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千山雪忽然在一個地方站定,沉聲喝道,“就是這裏。”
千山雪目不斜視招呼白小花到那地方開始布陣。
隻見那地方在月亮下斜45度角,白小花有些發呆,這個地方確定可以麼?
為什麼看著瘮人無比不說,白小花心底還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別人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最強,千山雪,我感覺這裏妖氣四起,實為不祥之地,我們不如改天再來,現在速速歸去。”白小花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完畢,腳底抹油就要逃跑。
千山雪冷笑,“如果你不想和其他人一樣,夜夜被噩夢纏繞的話,盡管回去就是。”
白小花腳步瞬間僵住,苦著臉看向千山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李欣噗嗤一笑,被白小花憂鬱的目光看過來,李欣馬上止住笑意,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白小花無法,回去要做噩夢,在這裏也不安全。
白小花本以為自己能有選擇,現在才知道,原來接了血玉這個生意,橫豎都是死。
隻見有雲慢慢飄過遮住月光,千山雪臉色大變,厲聲喝道,“快布陣!”
白小花也不知發生什麼,在千山雪的勢力之下,白小花隻好打開背包,快速布陣。
白小花將蠟燭擺做八卦陣,將血玉置放在八卦陣中心,一陣準備就緒,千山雪以眼神示意李欣,將三柱香點燃放在八卦陣的側西四十五度角上。
三柱香點燃,千山雪示意白小花做法。
白小花訕訕,快速將畫好的符咒散落,黃色的符咒在空中化為灰燼。
白小花臉色忽變,快速掏出桃木劍,不停撒著符咒。
“念招魂咒。”千山雪忽然在李欣耳邊低語。
李欣了然,雙手合十對著香火快速梵唱招魂咒。
血玉在八卦陣當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李欣聽到耳邊有哀嚎的聲音。
李欣額頭上布滿細汗,忽然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麵而來,李欣忍耐不住,被強大的力量猛地打擊,重重跌落到地上。
“這個血玉當中居然還有封印!”千山雪臉色有些難看,快速護住李欣,目光深邃看著八卦陣當中的血玉。
白小花也好不到哪裏去,被衝力重重撞飛,直到撞到樹上才堪堪落下。
“沒想到。”千山雪喃喃自語,誰會使用49個魂魄作為封印,再使用封印將49個魂魄束縛。
這樣雙重封印,分明就是擔心血玉當中的東西會跑回來。
千山雪抱住李欣有些緊張,“你還好麼?”
李欣頷首,剛才的衝力不是特別強,否則現在五髒六腑都會感覺很疼。
“既然如此,你現在念禦魂咒試試。”千山雪摒眉,“我看隻有先解開49個魂魄的封印,才能知道答案。”
“還要繼續?”白小花因為在正麵,受傷比李欣更嚴重,此時白小花躺在樹下,直接想要裝死。
李欣倒是無奈,淺淺看著血玉,忽然發現血玉發出詭異的血紅色光芒。
“白小花你看。”李欣吃了一驚,慌忙叫白小花看血玉發出的光。
白小花開始還以為李欣在誆自己,死活不願意抬起頭。
最後白小花感覺李欣的聲音不似假裝恐慌,才不情不願抬起頭看向血玉。
“他怎麼會發光?”白小花嚇得不輕,這荒郊野外的若是真出事,白小花可應付不了。
雖然千山雪比較厲害,但難保千山雪不會為了救李欣,而將白小花丟棄不顧。
“看來我們沒有其他辦法,隻能把魂魄召喚出來。”李欣對白小花使了個眼色,示意白小花趕緊繼續做法。
白小花無奈,隻好勉強起身,白小花揚起手開始撒符咒。
李欣雙手掐出一朵蓮花,口中梵唱禦魂咒。
李欣對禦魂咒不是很熟悉,但很奇怪,一旦開始就好像腦袋裏一直記得禦魂咒一般,口中的咒語不斷念出。
血玉的紅光越來越強,逐漸照亮半個天空,忽然一陣淒涼的哀鳴。
“你們是誰?”李欣耳邊響起虛弱的問話。
白小花猛地睜開眼睛,顯然也聽到對方的問話,隻見大概49個男女,身形枯槁,以一種非常扭曲的姿勢站在八卦陣內。
“他們因為封印的緣故,所以無法離開血玉半尺之外。”
千山雪見李欣疑惑他們為什麼不動,淡淡解釋道。
“我們是陰陽道傳人。”白小花驟然反應過來,大咧咧抬起桃木劍指著那群男女,“你們且說說,為什麼會被困在血玉當中?”
