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巧行留下飛刀柬

第133章巧行留下飛刀柬

李綱震驚的道:“你是說你們昨天真的被人刺殺了?”

扈成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原來世叔一直以為嘉王千歲是在做戲啊。”

李綱道:“我看他身上沒有傷,所以……!”李綱的話沒說完,就見扈成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小玉瓶,然後抓出一柄解腕尖刀就在自己的手背上劃了一刀,然後把那小玉瓶打開,把裏麵的藥給灑在上麵,片刻工夫,傷口合攏,不見一點疤痕。

扈成道:“這是我在遼國得來的傷藥,昨夜用了一半。”

李綱了眼睛瞪得多老大,道:“你的意思就是說嘉王身上的傷很多!”

扈成道:“全身是傷,因為最開始也沒有想到他們是去行刺嘉王的,我還以為是我惹得麻煩,但是……動了手之後,我才知道不對,好在那些人我還應付得來,這才把嘉王千歲給救了出來。

李綱沉聲道:“你憑什麼斷定他們不是外族奸細,而一定是太子的手下。”

扈成擺手道:“我沒有斷定他們是誰的手下,但是我在北邊販馬,和遼國人、西夏人、女真人都交過手,您老不學武功,所以在您看來,武功都差不多,但是在我們的這些學武的人眼裏,隻一交手,就能知道對方的路數是那一路的,所以知道他們不是外族,可是宋人之中,又有些要殺嘉王呢?”

李綱如坐針氈,扈成又道:“還有,也許世叔會說,是不是嘉王的手下,搞出來的苦肉計,可是如果是苦肉計,那總要在人前才行,昨夜嘉王和我是甩脫了護衛,這才出來的,我的本事又多大,京城沒有人知道,無端就背著人來一場苦肉計,這是要設計啊,還是要死人啊。”

李綱站起來,背剪雙手,不住的走著,扈成誠墾的道:“世叔,您應該知道,嘉王可以不爭太子,但是他不能不活啊,當年李建成也是先動了手,太宗才不得不把事情走到絕處的。”

李綱仍是不說話,扈成站起來,施了一禮道:“世叔,我們就先告辭了,我知道世叔擔心我,但是嘉王說了,最近他都不會找我,而林靈素的批語,我想也不可能人人都知道,隻要嘉王不來找我,那我也不會攪入奪嫡之爭了。”

說完扈成招呼了聞煥章,兩個人一齊離開,李綱心緒煩亂,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扈成走到門外,偷偷的瞟了一眼李綱,不由得生出一分不忍之意來,他不使用魂燈,而是這樣用言語打動,就是要讓李綱心生疑慮,去太子處打動,讓太子內外交困,如果太子在這個時候做出點什麼,那就再好不過了,雖然立儲是天大一般的事,絕不可能隻因為幾件小事就能動搖趙桓的地位,但是扈成的時間實在不多,所以才不惜冒險的向趙桓下手,當然為了把握,扈成還是會向李綱動用魂煙的。

扈成從李綱的府裏出來,和聞煥章並肩而行,走了一會道:“煥章,你馬上就要進考了,考過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聞煥章警惕的道:“你少來擾我,我不想到京中為官。”

扈成一笑道:“你這那麼緊張幹什以。”

聞煥章深吸一口氣道:“我實在不願意再和那些官員來往,大郎,你千萬別打我的主意。”

扈成沉聲道:“我和嘉王有了來往,在他身邊,我必須要留一下親近的人,而你是最夠資格的。”

聞煥章苦笑道:“你就不好找別人嗎。”

扈成眼看聞煥章的確沒有那個心思,也隻得罷了,兩個人回到客店,時遷正和山士奇兩個正在屋子裏玩雙陸,看到他們回來,時遷把棋盤推了,叫道:“這每天在屋子裏悶著,我都要發黴了,這是東京上邑我們兩個出去玩玩不行嗎?”

扈成笑道:“二哥莫怪,山大哥臉上有金印,你又是個不消停的主,我實在不敢讓你們出去。”

山士奇笑道:“等離了東京,二哥自然就暢快了。”

時遷白了山士奇一眼,抓過棋盤來來,道:“再來、再來。”

山士奇點著棋盤道:“二哥剛才輸了,先把銀子結了,然後再來吧。”

時遷一翻白眼:“剛才我輸了嗎?我們明明沒有下完嗎。”

山士奇厚道,也不和他爭,僅僅一笑,又來擺棋,扈成過來,道:“二哥,我有一事讓你做。”

時遷興奮的叫道:“什麼事?”

