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一招擊殺藥宗長老任天星,全憑出人意表的突然襲擊,且自己百毒不侵,更讓任天星沒有預料。種種算計之下,任天星一個照麵便丟了性命。
誰能想到,堂堂一個意境大圓滿的絕世高手,竟然連李鈺一招也沒能擋住。這等消息,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將成為街頭巷尾被無數武人傳頌的美談。
任天星身死,李鈺去了心中一塊大石,不僅小玲得救,自己也不用擔心他那一身毒功會危及到其餘人。
雲塵子雖然也是意境大圓滿的高手,但他沒有任天星讓人畏懼的厲害毒術,因而李鈺並不擔心。
見他拂塵破風掃至麵門,李鈺暴喝一聲:“動手!”
吼聲落地,船艙周遭頓時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徐慕白和袁老二掄起手中大刀,從烏篷之外破壁而入。
當此之時,艙中除雲塵子外,其餘三人都瞧見了兩人麵目。無心法師與盧飛雪對視一眼,瞬間施展身法與徐慕白戰在一處。
而功力隻有氣境初期的水師副都督袁老二,自然被鄭善克接了過去。
三大戰團在狹窄的船艙裏展開遊鬥,本就破舊的漁船,隻是刹那便不成人樣。
先說李鈺和雲塵子的戰鬥。
李鈺吼聲一起,雙足便重重踏在船板之上,“咄咄咄”地倒退而去,堪堪避過雲塵子的拂塵。
他每一次雙足踏在船板上,便見一道微僅可察的裂縫出現,左右左、左左右、右右左,如此往複,三遍二十七步之後,已施展太極七星步在船艙中行了大半個圓形,躲過了任天星浮沉如夢十二式三十六擊。
二人一追一逃間,李鈺明顯能夠感受到,若不是自己身法奇特、速度迅疾,即便以他化境後期的功力,也未必能夠硬接下雲塵子手中的拂塵一擊。
幸好雲塵子被二指和尚擊傷,功力十不存二三,雖然手中殺招頻頻,但距離手刃李鈺終歸還是有了一點距離。特別是他的太極七星步,看似輕飄飄亂糟糟,但實質上卻有奇特的規律。
可是,雲塵子悲哀地發現,那看似奇特的規律,自己捉摸了半天,卻發現根本無可遵循預知,因為那規律就是沒有規律,他所有的預判都在剛剛施展的前一瞬被李鈺堪堪避過。
李鈺看似早有準備的每一招,卻都在雲塵子預料之外,又在武功路數的情理之中,偏偏變化無窮,妙之毫巔,讓他這世間罕有的高手也莫可奈何。
雲塵子追殺了李鈺許久,仍舊不能沾他衣裳一角,頓時有些氣急,手中拂塵也舞得有些亂了章法。
與此同時,徐慕白與無心法師、盧飛雪三人已破壁而出,在甲板之上激烈纏鬥。袁老二和鄭善克,也戰鬥到白熱化階段。
對於此時的徐慕白,身為化境中期高手,修為本就比全盛時期的無心法師高了一籌,現在無心法師被二指和尚重擊,修為已隻有氣境中期,盧飛雪更是隻有氣境初期,兩人雖然聯手,卻也根本不是徐慕白對手。
徐慕白此刻直如戲耍貓狗一般,與無心法師和盧飛雪周旋,二人的聯手一擊,在他眼中不過都隻是些小兒科。
一套輕風拳打得虎虎生風,十招中有七八招都招呼到了無心法師身上,還有兩三招賞給了金弓盧飛雪。
此刻無心法師的一張臉已是青一塊紫一塊,鼻青臉腫不成樣子,哪裏還是那個搞風搞雨不可一世的大宛國師形貌。
與他待遇相同的盧飛雪,戴著的半塊麵具也被徐慕白雙拳打碎,露出了他那醜陋不堪的本來麵目。半排牙齒因為沒了皮肉裸露在外,一隻眼珠也是白骨森森,披頭散發,齜牙咧嘴,看著令人心生恐懼。
這個可憐又可恨的狠人,邪惡的雙眼滿是憤怒,雖然被徐慕白重拳擊打在頭上、臉上、身上,但卻似毫無所覺,招招都是徐慕白的要害。
隻是,他現在與徐慕白的差距太大,根本無法近得徐慕白身周三尺範圍,卻被徐慕白的一身氣勁帶得東倒西歪。
好歹他也是曾經的大唐第一神箭,到得如今,卻落得個被曾經滿世界逃竄的大唐第一淫賊當猴耍的下場。
可悲,可歎,可憐,更可恨。
在徐慕白瀟灑地戲耍無心法師和盧飛雪之時,袁老二卻與鄭善克鬥得個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鄭善克本是氣境巔峰的高手,被二指和尚一擊之下,功力跌到氣境初期,剛好與袁老二的修為相當。
鄭善克的一套遊龍九轉近身劍法與袁老二的破水十三刀交擊一處,火花四濺,叮叮當當,一時間卻難分伯仲,成了三個戰團最為激烈的一處,也是最為凶險的一處。
二人你來我往間,各出殺招不下百餘計,彼此身上都有二三十道刀傷劍痕,一時間鮮血淋淋,氣喘籲籲。
還好,袁老二的破水十三刀也是近身刀法,鄭善克的貼身遊鬥根本占不了太多便宜,兩人招式之間更有勝負,卻難有致命的殺招。隻等彼此的體力消耗,看誰能夠堅持到最後。
“嘭——”
正當兩處戰鬥都激烈凶險之時,船艙之中爆發出一聲悶響,接著便見一道瘦長的身影破壁而出,在船頭踉蹌退了幾步,才堪堪頓住身形,正是麵色蒼白的李鈺。在他臂膀,黑色的衣袖留下了數道血口,胸前更是有五道指引。
他的身形剛剛站穩之際,雲塵子也從船艙的破洞中跟蹤而至,拂塵一搭,嘿嘿笑道:“小賊,現在可識得你道爺的厲害否?”
“噗——”
李鈺身形晃了一下,一口鮮血噴出。
“老三!”
“元帥!”
徐慕白和袁老二看到李鈺吐血,頓時齊聲驚呼,同時手上加力,欲要將身前對手擊退。
徐慕白倒也還好,本就穩操勝券,此刻雙拳狂甩,重重擊在無心法師胸膛和盧飛雪的肩頭。可憐的二人便如斷線的風箏倒飛而出,委頓在船舷。
但袁老二卻沒徐慕白的手段,雖然手上加力,但鄭善克卻如一塊牛皮糖,與他死纏爛打,根本不容他分身他顧。
徐慕白將李鈺護在身後,冷目瞧著淡然而出的雲塵子,卻見他紅光滿麵,絲毫沒有受傷的痕跡。
這時,李鈺在徐慕白身後低聲道:“他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