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蕭嘉穗遇菜魔大聚
扈成雖然說想會會宋江,但是這事不急,而且他剛回來,不可能馬上就走,於是和喬道清說了一會話,看看時間不早,兩人定好了在濟州見麵的地方,然後也就分手了,喬道清坐在祝家店裏吃雞,扈成溜溜達達的回家。
此時將近中午,扈成慢慢的向回走著,才到崗西就見祝虎陪著時遷回來,那祝虎八麵玲瓏,哄得時時遷,笑臉瑩瑩,看到扈成祝虎又急忙過來,向著扈成一禮道:“多謝大郎義氣,若非大郎小妹隻怕就此不保了。”
扈成淡淡的道:“二郎客氣,我們都在一處,伸個援手也不當什麼,隻盼以後兩家好好相處,就什麼都有了。”
祝虎心中暗道:“你少在這裏裝樣,我妹妹可是說了,你要知道是她,肯定就不救了,這個人情我們不領!”隻是嘴上卻連聲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兩個人說了一會閑話,祝虎道:“看我,把大郎耽擱在這裏,伯父還在等著大郎回去呢,大郎卻請,過幾日我再親自上門道謝,另外家父備了些小禮物,都交到時二哥了。”說完之後,祝虎又向時遷道別,這才離開。
扈成看著他祝虎的背影,道:“這家這隻老虎好深的心機啊。”
時遷這會也收起了笑容,看了看那些擔著禮物的祝家家丁,又擠出一個體笑容,道:“卻回去說話吧。”
一行人回到扈家莊,扈成讓何九叔招呼那些祝家的家丁,然後自去拜見了扈太公,他正月出門,這回來都是三月了,扈太公猜到他必然是去了回雁峰,但卻並不去問,隻是隨口問了幾句閑話。
扈成自然不敢讓扈太公著急,就把武鬆和扈三娘兩個完婚的事說了。
扈太公冷哼一聲,又道:“我聽媳婦說,你結識了嘉王?”
扈成道:“正是孩兒得嘉王的賞識,被直接以武進校尉之身撥入王府為侍衛,由於隻領個空名,沒有任事,甚至都不在東京嘉王府行走,所以也沒有實際的官職。”
“我聽說嘉王現在風頭極盛,已在太子之上,是不是這樣?”
“不錯,嘉王上得官家歡心,下得百官助力,這一次嘉王在東京街頭遇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所為,但是對太子極為不利,嘉王已經在官家的默許之下,有了自己的班底了。”
扈成最初對嘉王府聞煥章、王進、趙豈他們這些助力也不以為怎樣,必竟這些人的地位都太低了,還是答裏孛給他解的惑,高階位的大臣,是不可能投入他人門下為幕僚的,而嘉王能在手裏掌握一批有官職的幕僚,就證明皇上允許他向太子的位置發起衝擊,而有了這樣一批手下,也就有了向軍政兩方麵滲透的能力。
扈太公長歎一聲,道:“與皇子結交,參予爭儲之死,這是一家取死之道,你怎麼這麼大膽子啊!”
扈成苦笑一聲,道:“嘉王遇刺,孩兒就在旁邊,總不能不伸手吧?伸手之後,就被嘉王攏絡住了,想要脫身,談何容易啊,好在嘉王現在手邊人少不少,這才讓我能溜回家裏來,就盼著他們都把我忘了好了。”
扈太公猛的睜開眼睛,瞪著扈成道:“你少在我這裏胡扯!你若不是打著想要給武鬆脫罪,讓你妹妹洗白的心思,你會去參加那勞什子詩會!有了結交嘉王的機會,你會不伸手!是不是李伯紀不許你插手,你才不得不回來的?那嘉王會不會再找你回去?說!”
扈成心道:“原來老爹想錯地方了。”但是這樣說了,也能給自己以後做事,找一些理由,於是滑到地上跪下,道:“孩兒不敢瞞父親,孩兒是抱了結交貴人的心思去的,隻是沒有想到碰上了嘉王遇刺的事,機緣巧合結識了嘉王,但孩兒也知道跟著皇子行事,恐有差池,這才辭了嘉王回來。”
“那喚章是怎麼回事?”
“是在樊樓被嘉王看中,然後和官家說了,被征招進王府的。”
扈成低眉順眼的說道,扈太公冷哼一聲,點著他的鼻子,曆聲道:“你說得這些話,我一句都不信!如今你長大了,我也管不得你了,我隻和你說一句,不要把這個家給敗了!”