扈成道:“我寫一封書信,你給我送到嘉王的府上,記住,不得讓外人知道。”

時遷有些驚異的看著扈成,道:“小師弟,你什麼時候和王子扯上關係了?”

扈成擺手道:“不可說,不可說,以後二哥自然知道。”說完走過去,拉了聞煥章道:“你來,幫我寫一封信。”

聞煥章一點也不想插手這些事,道:“弟妹的字比我的還好,你讓她寫。”隻是扈成不由分說,把聞煥章給扯到了一旁,小聲說著什麼,聞煥章無奈,隻得按他的要求寫了,晚飯過後,時遷拿了那信從客店裏出來,溜溜達達的在街上亂逛,不過走了半圈,他就發現了,身後果然有人跟著他。

時遷怪笑一聲,心道:“你們這些蠢貨,我小師弟早就猜到了,隻是你們跟吧,看你們能不能跟住了時爺爺。”

時遷就在路邊買了一包白糖糕,邊走邊吃,兩個男子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後,三個人走了一會,就到了朱雀大街,時遷看看人群眾多,找了個位置人,借著身邊一個大個掩護,讓後麵的人看不見,然後抬手就把一包白糖糕都傾到了一個人的身上,跟著大聲叫道:“你這人沒長眼睛!”

那人被時遷無端潑了一包糕,本來就在惱火之中,聽到時遷罵人,抬手就是一個嘴巴輪了過來,時遷身子一矮,躲過去之後,隻管亂罵,那人被罵得惱了,追著時遷來打,兩個人一追一逃,眨眼工夫沒入人群,跟著時遷那兩個人再找的時候,連時遷的影都看不到了。

時遷甩開了尾巴之後,潛到了嘉王府外,這裏他沒有來踩過盤子,就是扈成也隻是聽趙楷說了一個大概,時遷生怕被王府的護衛給抓住,所心小心的轉了一會,確定沒有動靜之後,這才一顆離著王府十幾丈之外的大樹,雙手鉤子一樣的攀著樹,幾下爬到了樹上,隨後取出一根繩子,在前麵係了一個圓扣,看也不看丟進了王府之中,就栓在一間屋子的簷上的獸頭,隨後看著下麵,見巡邏的兵丁走過,雙手一用力,就從那上麵飛縱過去,眨眼就到了屋頂。

本來王府外麵不應該大樹,但是當年嘉王府選址的時候,這棵大樹就在,道君皇帝當時正好來這裏看視,見到那樹生得好如華蓋不由得心中感慨,提寫詩道:“樓桑故枝茂,汴水奇木繁。曾兆劉郎幼,今護皇子樓。遠觀華如蓋,近看影不搖。問其何有幸,總在帝王頭。”直接用樹來把趙楷和劉備相提並論,那樹自然就沒有人再敢來砍了,最後就一直在那裏,沒想到今天被時遷給利用上了。

時遷竄房越脊,不時的伏身在房頂之上,伏耳細聽,尋找著嘉王趙楷的蹤跡,找了一會,時遷看哪一個也不像是嘉王,他暗自心道:“我也是呆了,就算是這裏有,我也不認得,最多就從小師弟哪裏點樣子,哪裏分辯得清啊。”

時遷四下轉轉,看準了一處屋子飛身過去,到了屋子上麵,一個珍珠倒卷簾,身子垂下,雙腳勾住了屋頂,探頭到了窗口,舔破了窗紙向裏麵看去。

屋子裏麵一個美麗的女子,正坐在書桌前讀書,時遷看了一會,心道:“這王府裏,如此有大家氣質的女子,一定就是那趙楷的女人了,既然如此,那就是她了!”

時遷打好了主意,就從腰間取出一柄柳葉飛刀用力的擲了進去,刀身擦著女子的頭發飛過去,女子被嚇得一激淩,尖聲驚叫,時遷返身上了屋頂,就潛臥在上麵。

屋裏的女子就是趙楷的妻子朱鳳英,她在讀書的時候,一向不喜歡有人在身邊,此時飛到過發,朱鳳英嚇得尖聲驚叫:“來人,快來人,有刺客!”外麵的婢女一擁而入,看到那刀之後,不由得都慌了起來,一齊喊護衛進來。

一會的工夫王府大亂護衛紛紛闖了進來,跟著趙楷也到了,先把朱鳳英攬在懷裏,隨後才道:“怎麼回事?”

