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胡兵初現

女子俏臉生寒,滿眼的難以置信。

李鈺看著女子的表情,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出了什麼緣故,總不能對她說,我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此的吧?

女子見李鈺再不說話,略略平複心情,然後溫言道:“鈺兒,我的苦衷,想必你是明白的。”

明白,當然明白,要不是自己,說不得這具身體就是你的傀儡xing nu了嘛。

不過,也得虧這女子,不然,千年文人墨客夢寐以求的好事,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即便自己是被迫的。

李鈺心中雖然彷徨無措,但還是故作淡定地道:“娘娘,以前種種,我不怪你。”

當然不怪你咯,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即便臉皮再厚,又怎麼好意思怪你。

女子聞言一喜,道:“這麼說,鈺兒肯原諒我了?”

李鈺不知如何接話,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女子見此,自是認為李鈺已經原諒了他,頓時喜上眉梢,披著藍衫便要起來。

“啊!”

那女子身子剛剛坐起,突然好像遭受了重擊一般,慘叫一聲,又仰天倒在了地上。

李鈺見此,心中一驚,便要上前查看。

走得兩步,他便覺腹中猶如火燒,刀絞般的疼痛傳遍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蜷縮倒地。

不用細看,李鈺僅憑感覺,便知道自己的腹中正有一冷一熱兩股氣流在纏鬥。

那股熱流他十分熟悉,這是前世自小跟隨父親練習太極拳常有的感覺。

而那冷流,李鈺之前從未感受到過。

此時,癱倒在地的女子艱難睜開鳳眼,微微張口,虛弱地道:“鈺兒,你,你竟然攝取了隱龍?你,你,你……”

斷斷續續,話未說個明白,潔白玉手無力地垂下,終於昏迷了過去。

李鈺隻約略聽到什麼“隱龍”,便覺腹中猶如千軍萬馬在相互拚殺,一陣陣的絞痛讓他高大的身體在屋內不停翻滾。

小腹處逐漸微微隆起,隱約可見兩個拳頭大小的肉包起起伏伏,相互追逐。

全身上下一會兒熱流湧動,一會兒寒氣森森,當真是冰火兩重天,其中滋味,隻有李鈺自己能夠感受。

也不知他在地上打了多少滾兒,漸漸感覺兩股氣流好像分出了勝負,那股熱流似乎占據了上風,而那冷流在這熱流的全力圍攻下,終於被逼到肚臍處。

然後李鈺便覺小腹向內一收,那股熱流全力而出,瞬間便將那冷流吞噬一空。隨著小腹緩緩恢複原狀,李鈺隻感覺全身暖意洋洋,說不出的舒服。

待腹中再無異樣,李鈺翻身從地上爬起,隨意揮動手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絲毫察覺不出這具身體和自己的感覺有什麼生澀之處。

雖然不明白那股暖流到底是什麼,但至少,自己前世修習的太極拳,應該在這一世起了作用,危難之中救了自己一命。

念及此,李鈺擺出太極拳的起勢,依著多年所學恣意打了起來。

幾圈下來,身體內那股暖流更甚,感覺全身的力氣好像已經徹底恢複了過來,不僅如此,自己體內仿佛還有使不完的力氣,正在腹內丹田處孕集湧動。

還好還好,自己總歸不是史書中所描繪的那些書呆子一般手無縛雞之力。

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身體,待確定再無什麼問題以後,李鈺來到這女子身前,仔細探查她的動靜。

經過查看,他估計這女子因為之前那場大戰耗費精力過度,才會體力不支而暈厥。

確信了這女子並無生命之憂,再看看天色已是深夜,李鈺穿上那身厚重的黑色甲胄,踏步出了破屋,扶正屋外一塊傾斜的石墩,然後盤膝坐在上麵,遙望一片黑暗的夜空。

孤獨和無助,在這無邊的黑暗中,慢慢爬上他的心頭。

煌煌大唐,悠悠千古,是否為自己準備好了一個角色?

亂世狂潮,江山美人,自己會不會被曆史的長河淹沒?

天地不言,曆史無語。

隨著李鈺心中不斷的叩問,這一夜,不緊不慢地度過,並未因他的無解而減緩節奏。

翌日清晨,東方既白。

一點黑影從遠處破碎的田埂上踏步走來,身影高大,步伐矯健。

走得近了,卻正是李鈺提著兩隻野兔,全身濕漉漉的回來。

原來因為昨日的種種變故,他和這女子粒米未進,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因此天剛蒙蒙亮,他便出去尋找食物去了。

此時正是六月,萬物生長,飛禽走獸甚多。憑著他矯健的身手,不費多大功夫就在遠處的荒田裏抓了兩隻野兔。

說來也怪,自從昨夜那場折磨,自己前世所練的太極拳竟然有了神速的進步。

雖不能飛花摘葉而殺人,但是縱躍之間,多有兔起鶻落之感,身手也較以前敏捷許多,這倒是自己穿越到此的意外之喜。

隻是,之前這具身體所習練的那些身手,現在倒是一樣也不會了。

由此,李鈺也基本可以斷定這具身體算是真正屬於自己了,一想到這,他俊秀的臉上不由顯出了笑意。

此時雨後初晴,朝陽從山尖上緩緩升起,前方的破屋在晨輝的籠罩下,靜謐安詳。

李鈺踏步走進破屋,突然隻覺眼前白光一晃,身體本能地向後急彎,一個倒轉秋水使出,迅疾地退出了破屋。

還不待他站穩身形,破屋裏、荒田中、漫天上,無數箭矢破空飛來,密密麻麻地將他籠罩其間。

李鈺見此危情,心中大急,隻得提著兩隻死兔左右揮舞,拚命格檔,護住全身要害。

隻聽噗噗之聲不絕,過得片刻,兩隻野兔的屍體上竟插滿了箭矢。

突然,一道尖利的破空聲響起,李鈺隻見屋中一點金光閃現,眨眼便飛向他的麵門。

說時遲那時快,李鈺怎不識得那金光的厲害?