扈成跪在地上不說話,扈太公長歎一聲,道:“你讓人準備一下,送二姐上京吧。”
扈成趕忙又道:“煥章還沒有站住腳,他說一但在王府穩定之後,給我這裏來信,再讓我送二姐上京。”
扈太公懶得再說,擺手讓扈成出去了。
扈成出來抹了一把冷汗,心道:“這老爹太過厲害,實在難以應付。”
當夜家宴,給扈成接風,第二天李應、韓伯龍二人又來拜訪,隨後又是祝家謝禮,鬧了幾天,這才安靜下來。
隨著天氣越來越暖,家裏眾人都有些靜極思動,每日裏都出去跑馬行獵,日子過得倒也逍遙。
隻是蕭嘉穗一直沒有消息,扈成心裏掛念的緊,幾次和李應、韓伯龍他們商量去南方聯絡私鹽的業務,好順便打聽蕭嘉穗的消息,但是官府平了曹家之後,一直在搜捕祝清兒,整個京東都處在風聲鶴唳之中,私鹽的買賣立不起來,隻能先等等。
這日楊雄在陽穀縣升了節級,請眾人吃酒,扈成、時遷、石秀、鮑旭、焦五人聯騎向著陽穀縣而去,本來扈成還想帶上答裏孛、瓊英他們也去,可是這兩個人開春著了風寒,雖然都隻是幾天就過去了,但還都是懨懨的,誰也不想去,到了最後隻是他們五人前往。
進了陽穀縣,五騎馬都向著獅子樓而來,看看將近,扈成指著那獅子樓道:“那日武二哥就在這樓上,一刀殺了西門慶那狗子,當時我有幸在場,才結識了武二哥,現在想想,好像就在昨天一般。”
石秀道:“武都頭的大好名聲我們都聽過了,可惜沒能親眼得見真人。”
扈成一笑道:“這個容易,過段時間讓你們見見就是了。”幾個人說話的工夫,就到了獅子樓下,五人一齊甩鐙下馬,裏麵的小二急忙迎了出來,恭敬的把他們向著裏麵引,還沒到樓上,就見皇甫少良迎了下來,叫道:“扈大哥,你們來了。”
時遷笑道:“你小子在這裏充得什麼知客。”
皇甫少良不去理會時遷,湊到了扈成的身邊,貼著他的耳朵小聲道:“大哥去左邊的楚閣裏,有人等著大哥。”
扈成微一挑眉,有些異樣的看著皇甫少良,隻是皇甫少良卻閉上嘴不說話了,扈成心知有異,找了個借口和眾人分開,就到了左邊一個靜靜的楚閣前,四下看看,沒有別人,挑簾進去,沉聲道:“哪位朋友找……師哥!”
扈成話說一半就驚叫一聲,但是了馬上意識道不對,向外看了看,見周圍無人,這才把湊過來,叫道:“師哥,你怎麼在這裏?回來了為什麼不到家啊?”
楚閣裏的人正是蕭嘉穗,他看一眼扈成苦笑道:“賢弟,愚兄兩世為人,掙了一條命回來看你了!”
扈成一顆心突突然亂跳,把蕭嘉穗拉過來坐下,道:“師哥,你且和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嘉穗長歎一聲,這才說起來……
蕭嘉穗離了扈家莊,和蕭引鳳兩個人日夜趕路,十天之後,就到了長江邊上的瓜州鎮了,從這裏過江潤州,而瓜州是大碼頭,蕭嘉穗眼看蕭引鳳熬得兩隻眼睛都摳婁了,而此時天色已晚,就和蕭引鳳兩個商量,決定在瓜州住上一晚,明天再走,蕭引鳳雖然著急,但是身體也卻實有些熬不得了,於是就道:“侄兒一切都聽叔父的就是了。”
蕭嘉穗就帶著蕭引鳳去找客棧,可是連走了兩家客棧,都說是客滿,到了第三家客棧,那掌櫃的沒等蕭嘉穗說話,就道:“先生莫怪,小店客滿了。”
蕭嘉穗皺著眉頭道:“你休哄我,我明明看到那上麵還有地方。”
那老板向著蕭嘉穗做了個手勢,蕭嘉穗茫然不解,那老板這才四下看看,小聲對蕭嘉穗道:“先生不知,這些人都是在教的,今夜教門大會,把我們的店房都給包下了,不是教門中人,一律不許入住。”
蕭嘉穗有些不解的道:“那個教門?這般大的排場?”這個時候清真貴教還隻在沿海傳播怕比較廣,內陸要差了許多,教門一詞也不專指清真,所以蕭嘉穗搞不清是哪一家教門,佛、道兩家若是有什麼法會,自然都在自己的寺、觀之中舉行,也不可能出來到俗家人這裏來做這個排場。
老板一笑道:“我看到客人身上沒有教門的標誌,就猜到了客人不是教門裏的人,請客人恕罪,不是教門中人,關寺教門中事,我也不能和你說。”
蕭嘉穗道:“您也是教門中人嗎?”
