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霽雲傳音,李鈺隻覺肚內劇烈翻騰,差點便忍不住嘔吐出來。
如果南霽雲所言不錯,那自己和水明月之前喝的便是小玲的洗澡水。
南霽雲話音剛落,便向李鈺投來一個安慰的眼神,顯是了解他的痛苦。
聞著腥鹹的藥味,強忍住體內煩惡,李鈺繼續向屋內瞧去。
小玲肥胖的身軀浸泡在水中,雙手拍打水麵,極盡憨傻耍鬧,活像個兩三歲的嬰孩。
而那白衣女子就那麼定定立在桶邊,青絲垂麵,婷婷直直。
如果不是知道這女子所幹的勾當,李鈺定會以為她是可以和水明月相提並論的美女。可惜剛剛親見了她的行為,直覺此女定是一等一的妖人。
這時,屋內響起一聲咿呀的開門聲,嚇得李鈺和南霽雲全身一顫。
因為他們一直在凝神細聽周遭動靜,卻並沒有發現有人走動的聲音。現在房門開啟,才發覺有人進屋。僅憑此點來看,這人功力定已十分高明。
不待白衣女子轉身,浸泡在水裏的小玲肥大雙臂伸展,撒嬌道:“漂亮哥哥抱抱,抱抱……”
白衣女子聞言掩嘴咯咯咯笑了起來,直把纖細腰肢都笑得似要彎折。待笑聲收止,才開口脆生生地道:“怎麼,你也喜歡看小玲洗澡?”
伴隨著女子話音,一陣輕輕的踏步聲響起,李鈺終看清一個身著寬大素服的男子身影從視線不及處走了出來。
雖隻露出一邊側麵,但絕美無暇的麵容已可讓人驚歎。潔白幾近病態的皮膚,英挺伸展的劍眉,銳利深邃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嘴唇,瘦削剛毅的麵部輪廓,再配上黑亮披肩的長發,幾有絕色女子的美貌,饒是李鈺自詡還算英俊,見到此人容貌,也不覺自慚形穢。
此人,確當得起漂亮二字。
“鄭善克!”
正當李鈺心下疑惑時,南霽雲又及時傳音,揭破此人身份。
鄭善克緩步來到女子身後,雙手伸出,從背後將白衣女子抱入懷裏,兩隻手掌肆無忌憚地在她胸前遊動。
白衣女子受此襲擊,全身顫抖,嚶嚀一聲呻吟,纖弱身軀便陷進了鄭善克懷中。
李鈺和南霽雲見到此情此景,心中的煩惡之感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臉紅心跳,一身熱燥。
“哦哦,漂亮哥哥抱姐姐,漂亮哥哥抱姐姐,小玲也要抱,小玲也要抱,哦哦……”
木桶中的小玲見此,臉上洋溢憨笑,雙手更加賣力地拍打水麵,全身顫動,沙啞呼喊。
鄭善克將懷中人兒捉弄了個夠,雙眼瞧也不瞧水桶中的小玲,嗅著白衣女子發絲,陶醉道:“依依真香。”
白衣女子聞言,身形更是酥軟,掙紮著道:“夫君莫鬧,幹正事要緊。”
言語雖不浪蕩,但語音軟糯清脆,略帶一點妖媚,聽來更讓李鈺難以消受。
鄭善克將高挺的鼻子抽離白衣女子發絲,下巴擱在她左側香肩處,恰好擋住了女子側麵,才喃喃問道:“馮天寶那邊怎麼樣了?”
白衣女子玉手回轉,輕輕撫摸鄭善克頭上秀發,乖巧回道:“夫君放心,一切都在控製之中,馮天寶絕不敢有二心。”
“有依依這句話,那就絕無問題。”鄭善克聞言輕笑兩聲,道:“剛剛接到消息,東都前幾日發生大亂,隱龍和傳國玉璽都已現世。據聞傳國玉璽已落在了孫孝哲手裏,而隱龍正一路向東流竄。如果隱龍是沿黃河東來,算算日子,恐怕在近幾日便會來到河陰。”
聽著鄭善克所說,李鈺心中一緊,雖然自己隱龍的身份還未傳開,但卻離人盡皆知也不遠了。
身旁的南霽雲聞言也向他投來疑惑目光,李鈺沒將傳國玉璽和隱龍的事情告訴他,卻不想此際給鄭善克說了出來。
李鈺裝作沒有感應到南霽雲目光,繼續盯緊屋內兩人的言行。
“嗬嗬嗬,依依沒想到夫君也關心這些隱秘之事,難不成夫君也有意要爭天下,咯咯咯……”
白衣女子聞言更是咯咯嬌笑,話語之中顯是在調侃身後的鄭善克。
鄭善克兩隻大手用力,直讓白衣女子嬌軀亂顫,才笑罵道:“你這小娘子倒是會調戲夫君,難道你不知奇貨可居麼?為夫是生意人,這什麼狗屁傳國玉璽和隱龍,在那些爭權鬥勢的當權者眼裏或是國祚氣運,但在為夫眼裏卻隻是兩樣奇貨,若落在為夫手裏,自是要狠狠地賺他娘一筆。隻要有了金子銀子,為夫便是天王老子。”
李鈺聽得頭皮發麻,看來無論出於什麼目的,自己都將隻有流亡逃竄的份兒了。
白衣女子聽到鄭善克所言,側轉身子,與他麵麵相對,胸膛相抵,才道:“奴家知道夫君是生意人啦,待會兒給姓馮的送藥去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著他檢視近幾人抓捕的難民,隻要隱龍真的流竄至此,相信一定逃不過他們的掌控。”
鄭善克聞言,冷冷道:“狗始終是狗,咱可不要讓自家喂的狗給反咬一口。以後解藥什麼的,便留在你這兒吧,不然這條狗會忘了他的主人是誰。”
李鈺聽到鄭善克此語,心中大喜,看來醉漢粥的解藥的確還是在馮天寶手中,而馮天寶和鄭善克之間,的確正如他們之前的猜想,差不多便是主仆關係。
白衣女子聽他說得狠狠,又是一陣嬌笑,玉手拍拍鄭善克胸膛,道:“夫君莫不是吃姓馮的醋了?夫君生得這麼英俊挺拔,風流瀟灑,奴家怎會舍你而看上他那種野狗。夫君莫要生氣,等近日將征東軍所托之事辦好,包保這姓馮的尾巴搖得比以前更歡。”
鄭善克顯是被懷中女子戳破心事,尷尬一笑,道:“就你這小娘懂我,為夫天天看著你和這些下人混在一起,心疼得很啊。”
白衣女子繼續施展她的嫵媚嬌俏,玉手慢慢褪去鄭善克胸前素服,邊道:“還不是為了夫君的生意麼?現在天下亂成這般模樣,夫君手上若沒有一支靠得住的力量,怎麼能夠做強遍布天下的生意,賺取天下人袋中的銀錢?”
對於白衣女子此話,鄭善克自是極為受用,修長手指點在白衣女子眉心,笑道:“天下間隻有依依懂我。”
言罷,鄭善克一張秀美麵龐便紮進白衣女子的覆麵長發中,兩人當著水桶中憨笑拍打水麵的肥胖小玲,緊擁一體,泛起無限春光。
李鈺和南霽雲見此,知道再也聽不到任何有用信息,收攝心神,便要從艙沿挪回身體。
恰在此時,木桶中的小玲頭顱轉動,一雙眼睛朝木板縫隙後的李鈺瞧來,雙手拍打水麵,叫到:“兩位哥哥不要走啊,再看一會兒小玲洗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