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看了看地上唐靈的屍體道:“是他!”
二人這才注意到地上的屍體。
土地不解地道:“尊神,他可是個死人呀!”
大鵬道:“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二人搖搖頭,答道:“小神等不知。”
大鵬道:“爾為鬼仙,應該知道什麼樣的人你們是無法靠近的!”
土地一愣:“回尊神的話,據小神所知,隻有天界的玉皇大天尊和佛界的如來佛王,小神等無緣得見。”
大鵬點了點頭:“還不算糊塗。”
二人愣了半晌。土地試探著問道:“尊神之意,難道地下躺著的是,是…”大鵬擺了擺手:“好了,爾等不必多問了!”
土地忙道:“是,是。敢問尊神降臨敝山,有何差遣?”
大鵬道:“你們知道曾經大鬧天宮,後隨唐僧東土傳法的鬥戰勝佛的孫悟空嗎?”
山神道:“尊神說的是齊天大聖,小神知道,他老五百年前鬧過一回天宮,那時我在看管皤桃園。”
大鵬點了點頭:“你二人從今日起在此守護屍身,等待鬥戰勝佛到來,將屍身親自交與他,不得有誤!聽清楚沒有?”
二人趕忙叩頭,詢問孫大聖何時會來?”
大鵬嫌他們羅嗦,不答,雙手一展,眨眼間便化成了大鵬之形,騰空而起,轉瞬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土地、山神二人看了看地上唐靈的屍身,不可思議,但隱約感到此人非同尋常,自己的責任重大。
土地輕聲道:“難道他會是如來佛祖?”
那山神膽子小,打了個激靈,道:“莫亂猜,隻是守護屍身等候大聖便了!”
再說那蓮花坐在山寨聚義廳上,神情恍惚,麵色慘白,突然她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紅衣女郎聞聲進來,趕忙搶上一步把她扶起。
蓮花抬起頭問:“找到了嗎?”
紅衣女郎搖了搖頭回話:“姐妹們找遍了全山,沒有發現他的屍身。”
蓮花連連道:“是我害了他!是我殺了他!”
紅衣女郎勸道:“人已經死了,你就想開些吧。”
蓮花抬起頭:“唐靈是以死來點化我,勸我行善,他在救我,可我卻害死了他!”
突然她站起來,毅然說道:“我要去找他!”
她大步走出聚義廳,邊走邊喊:“唐靈!唐靈!你在哪裏?我知道錯了,從今決不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群山回蕩著她空洞的聲音,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一步一歩地向前走去,來到關押唐靈的石崖洞。
在靈兒被囚禁的地方跪下,臉上露出一種奇特的微笑,輕輕道:“唐靈,我會聽你的,在那邊好好等著我,我很快就會來的。”
她在地上跪了很久,若有所思。最後她站起來,仿佛參透了什麼,匆忙向聚義廳走去。
大廳內,紅衣女們聚在一起,為靈兒的死悲歎惋惜,也為蓮花受刺激而感歎。
蓮花大步走進來,她的神態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果斷剛強。她走到虎皮金交椅上坐下。
蓮花平靜地對眾人道:“姐妹們,請大家坐下,我有話說。”
紅衣女們趕忙各就各位,眼望著蓮花。
蓮花道:“我們在山褰聚義已有五年時間了,姐妹們同心一氣,替天行道,打家劫舍,過的是逍遙自在的日子。
可我們從沒有想過,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更沒有想過善是什麼,昨天我突然明白了。”
一眾紅衣女子錯愕地望著她。蓮花笑了笑:“姐妹們,我現在把我的決定告訴大家:從明日起解散山寨!”
紅衣女們哇地叫了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紅衣女郎走到蓮花麵前問:“為什麼?”
蓮花道:“唐靈舍生點化,讓我懂得了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他臨死前叫我不可再殺生害命,搶劫擄掠!”
眾姐妹聽了更是莫名其妙。
蓮花繼續道:“這些年我們所搶的東西都有一本賬目,明天一早姐妹們按賬目將各家的東西歸還!”
眾姐妹又是一陣哇!她們感到蓮花背叛了自己,失望之極。
紅衣女郎問:“那我們怎麼辦?”
蓮花拿出一把鑰匙:“這是山寨庫房的鑰匙,裏麵是咱們多年的積蓄,姐妹們把它分了,下山去做安善良民吧。”
說著,她站起身,走到紅衣女郎麵前,將鑰匙塞到她的手裏:“姐姐,多謝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蓮花永生不忘。”
說罷,她向大廳外走去。眾姐妹個個目瞪口呆,望著蓮花的背影,失望之極,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紅衣女郎大聲喊道:“蓮花,你怎麼辦?”
蓮花停住腳步:“我要贖罪!”
卻說那唐家大院,小龍正在門前掃地,忽然一個人走到他的麵前,小龍抬起頭,正是蓮花。
小龍大驚,扔下手中的笤帚,撒腿就跑,一麵嘴裏喊著:“老太爺,女強盜又下山了!”
唐老太爺罵道:“這奴才,瘋了不成!”
小龍渾身顫抖著道:“老太爺,那女強盜蓮花又…又來了!”
唐老太爺猛吃一驚,抬起頭來,隻見蓮花就站在他的麵前,小龍嚇得躲到他的身後。
蓮花和藹地喊了聲“老人家。”
唐老太爺這才稍稍安定了些。他壯著膽子上前拉住蓮花道:“大王,靈兒在哪裏?我求求你,放了他吧,你要什麼,我給什麼!”
說著,他撲通一聲跪倒在蓮花麵前,蓮花望著滿頭白發的唐老太爺緩緩跪地:“唐靈他,已經死了!”
唐老太爺聞言,猶如五雷貫頂,呆若木雞,雙唇顫抖著,他大叫一聲跌倒在地。
蓮花急忙把他扶起,喊:“老人家!老人家!”
喊聲驚動了裏麵的唐父,他趕忙出來,見此情景大吃一驚,猛撲過來。
抱起唐老太爺喊:“爹!爹!”
良久,唐老太爺悠悠醒轉,放聲大哭:“沒想到我這白發人送黑發人!唐靈,我的好孩子!”
唐父得知靈兒死了,也不禁失聲痛哭,蓮花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刀遞過去:“是我害死了靈兒,你們把我殺了吧,殺了我為靈兒報仇!”
唐老太爺、唐父,嚇得直向後退,蓮花踏上一步,將刀塞到唐父手上。
蓮花喊道:“快動手啊!”
當啷一聲,鋼刀落在地上。唐老太爺和唐父畏懼地望著她。
蓮花遺憾地說道:“你們連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我,我隻好到衙門去投案了!”
說著,她轉身慢慢走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