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和僵屍差不多。
那個本來就是僵屍。
李欣暗想若是他們知道那些就是僵屍,還不一定會嚇成什麼樣。
“大家先進來再說!”文竹硬著頭皮,急忙側身讓開一條路,給村民們進入院子。
千山雪摒眉,快速給將臣一個眼色,將臣了然,慢慢走到大門前,冷眼觀察每一個進入的村民。
“你們村子裏的人,你全認識?”將臣低聲對著李欣問道。
李欣臉色一變,倒是有幾分訕訕,“若是原住民,我肯定全認識。但這些年我在外地上學,有一些嫁過來的小媳婦,我就不太熟悉了。”
李欣想想又加了句,“還有新出生的小孩,大概五、六歲我就不認識。”
李欣看將臣臉色不對,這貨就是傳說當中的難得嚴肅,“難道你懷疑這些村民會有問題?”
“我擔心有人混入其中。”將臣直言不諱,現在天黑本來就看不清楚麵容,混入一個兩個也是正常。若是有心隱瞞,肯定不會被旁人發現。
何況現在村民驚慌,誰還有心思注意身邊的人到底認不認識。
李欣頷首,稍稍有些擔心,“若是人混入這隻隊伍,很難使用符咒發現,根本就是比鬼魅更難對付。”
“現在隻能由千山雪看著,你先在門口布好陣法,防止那些僵屍靠近。”將臣沉思,“綠冥現在被你解除封印,無疑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李欣歎了口氣忽然問道,“隻是,那些屍體不是已經處理過,為何還會化為僵屍?”
將臣沉默不語,剛才與千山雪調侃時,看到有飛僵從半空飛過,恐怕就是飛僵的作用,使得起屍。
剛起屍的僵屍不足為患,但若被飛僵控製,定然比普通僵屍更厲害。
僵屍毒自然也是根據僵屍的等級來劃分,越厲害的僵屍,毒越厲害。
“古台秘籍當中有鎮屍符的記載。”將臣忽然說道。
李欣渾身冷汗,默默看著將臣,“我不會……”
“現在由不得你不會!”將臣大喝一聲,黑著臉站在門口張望,“我雖然是僵屍鼻祖,但僵屍一族就如同人類之間,若是我幫助你對付族人,就會被視為叛徒。”
“所以我隻能幫你抵擋一陣,最後還要靠你。”
臨危受命,李欣臉色越發難看,手忙腳亂從懷裏掏出古台秘籍,屏氣凝神在腦中記住鎮屍符大體模樣。
“鎮屍符的威力是根據符咒的材料還有畫咒人的靈力所控。”將臣嘴角挑起一絲壞笑,“這就要看你現在如何就地取材了。”
李欣越發緊張,不得已火急火燎跑到後院去抓婚禮準備的蘆花雞。
朱砂這裏沒有,李欣隻感覺眼前發黑,心一橫將刀放在手心,將自己身上的血和雞血混合在一起。
石墨家裏倒是有些,李欣快速將所有東西混合,使用血混合在一起,在黃紙上照葫蘆畫瓢,勉強畫出幾道鎮屍符。
李欣捏住符咒,忽然心下一動,不著痕跡將畫符剩下的石墨血倒入小玻璃瓶內,悄悄放在身上。
再回到前院,隻見將臣旋轉在六隻僵屍之間綽綽有餘。
李欣心底暗罵將臣沒義氣,既然可以對付,還推出李欣作甚。
隻是現在無奈,李欣隻好捏著鎮屍符,膽戰心驚靠近僵屍。
隻見一隻僵屍忽然回身,雙手狠狠抓向李欣。
李欣哀嚎,下意識閉緊雙目,高高舉起胳膊捏住鎮屍符,猛地貼向僵屍。
沉寂。
忽然的沉寂。
李欣心驚膽戰,眼睛悄悄眯起一條細縫。
隻見鎮屍符恰好貼在僵屍額頭上,僵屍長大嘴巴,雙臂伸展,保持著攻擊的姿勢。
鎮屍符有用?李欣目瞪口呆,下一秒李欣狂喜,“將臣,這個符咒居然有用!”
“這裏還有五隻。”將臣側身讓出一些空間,為了使李欣看清楚。
“過來把他們對付了。”將臣陰柔的臉龐閃爍著玩世不恭,似乎不屑於這些低級僵屍動手。
李欣嘿嘿訕笑,剛才隻顧欣賞自己的成果,居然把其他五隻忘了。
李欣不敢多做停留,快速奔向將臣,一鼓作氣、一躍而起將鎮屍符貼在僵屍額頭上。
剛才還攻擊力滿血的僵屍瞬間定身,一動不動伸展雙臂,似乎石雕一般紋絲不動。
將臣嬉笑對著李欣舉起大拇指,“照葫蘆畫瓢的能力不錯。”
李欣雙手扶住膝蓋,氣喘籲籲,“現在怎麼辦?”
將臣聳聳肩,“還能怎麼辦?直接把她們給燒了。”
李欣深以為然,若是不趕緊將僵屍燒了,很難保證村民安全。
“不行!”村民當中不知誰喊了一聲,“我閨女還沒有到頭七回魂夜,若是這樣燒成灰,她回魂夜無法回家怎麼辦!”