那護衛首領,叫道:“回千歲,有人留刀!”

趙楷看到牆壁之上,釘著一柄柳葉尖刀,他走過去,把刀抓在手裏,用力從牆上拔了下來,在手裏顛了顛,心道:“這事不對?扈成和我說了,沒有人行刺,是自己發病,吐了一身的血,想來應該是那天要點醒我,才突然出現那樣的變化,可是這留刀是……?”

趙楷思忖片刻,道:“傳我令去,此事不許聲張,你們都給我退下!”

護衛不敢違命都退了下去,等人都走盡了之後,趙楷這才小聲向著朱鳳英道:“你可看到了是什麼人留刀嗎?”

朱鳳英連連搖頭,道:“臣妾正在那桌前讀書,誰知道……”兩個人說話的工夫一齊向桌子看去,那桌子就在窗前,他們似乎看到窗戶一動,但是仔細再看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兩個人同是一哆嗦,趙楷回手從牆上拔了劍在手,示意朱鳳英退手,然後小心的走到了窗前,一眼看到窗口處,放著一封信。

趙楷就用劍把信挑了過來,取出信紙仔細看了看,不由得露出笑容,那信上扈成寫明了他已經見過了李綱,還把李綱說得動搖,讓趙楷這段時間什麼都不要作,等著太子那方麵自己出錯,信尾處又提了讓趙楷想辦法安排一個人,專門和扈成聯絡,一定不要讓外人知道,同時扈成還開例了一個名單,說了有幾個人都有好武藝,讓趙楷把他們籠絡在手,既能保護自己,也能插手軍中。

趙楷看完之後,微微點頭,心道:“這扈成當真是可用之人,不過是這點接觸,他就開始為我著想了。”想到這裏把信湊到了火燭前燒了,然後向朱鳳英道:“愛妃,你要記住,今夜之事,千萬不可讓人知道,明白嗎?”

朱鳳英小心的點了點頭,道:“臣妾知道了。”

趙楷把朱鳳英送回了寢室,好生安慰她睡下,這才回到書房,寫了一個條子,讓人送給京營殿帥高俅,讓他明日調丘嶽、周昂、酆美、畢勝四人,到他府中聽用,以他的地位,有權利調京中禁軍武將,充做侍衛到府中聽用。

趙楷在府中安排的時候,時遷已經離開了嘉王府,溜溜達達的往回走,走了一會,就見一群高鼻子、藍眼睛的家夥,晃蕩著過來,把人群撞開,有幾個老人沒有能閃避及時,被他們撞倒在地,那些人不說道歉,反而開心大笑,而東京街頭的百姓竟無一人敢上前多言的,都老實的讓了開來。

時遷看著不憤,抓住了一個過路的問道:“那些是什麼人?怎麼這般無禮?”

那人長歎一聲,道:“客人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他們的來曆,這些人乃是西域回善鄯國的人,他們聽說官家信奉道教,他們國中有一尊唐朝時候,仙人葉法善贈與唐皇,又被唐皇賜予他們的“八寶天癡爐”有煉石成金之能,因此特來我大宋向我們的官家貢上此爐,當今官家為此極為優待他們,任他們在東京胡鬧,而新任東京知府,太子趙桓不敢過問,他們就是強搶民女,生奪財貨,也沒有人敢去過問,客人還是走遠些吧,不要惹上了一身的貨端。”

時遷氣得直瞪眼,心中亂罵:“這官家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就為了他一個人修練得一件寶貝就不顧百姓的生死,當真是不配為君了。”

時遷不由自主的在那些善鄯國的身後跟著,中華自大宋開始,雖然富饒,但卻武力衰退,對外國人也從蔑視,一點點的變成敬畏,這些善鄯國的使臣一向得橫慣了,完全想不到有人會跟著他們,想找他們的麻煩,所以還是那樣晃著膀子,在東京街市上瞎逛,時遷看準機會過去,隻在和他們擦肩而過之機,就把他們身上所有班錢的東西都攏到了自己的懷裏,然後還跟著他們,準備看他們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