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看書簡聖僧無意
天色漸晚,蕭讓親自動手,把兩側的廂房收拾出來,讓扈成、蕭嘉穗住下,隻是瓊英不好辦,她膩在扈成身上不肯下來,就在這個時候,門簾一挑,香晚走了出來,說道:“姑娘讓我和郎君說,可以讓這位小娘和我們同住。”
蕭讓也搞不清扈成和瓊英什麼關係,九歲女孩兒也已經不小了,就這和以纏在大人身上的,實在沒有見過,當然這麼大了也沒有和一個男子隨意出門的,所以蕭讓不好說話,就像著扈成看去。
扈成當然不能這麼摟著瓊英一夜了,於是小聲和瓊英說道:“小丫頭快去睡覺吧。”
瓊英不願意的嘟嘟嘴,就從扈成身上下來,牽著香晚的手,向著屋裏走去,香晚伸手去拉她,兩個人的手才到一起,香晚突然身子一歪,向著一旁倒去,急伸手在邊上的蕭嘉穗的身上一扶,這才站穩。
香晚惶恐的著向著蕭嘉穗一禮道:“張公子,小婢失禮了。”
蕭嘉穗有些古怪的看了香晚一眼,點點頭並沒有說話,瓊英轉著骨碌碌的大眼睛,在蕭嘉穗和香晚的身上轉著,香晚用身體擋住了大家的目光,所以別人都沒有看到,但是瓊英卻看得清楚,香晚把一個紙團塞到了蕭嘉穗的懷裏。
大家各自下去安歇,香晚把瓊英領到了屋裏,就打了熱水過來,蕭淑蘭想要從瓊英的口中打聽蕭嘉穗的事,所以刻意討好的親自幫瓊英洗臉、去妝,小瓊英就是一個鬼靈精,想要討好起人自是了得,隻幾句話就把蕭淑蘭,給哄住了。
兩個人說話,瓊英聽著蕭淑蘭問得都是蕭嘉穗的事情,不由得暗道:“這個女人對那個伯伯有興趣啊!”宋夫人到了扈家之後,看到扈家的情況,又了解到扈成王官的身份之後,隻是再無二心了,想著自己女兒年紀還小,就給人做了妾,若是不能抓住男人的心成為主母親信,那隻怕到了爭寵的時候就會沒命了,所以就暗自把一些女兒家的事都交給了瓊英,女孩子本來就早熟,瓊英看著表麵天真,內心裏對男女之事卻已經很清楚了,而蕭淑蘭卻是自小養在深閨,對這些事隻有朦朧的了解,哪裏能瞞得過瓊英啊。
瓊英為了試探蕭淑蘭故意說起一些蕭嘉穗的事來,蕭淑蘭越聽心裏越發傾慕,想著若是能有這樣的英雄護著自己,那父親也不會去世了,現在自己人海漂零,寄居在表哥家裏,卻不知嫂子是什麼態度,但是以自己的出身,隻怕再也不會有好人家可選擇了,此時那蕭嘉穗也是江湖落迫,若是能跟了他,以後他那個王官兄弟幫他洗脫了罪名,這樣的英雄何愁沒有成就,那時自己衣錦還鄉,看看家鄉那些小人還敢小覷自己。
蕭淑蘭越想越好,什麼王寶釧苦守寒窯,李三娘白兔會子那些過往看過的評話本子都在腦海裏泛起,心更堅定了許多。
香晚把那信柬給了蕭嘉穗,這會想著和蕭淑蘭說,但是眼看瓊英不睡,隻急得抓耳撓腮,瓊英看在眼中,明白她的心思,暗暗偷笑,向蕭淑蘭道:“大姐姐,我困了,卻要睡了。”說完一骨碌鑽進了被窩裏。
蕭淑蘭還沒聽夠呢,本來想把瓊英哄起來再說一些,可是眼看瓊英呼呼睡著,也不好再叫她,隻好失望的坐在那裏,看著想著心事。
香晚看看瓊英已經睡熟了,就湊到蕭淑蘭身邊,把自己把那信柬給了蕭嘉穗的事說了。
蕭淑蘭又羞又急,叫道:“你這死丫頭好生大膽!就這樣把那東西給了人,豈不蕭公子輕賤於我嗎!”
香晚小聲道:“姑娘,您別這們說,我們是客居,表少爺現在雖好,可是表夫人回來之後,又會怎樣,我們哪裏知道啊,現在有這麼個機會,您怎麼能不抓住呢,我聽那個表少爺說話,那個扈成家裏有良田千傾,資財無數,而他視那蕭公子為親兄,隻要定了親,自然就有那扈王官護著我們了。”
蕭淑蘭卻不說話,裝睡的瓊英心中暗道:“這女人好深的心機,也不知道我那伯伯喜不喜歡她?”