老板搖頭道:“我哪裏夠資格啊,隻是給教裏的人打打下手罷了。”
蕭嘉穗還要再問,後麵的蕭引鳳輕輕的拉了他一下,蕭嘉穗知機,就和蕭引鳳退了出來。
蕭引鳳了店,剛要說話,四下看看,道:“叔父,我們兩個還是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蕭嘉穗知道蕭引鳳這是有話不好說,於是就帶了蕭引鳳,找了一家酒樓,為了說話方便,尋了一個雅座坐了,蕭引鳳:“酒保速拿兩壺酒,切四斤牛肉。”
酒保搖頭道:“回客人,我們酒樓,這幾日不賣酒肉。”
蕭嘉穗好笑的道:“你是酒樓,不賣酒肉,你賣什麼?”
那酒保道:“隻有菜蔬,還有饅首、米飯。”
蕭引鳳道:“那你就拿兩盤饅首,再送幾個熟菜過來。”
酒保自下去了,蕭嘉穗看看沒人,才道:“引鳳啊,這裏是鬧什麼呢?”
蕭引鳳小聲道:“他們都是菜魔,聽他們的話,今夜是魔教聚會了。”
蕭嘉穗一怔才道:“可是那明教嗎?”
蕭引鳳道:“正是明教。”
明教自唐時就傳入中國,在下層之中傳播極廣,由於明教的教義與官府的利益不苻,所以一直是被禁的對像,他們隻食用菜食,不動葷酒,教主別稱“魔王”,而教主之下,有“魔翁”、“魔母”以示與佛、道兩門的對方,官府因此汙稱他們為“食菜事魔”民間俗稱他們為“菜魔”。
蕭引鳳小聲道:“我聽說魔教上屆魔王向天瀾病故,魔教四大護法魔翁“八大王”向籍、“靈應天師”包道乙、“鄭魔君”鄭彪、“橫天侯”呂師囊都有爭奪教主之意,看來他們把教中大會擺在這裏了。”
蕭嘉穗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四人都是好大名聲,沒想到全是魔教中人。”
蕭引鳳道:“叔父這幾年就在北邊行走,所以不知,這魔教現在有“三神”、“五鬼”、“五王”、“八侯”勢力從吳越至閩,勢力大的官府都不敢直麵其鋒,除了那奉了官家命令南下的“應奉局”之外,就沒有人敢去惹他們了。”
蕭嘉穗道:“不知道是怎麼個三神五鬼,五王八侯?”
這個時候酒保送來吃食,蕭引鳳是餓了,而蕭嘉穗身許佛門,也吃慣這個東西了,所以爺倆抓起來,就是一通狼吞虎咽,吃得倒也香甜。
蕭引鳳吃了個半飽,這才放慢速度,一邊吃一邊說道:“這“三神”乃是三個道人,分別是“靈應天師”包道乙、“朱雀真人”趙文德和“仇道人”裘日新,這三人之中,包道乙性子最烈,趙文德最平和,那裘日新卻是最為暴虐,他家裏因新法破家,奮而出家,後來轉信了魔教,他殺人向來不一下殺死,當年逼得他破家的那些人落在了的手裏,生不如死,因大家平日裏都稱他為“裘道人”他特意自己改了一個字,換了一個音為“仇道人”自稱天下官吏都和他有仇,他要殺盡天下官吏,才能報盡這腔血仇。”
蕭嘉穗微微皺眉道:“這人過於偏激,隻怕就算得勢,也對國家百姓無益。”蕭家是帝王傳家,所以對國家事務都有學習,看問題也和一般隻不同。
蕭引鳳又道:“叔父說得不差,這些人隻知說仇恨,卻不知任何治國之道,而且總想著起事亂國,若是他們起兵,江南有亂,隻怕不是什麼好事。”
蕭嘉穗道:“那趙官家卻看不到這些,隻知道玩石頭,看來要把江南的百姓推給這些魔教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