49個男女聽到白小花詢問,頓時泣不成聲,低頭哭哭啼啼。
白小花聽得心煩,急忙大喝一聲,“你們這樣隻顧著哭,我還怎麼幫你解決問題?”
那群人聽到白小花怒吼,才逐漸止住哭聲,慢慢抬起頭看著白小花。
“其實我們是河北人士。”
白小花頓時抬起頭看李欣一眼,河北離這裏可遠的很。
“當時我正在地裏幹活,忽然聞到一股香氣,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到醒來就被困在一個宅子裏。”說話的男子眼底迷茫,“我被困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有幾個人。後來人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一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妖人,把我們帶出去。割破我們的手腕,灌了些許東西在我們血管當中。後來我才知道,那些東西就是傳說當中的水銀。水銀灌到我們身體裏,我隻感覺渾身如同被灼燒一般疼痛難耐,卻沒有辦法消除這種感覺。”
“然後我就沒有了知覺,隻感覺心底滿滿的恨意,我想要報仇!”
“可是。我卻無法走出這個東西,每次就算奮力出來,也隻能在血玉周圍打轉。”
男人說這個話的時候,李欣感覺他是真的充滿恨意。
難怪血玉的煞氣很重,原來是因為這些人被生生灌水銀剝皮燒死,然後再使用法術封印在血玉當中。
白小花憤憤不平,又詢問了其他幾個人,說出來的和男人差不多,都是正在幹活被香味迷暈。
白小花問了一圈,他們都是河北人士。
“既然如此你們是什麼年代可還記得?”千山雪見他們已經衣衫襤褸,看不出什麼朝代。
不過也可以大概看出,絕對不是這個時候的人。
“我隻知道當時在位的皇帝是洪熙帝。”
白小花馬上訕笑著看李欣,“我不知道洪熙帝是誰。”
“是明朝朱棣長子。在位隻有八個月時間。”千山雪目不斜視,眼底毫不掩飾的鄙視,“也就是說他們就是在那八個月當中遇害。”
白小花有些惱火,誰規定做陰陽道傳人就必須曆史特別好。
“看來要解除他們身上的怨氣,還要去河北一趟,找到當初囚禁他們的地方。”千山雪眉頭緊鎖,可見這個事情極其棘手。
千山雪正說著,忽然聽到幾聲雞叫。
那些人臉色忽變,可憐兮兮看著千山雪。
“讓他們回去吧。”千山雪揮揮手,便見血玉再次發出血紅色的光芒,那群人跟著消失不見。
白小花先忍耐不住,“我們真要去河北?”
“要不你把血玉還回去,說你根本解決不了。”千山雪徑自走向汽車。
白小花聽到這個話有些發焉,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默默跟在李欣身後。
如此李欣倒是有些奇怪,暗暗詢問白小花,“這次你到底談了多少價錢?”
如此困難還不放棄,貌似不是白小花的風格,李欣自然是奇怪的很。
白小花聽到李欣詢問,也是有心隱瞞,訕笑著大馬虎眼,“還不是以前的價錢麼。”
白小花這樣掩飾,李欣就感覺恐怕不對,或許白小花說了其他價格,難道因為心虛不肯和李欣講。
李欣對給的價錢向來不太關心,也沒有多做詢問,便匆匆跟緊千山雪上車。
白小花表情有些訕訕,似乎還含著一些內疚,但那種內疚一閃而過,白小花便做出沒事的樣子,急匆匆追上李欣一起上車。
“我先送你們回去休息,明天早晨再一起去河北。”千山雪沉思,這些人隻知道自己家在北,卻不知道當初被困的到底是什麼宅子,這也是一個很棘手的事。
千山雪要有完全的準備。
何況李欣連續幾天沒有休息好,的確需要時間緩衝。
白小花自然同意,不過白小花也提出疑問,這個血玉到底由誰保管。
“我感覺千山雪保管最好。”白小花狡黠的笑道,“因為千山雪不由休息,帶著血玉恐怕也不會做噩夢。”
“我估計你今天晚上帶著血玉也不會再做噩夢。”千山雪神情默然,嘴角挑起一絲冷笑。
“我們已經答應幫他們解除封印,如此一來他們自然不會再出現。”
“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解除封印。”
千山雪到現在也未看出那封印到底是什麼,反而事情一件接一件,萬一到河北以後,這其中再牽扯到什麼事,千山雪倒是無法適從。
李欣頷首稱是,“既然如此血玉就放在你身上,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
玉石本就長期在地下形成,本身具有極大的陰氣,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更會成為陰邪之物。
這血玉更是玉石當中的邪陰精品,少有人能夠抵抗。
李欣看著白小花手中的血玉,一時感覺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