
李欣茅塞頓開,這個辦法千山雪以前也說過,甚至古台秘籍上也有記載,李欣居然給忘記了。
白小花冷笑,“用這樣的手段害人,自然要他加倍償還。”
李欣心下一頓,才反應過來白小花是什麼意思。
一般來說以自身作為本體下蠱,若要解蠱必定會遭受反噬。
所以就算保證無人受傷,下蠱者到底會死。
師父默不作聲,看來是默許了白小黑的主意。
白小黑見師父已經默許,便提起水桶向門外走,“小師妹,準備開壇做法。”
白小花聽到白小黑的吩咐也不敢大意,急忙走出房門,李欣想著大概是出去準備東西了。
“姑娘。”師父忽然轉過身看著李欣,那種洞察一切打量的目光,讓李欣頗為忌憚,下意識後退幾步有些不知所措。
師父看出李欣的心思,微微一笑,柔和道,“姑娘毋須緊張。隻是我看你手腕上的東西,似乎不似凡物。”
李欣吃了一驚,繼而坦然,當初也是白小花認出這個東西,想來師父應該也是知道。
“據說這個是綠冥。”
“果然不錯。”師父歎息,“上古第一代神女的通靈之物。”
李欣心思一動,急急問道,“師父可知道這其中的事?”
師父微微含笑,默然看著李欣急切的模樣,“其實我也是聽到傳說而已。”
“上古時期,神州大地幻化出第一位神,後來的神都稱呼他為神尊。後來神尊無聊,便造出人類。第一代人類的生活非常艱辛,神尊便想辦法,利用自己身體心髒位置的一根血筋,創造出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並且命令這個女人為第一代神女,專門作為人類和神之間溝通的媒介。”
“第一代神女夢溪每次在祭祀的時候都要耗費巨大體力,神尊心有不忍,便從某處借來神鐵,化作一串手鏈,稱之為綠冥。能夠成為一個媒介,方便神女夢溪與神交流。”
“綠冥因為本身就是神物所造,再加上是神女和神直接交流,時間久了自然幻化成為精靈。”
“於是神女就將這個精靈也叫做綠冥。”
師父說到這裏戛然而止,李欣聽到有些不明所以,不由自主問道,“然後呢?”
“然後?”師父表情有些迷茫,“然後我就不知道了,沒有任何記載,恐怕隻有當事人知道吧。”
師父說著,頗有深意看著李欣手腕上的綠冥,“或許綠冥也知道。”
李欣自然想到這些,但綠冥每次都是閉口不談,若是李欣追問的急了,綠冥就索性躲在手鏈當中避而不出,實在叫李欣想不出辦法。
師父見李欣沉默,忽然挑起嘴角高深莫測道,“我那兩個徒兒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出去看看。”
師父說著先一步走出房間。
李欣有些迷茫,據說當初神女犯錯,從此綠冥消失,神女也被人類叫做巫女。
沒有綠冥,也就是說巫女真正能與神通話的,已經極其少數。
李欣不明白當初到底發生過什麼,居然讓人界發生如此浩劫。
李欣正想著,便看到外麵白小黑已經開始擺壇,李欣愣了愣,隨機大步走出房間。
隻見白小黑將水桶中的燊已經換到一直透明的玻璃容器當中,輕而易舉看出那個東西看似好像蠶蛹,再仔細看好像又不是。
燊在玻璃容器當中努力的翻騰,看起來像是掙紮。
白小黑表情嚴肅,手持桃木劍在太陽下口中念念有詞,赤腳跳著什麼步伐。
不出三分鍾,白小黑忽然使用桃木劍挑起一張符咒,符咒自燃成為灰塵,白小黑快速將符咒化作的灰投入玻璃容器當中。
燊瞬間更努力的掙紮,似乎在硫酸當中,不停的被腐蝕。
李欣聞到空氣當中蛋白質被燒的味道。
李欣還未反應過來,便看到白小黑忽然低下頭,微微嗑目,似乎一個癮君子般聞著玻璃容器當中散發出的味道。
李欣一陣惡心,這樣近距離的聞著,難道白小黑就不難受麼。
接著李欣聽到劈裏啪啦的聲音,白小黑微微含笑,隨手將玻璃容器蓋上。
白小花見此,急急問道,“大師兄可是問出什麼?”
白小黑且笑高深莫測說道,“這事恐怕還要下山去詢問那個新娘。”
白小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難道那新娘還能自己給自己下蠱?”