正想著就聽蕭淑蘭輕歎一聲,道:“那蕭公子是個君子,他現在落迫,隻看那首詞,又怎麼會就來求親啊,而我是女兒家,又怎麼好地讓哥哥去試探啊。”
香晚指了指瓊英小聲道:“姑娘隻要交好了這個女孩兒,請她向蕭公子傳個話不就好了嗎。”
蕭淑蘭看著瓊英,心咚咚亂跳,猶豫不決,正像香晚說得那樣,她不願意就這樣放棄這個機會,可是又不想讓蕭嘉穗覺得是自己不守婦道的女子,兩難這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瓊英暗暗撇嘴,當初她看中扈成的時候,答裏孛出了那麼大的一個難題給她,她一樣選了扈成,哪像蕭淑蘭這麼猶豫,她微張眼皮,看看蕭淑蘭,心道:“本姑娘本來可以今天就給你問問的,既然你自己心誌不堅,那你就這麼等著去好了。”
想到這裏瓊英放開心神,當真睡了。
扈成、蕭嘉穗、蕭引鳳、蕭引凰四個人一屋,蕭嘉穗脫衣服的時候,把那紙柬給抓在手裏,卻不敢就去看,和扈成說一聲出去方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這才看了。
看完之後,蕭嘉穗眉頭暗皺,心道:“不要說我是天下緝拿的犯人,馬上就要去落草當土匪了,就是我正常的時候,我們兩個也不可能啊,同姓不婚,這姑娘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想到這裏蕭嘉穗就想把那紙柬給毀了,隻是想了想,又收了起來,心道:“這必竟是一個姑娘給的,我不能就這麼給毀了,回頭給蕭讓就是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蕭讓跑出去買了十幾個灶餅,又叫了一大桶頭腦,提回家來做早飯,大家坐在堂屋邊吃邊說話,蕭讓道:“蕭大俠……”
蕭嘉穗擺手道:“這個不好再叫了,這樣我姓蕭,你也姓蕭,我們兩個不用去對族譜,不是同宗,也必定是同根,就算是兄弟好了,你叫我一聲哥哥就是了。”蕭嘉穗昨天還沒有這個想法,但是昨晚看到那紙柬之後,就想了這麼一個辦法,他和蕭讓論了兄弟,那蕭讓的妹妹就是自己的妹妹,這事也就遮過去了。
蕭讓眼前一亮,剛要答應,瓊英突然道:“伯伯,你要是認了蕭秀才當兄弟,那我不又要多一個叔叔了嗎?還是讓蕭秀才和我大哥哥一樣,叫你師兄吧,不然好像們都欺負我大哥哥似的。”
蕭嘉穗哭笑不得,道:“胡說八道。”
金大堅則道:“還是叫師兄吧,蕭大俠外號叫“聖僧”叫師兄正當其理。”他是老成,不想和蕭嘉穗聯係太多,免得惹出禍事來。
蕭嘉穗不好再說,蕭讓略有幾分遺憾,就向蕭嘉穗叫了師兄。
扈成有些奇怪的看一眼瓊英,她這伯是叫來做拿蕭嘉穗開心的,怎地還真說上了,瓊英向著扈成一笑,然後從飯桌上下來,扯了扈成道:“大哥哥帶我出去看看嗎。”
扈成看出這丫頭有事,就丟了飯碗跟著瓊英出來,離得堂屋遠了,他伸手在瓊英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你這小鬼頭,要幹什麼?”
瓊英看看周圍沒人,就小聲把蕭淑蘭的寄柬的事說了,隨後又道:“那女人小家子氣的緊,這會也沒和我說,讓我幫她傳話,要是剛才伯伯認了蕭讓做兄弟,他就隻好去哭了。”
扈成揉著下巴,喃喃道:“那姑娘生得倒好,隻是……他們都姓蕭啊。”扈成記得是到了清朝的時候,才開始放開同姓不婚的,蕭嘉穗身為皇族後裔,在這方麵肯定看得更重,要說服他恐懼有點困難。
瓊英小聲道:“沒事,那個女的不姓蕭。”
“不姓蕭?”扈成奇怪的道:“她不是蕭讓的妹妹嗎?”