“就是,現在開放了。不能因為她們是女孩就無視她們回家看看的權利。”
村民一時之間雜亂紛紛,七嘴八舌叫個不停,反正就是阻止李欣將僵屍燒成灰。
“請問哪個是你女兒?”千山雪雙手抱臂,懶懶斜靠在門框上,嘴角勾起一絲邪笑。
千山雪目光卻看著一個婦女,顯然是剛才第一個說話的。
李欣心底一動,緊握的雙手不自覺滿是汗水。
婦女有些慌亂,訕訕道,“就是那個。”
千山雪沉穩,“麻煩你過去指給我們看看可好?”
婦女臉色慘白,聲音明顯比起剛才有些顫抖,“她們現在變成這樣,我已經有些認不出。”
“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女兒,居然會不認識?”千山雪聲音充滿寒意,震得婦女忽然渾身發抖,“你是在和我開玩笑麼。”
“若是以前我肯定認識,但她們現在都變得青麵獠牙,我如何能認得出。”婦女硬著頭皮分辨道。
“原來如此。”千山雪頷首,恍然大悟,似乎是信了,婦女終於鬆了口氣,忽然,千山雪笑道,“那你感覺你閨女回魂夜回來,還能認出哪個是自己麼?萬一她走錯怎麼辦?”
婦女正襟危坐,忽然抹著眼淚嚎啕大哭,“我不過是愛惜女兒,你這樣咄咄逼人是什麼意思?”
婦女的哭泣頓時引起村民不滿,紛紛跟著一起指責千山雪。
千山雪冷笑,好一招移花接木,可惜還是太嫩了些,千山雪抬起手指著婦女,冷聲喝道,“有沒有人認識這個人?”
村民們紛雜的聲音戛然而止。
半晌,文竹大聲驚呼,“奇怪,她到底是誰?你們有認識的麼?”
“沒有啊。我在村裏生活幾十年,居然從沒有見過她。”
“她是哪來的?難道是誰家媳婦?”
“不可能啊。女兒20歲的婦人我們都相互認識。也沒聽說有人搬過來。”
“搬進村是要經過村長的。哪能隨便由外村人進入。”
村民們七嘴八舌,居然沒一個人認識眼前的村民。
千山雪嗬嗬冷笑,雙目如梭盯住婦女,“事到如今還不打算顯身麼!”
“好一招逼出真凶。”將臣頗為幸災樂禍,“千山雪不愧是老狐狸。”
將臣無限拜膜。
“顯身?”婦女見已經敗露,方才還可憐兮兮的哭泣,頓時化為冷笑,“這本來就是我的真身,還要如何顯身!”
李欣吃了一驚,既然這樣就是真身,說明她根本就是人,但這個人李欣根本不認識。
她與這個村子有什麼仇恨,居然要這樣對付村民。
千山雪沉穩不驚,“餘寡婦。”
千山雪話音剛出,頓時引起一陣喧嘩,沒想到眼前這個婦女居然就是當初的餘寡婦。
但眼前這個人的臉,分明就不是餘寡婦的臉。
“你與別人簽下契約,將自己靈魂封在別人體內,雖然沒死,卻已經是個半人半妖的妖人。”
“這樣見不得陽光的生不如死,難道你就不難過麼。”
“我有什麼難過!”餘寡婦仰頭長嘯,“這些都是你們欠我的!”
“當初每一個人幫我,你們這些人全部該死!”
餘寡婦的指甲忽然瘋狂張長,凶神惡煞嚎叫,“你們全部給我兒子陪葬!”
餘寡婦喊著,猛地撲向身邊最近的村民。
李欣臉色忽變,下意識捏住玻璃瓶狠狠潑向餘寡婦。
隻聽到聲聲哀嚎,餘寡婦雙手緊緊捂住雙頰。
血潑到餘寡婦臉上,如同被潑了硫酸,冒出陣陣白霧,餘寡婦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
村民們驚慌失措,紛紛邊叫邊抱頭鼠竄。
“你該死,你們都該死。”餘寡婦聲音淒厲,似乎有無盡的哀怨埋在內心。
要這世間所有人一起陪葬。
千山雪麵無表情看著餘寡婦哀嚎,冷情道,“念往生咒。”
“她還能度化麼?”
“往生咒不僅僅度化,還有使得她靈魂進入陰間。否則她四處飄蕩,還不知會出什麼亂子。”千山雪的話使得李欣恍然大悟,急忙雙手掐出一朵蓮花,靜心凝神默念往生咒。
隻見餘寡婦逐漸化為一道白煙,軀殼化作一攤泥水。
餘寡婦的魂魄怨念很重,黑色的影子奮力掙紮,想要擺脫咒語的束縛。
李欣渾身冷汗,感覺自己如同有人拉著一般,有些站立不穩。
千山雪眉頭緊鎖,緩緩抬起一隻手搭在李欣肩膀。
李欣頓時鬆了口氣,繼續默念往生咒。
半晌,李欣耳邊的哀嚎聲減弱,隻見餘寡婦在李欣麵前慢慢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