白小花見白小黑且笑不語的模樣,頓時驚呼,“莫非是新娘被自己養出的蠱反噬?”
白小黑依舊不語,白小花也想不出到底什麼原因。
李欣看著白小花疑惑的模樣,卻輕笑道,“大師兄是想去詢問那新娘到底與什麼人結下怨恨。”
白小黑這才點頭。
白小花恍然大悟,“莫非大師兄已經知道是誰了?隻是想知道新娘自己種下的怨恨,到底要如何解決?”白小黑哈哈大笑,頗為讚許看著李欣。
“小師妹終於說對一次。現在我才知道白小花為何忽然能賺錢最多,原來是有個聰慧的跟在身邊。”
李欣微微含笑,“大師兄過譽,我隻是在別人猜測的基礎上,妄加判斷罷了。”
白小花本來還在不好意思,聽到李欣這樣一說,馬上舔著臉嚷嚷,“就是,若不是我說出兩種可能,她怎麼會一猜就對呢。”
白小黑且笑不語,看來也不知是不願和白小花說話,還是無話可說。
“既然已經知道原因,現在下山也不算晚。”師父倒是笑著看三人說話,似乎許久無人到山上。
白小黑畢恭畢敬答應著,便拿起桃木劍要下山。
白小花趕緊跟上,順便拉住李欣,“大師兄比較厲害,能夠教你見識什麼樣才是真正的大師。”
白小花這話倒是叫李欣信服,看白小黑剛才出手,也知道絕對不凡。
三人下山也是快速,新娘婆婆見白小黑去而複返,也不知出了什麼事,頓時嚇得不知所措。
白小黑施施然,“我們有些問題,可否與新娘見一麵?”
新娘婆婆有些臉色不好,“請問,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方便知道的事?”
白小黑且笑,悠然看著新娘婆婆,“隻是想詢問新娘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以免我們破了蠱毒,他再使用其他辦法來害你家媳婦。”
新娘婆婆表情有些訕訕,似乎不太願意說話,但對上白小黑洞察一切的眸子,新娘婆婆狠狠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抬起手指著裏屋,“她現在在裏屋。”
白小黑頷首,二話不說直奔新娘婆婆指的裏屋。
新娘婆婆看著三人進屋,頓時恍然大悟,臉色變了變,急走幾步慌忙跟上白小黑。
“白大師,女人的屋子你恐怕不太好進去。”
白小黑不為所動,直接站在門前,抬起手將白小花推進去。
白小花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屋裏新娘被綁在桌子邊不停掙紮。
白小花目瞪口呆,咋呼道,“這是怎麼回事!”
新娘婆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訕笑,臉色頗為不好看,“這個,我還不是怕她再傷到人。我那大兒媳婦已經哭哭啼啼的要回娘家了……”
李欣恍然大悟,有些不理解她們的做法,快步走到新娘麵前為新娘解開繩子,“就算如此你也實在不該這樣做,你可知道這樣做很無人道。”
新娘婆婆被說的更是臉色慘白,呆愣愣看著白小黑。
新娘婆婆淚水嘩啦啦落下,低聲細語道,“也不知做了什麼孽,娶了個妖怪回來……”
“你胡說什麼。”白小花最討厭這些以訛傳訛的人,橫眉豎眼道,“你可真是,她不過是被奸人所害,中了蠱毒而已,怎的就是妖怪了。我看你們家才沒一個好人。”
新娘婆婆還想說什麼,但見白小花凶神惡煞,也不敢再多說,隻好畏手畏腳站在門前,畏畏縮縮看著新娘。
白小黑且笑,幾步走到新娘麵前,嘴角含著最柔和的笑意,如同春風撲麵而來,“我且問你,你可有什麼仇家?你可知道是什麼人給你下毒?”
新娘受到剛才燊蠱的驚嚇,又被強行綁在裏屋,早就神誌模糊,隻知道哭哭啼啼。
“我平時與人為善,哪來什麼仇家。說不定是我老公得罪了什麼人,被錯怪到我身上。”
新娘婆婆聽到這話,頓時橫眉豎眼冷笑道,“若是他得罪什麼人,還由得著你來受罪。我們全家早就該遭到報應了。誰知道是不是你爹的錯。”
新娘聽到這話又是嚶嚶哭泣,“我爹雖然為人喜歡貪小便宜,卻不至於大罪大惡。招來別人這樣惡毒的對付。”
“你!”新娘婆婆呲牙咧嘴,看樣子已經忍不住想要出手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