瓊英就把她昨套出來的蕭淑蘭的身世說了,扈成點頭道:“那看來這事有得談。”
說完之後,扈成想了想,在瓊英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瓊英眼睛越聽越亮,不住的點頭。
兩個人逛了一會回來,扈成向著蕭嘉穗道:“師兄,我和孟康定下了在濟州三官祠會麵,我們去看看他們應該是到了。”
蕭嘉穗巴不得早走,起身向蕭讓靠辭,蕭讓急忙道:“幾位找到朋友之後再過來,這裏掃榻相迎。”
蕭嘉穗剛要拒絕,扈成道:“這個就要看情況了,也許直接就走了也不一定,必竟我師兄身份有異,不要連累秀才和金大哥才是。”
蕭讓急忙道:“這是什麼話,哪裏就連累了。”
金大堅也道:“大郎太過客氣。”
扈成笑而不答,向蕭引鳳、蕭引凰道:“你們兩個收拾東西。”話音沒落瓊英皺著眉頭道:“大哥哥,我頭疼。”
扈成眉頭皺起,道:“你怎麼回事,怎麼就又頭疼了?”
瓊英嘟嘟著嘴道:“我就是頭疼,我要睡覺!”說完不等扈成阻止,一頭紮進蕭淑蘭那屋了。
扈成做出一幅無奈的樣子,道:“蕭秀才,我們先去,若是我朋友到了,我們就要南下了,那個時候再讓引鳳他們回來接著丫頭,先就讓他們在你這裏等著可好。”
蕭讓自然滿口的答應,扈成想了想道:“引鳳、引凰,你們兩個也留在這裏吧,我信一到,你們帶了瓊英就走。”
蕭引鳳、蕭引凰有些不解的看向扈成,扈成丟了個眼色給他們,兩個人就不再說話了,蕭嘉穗卻不願意,隻是扈成連拉帶扯的把他扯了出去。
兩個人從蕭家出來,就像著三官廟而去,一邊走扈成一邊賊溜溜的在蕭嘉穗的身上打量,蕭嘉穗被他看得周身不得勁,叫道:“你看什麼?”
扈成怪笑一聲,道:“我看看師兄把那紙柬給藏到哪裏去了。”
蕭嘉穗的臉一下紅了,狠狠的瞪了扈成一眼,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扈成低聲道:“那姑娘讓瓊英出來問我的,你沒看瓊英攔著你不讓你和蕭讓做兄弟嗎。”
蕭嘉穗搖搖頭道:“賢弟,瓊英年紀小,你怎麼也跟著胡鬧啊。”
扈成正色的道:“這怎麼是胡鬧啊?你家裏可就剩下你自己了,難不成你就這樣了?自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師兄都沒有給你剃度,不就是等著你成親嗎。”
蕭嘉穗搖頭把自己的顧慮說了,扈成笑:“哥哥,你別以為我是說笑話,我是真能借著嘉王之力,把你的罪名給洗脫了,所以這個你完全不用在意,至於你說同姓不婚,那姑娘不姓蕭,她姓賈。”說著把蕭淑蘭的身世說了,然後道:“哥哥想想,這豈不是天作合你們嗎?”
蕭嘉穗還是猶豫,扈成急道:“哥哥,你若是錯過了,可就沒有這樣的好姻緣了。”
蕭嘉穗正色的道:“師弟,你不用再說了,我必竟是朝廷緝拿的犯人,誰家願意把妹妹給一個欽犯啊?就是你;你也不能……”
“哎;不對!”扈成叫道:“師兄我妹妹就嫁給了一個欽犯,這事你忘了?你是應奉局,他是西城所,你行刺未遂,他殺人滿門,你看看我不還是把妹妹給他了嗎。”
蕭嘉穗哭笑不得,擺手道:“你別胡鬧了。”說完低頭隻顧向前走,扈成再說什麼他也不應,無奈之下,扈成隻得先罷了。
兩個人到了三官廟,這裏隻是一個小廟,住不得客人,兩個給天、地、水三神官上了香之後,扈成正要找那廟祝打聽孟康的消息,就聽對麵有人尖聲叫道:“飛天虎!”
扈成急回頭看去,就見時遷跟個猴似的蹲在三官外的一顆樹上,看到他和蕭嘉穗之後,飛身下來,先給蕭嘉穗見禮,然後道:“我在陽穀縣遇到了孟康和楊林,知道了你讓他過來,就跟著他一起來了,走、走、走,他現在就在對麵的“太和客棧”我們到哪裏說話。
兄弟三個向著太和客棧走去,扈成故意落後一步,就在時遷的背上寫道:“都別和師兄走,我有事。”這樣向身上寫字,一般人根本就不能知道是什麼意思,隻有盲人和賊才能理解,盲人是不得已,賊是存心,而時遷恰好就是賊賊祖宗。
時遷古怪的看了一眼扈成,不讓人察覺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