在那金光距離身前五尺,李鈺腳步一錯,右手一甩,手中野兔便朝那金光撲去。

“噗!”

隻一聲悶響,野兔被那金光一穿而過,一道血箭飆射。

李鈺頓覺左肩一陣抽痛,一股熱流湧出,濕了前襟。

還不待他轉眼察看傷勢,右腿一軟,也是一陣劇痛,再也支持不住,隻得單膝跪地,再不能閃轉騰挪。

屋中人仿佛並不想取他性命,見他身中兩箭,便聽一聲斷喝,箭雨瞬間便停止了。

箭矢停止過後,又聽屋中一陣嘰裏呱啦亂叫,無數黑影從四麵八方殺出,將單膝跪地的李鈺圍在其中。

此時李鈺身負重傷,已無力反抗。

抬眼望去,那些黑影個個身著胡服,麵容凶惡,胡子拉碴。手上皆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彎刀,背上背著一張巨弓。

這是胡兵!

一個領頭模樣的大漢踏步上前,手中彎刀揮舞,架在李鈺脖頸,目露凶光,對著李鈺嘰裏呱啦一陣亂吼,唾沫星子濺了李鈺滿頭滿臉。

大哥,拜托你說人話好不?

這大漢胡亂說了一通見李鈺目瞪口呆一臉茫然,氣憤地朝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後開口說著蹩腳的大唐官話:

“你的,千牛衛?”

李鈺聽著這胡人說著蹩腳的漢話,當然聽得懂他的意思。

此時自己身穿千牛衛甲胄,即便他不說,這胡人也定然知道,這句問話不過是審訊前的開場白罷了。

他也懶得多和這大漢廢話,隻點了點頭。

那大漢見李鈺點頭,臉上一喜,接著問道:“美人,你的,知道?”

李鈺見他說到“美人”二字不禁哈喇子直流,心中不無鄙夷,胡人就是胡人,忒也沒有出息。

但下一刻,他馬上便覺出有些不對,不由一驚:

那女子沒有落在他們手上?難道還有人到了這裏?

大漢見李鈺並不回答,隨手一個大耳刮子抽在他的臉上,大吼道:“美人,你的,知道?”

說罷,大手一招,身邊一個胡兵跨步上前,將一副卷軸遞了上來。

那大漢緩緩將卷軸在李鈺眼前展開,用手指著上麵,一字一頓地道:“美人,你的,知道?”

李鈺向那卷軸望去,卻見上麵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滿臉風情無限,身段風韻妖嬈,卻不正是那藍衫女子是誰?

雖然這隻是一個粗糙的拓本,看不清畫中人兒的眉眼唇角、睫毛纖毫,但是那一顰一笑,那舉手投足,無不透著讓人難以自拔的魅力。

難怪這胡人隻說得一聲“美人”,便已哈喇子直淌。

李鈺掃眼過處,隻見那副卷軸左下角,有幾個蠅頭小字,雖然不甚清晰,但憑著他5.0的視力,湊近看去,竟也識得是兩個簡單的繁體:環兒,落款處有“開元”二字連珠印。

李鈺瞬間明白,這畫是李隆基的禦藏書畫,而這女子,正是中國四大美女之一的:

楊!玉!環!

雖然早就猜到這女子的身份,但此時見到這如山鐵證,他心中依舊波濤洶湧,口幹舌燥。

尼瑪!

老子睡了中國四大美女之一的楊玉環啊!

楊玉環啊!

這是千年來多少男人的夢想啊!

一代詩仙李白跪舔,並沒有什麼卵用。

一代詩聖杜甫啜泣,並沒有什麼卵用。

一代詩佛白居易在佛前哀求,並沒有什麼卵用。

什麼小李杜,什麼楊萬裏,統統跪舔也沒有什麼卵用。

隻有自己,隻有自己一個穿越,居然睡了這千古美人。

念及此,李鈺臉露狂笑,便要仰天長嚎!

“啪!”

正當李鈺想要仰首狂呼之時,隻聽一聲脆響,那胡人大漢碩大一個巴掌便摔在了他的臉上,口中嘴中又是鮮血狂湧。

得意了!忘形了!挨揍了!

“你的!美人!知道?!不知道?!”

那胡人大漢見一巴掌把李鈺打醒,便將一張粗獷的大臉湊到李鈺眼前,一字一頓,慢慢說出,咬牙切齒,似能吃人。齒縫間的唾沫顫動,噴了李鈺一臉。

說罷,他還緊了緊架在李鈺脖頸的彎刀,鮮血便順著刀沿滴落。

看著這張惡心的大臉,李鈺心中已有計較,忍受著全身各處的疼痛,緩緩說道:

“知——道——”

“道”字還沒落地,便見他兩眼一翻,向後倒去,四仰八叉地癱在地上,血水染紅了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