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豪俠夜探西嶽廟
武鬆跟著餘呈走了一會,看看四下裏沒人,閃身上前,伸手就在餘呈的肩上一拍,叫道:“朋友。”
那餘呈嚇了一跳,轉身回來,向著武鬆就要動手,武鬆急忙一格,道:“請問閣下是餘四郎嗎?我是江若蘭的朋友。”
餘呈警惕的看著武鬆,眼中盡是懷疑的神色,武鬆道:“你也不用這般看我,我若想要對你不利,就在剛才就製住你了,我是來救卞莊主的,可是我孤身一人,實在沒有辦法,這才找上你的。”
武鬆說了半天,餘呈就是不信,武鬆有些不耐煩了,叫道:“我就問你兩件事?第一,你為了卞莊主是不是肯把性命舍出去?第二,他們會不會在近期把卞莊主給害死,你自己想想吧!”說完轉身要走,餘呈一伸手把武鬆給拉住了,道:“我信你就是了,反正我也沒有辦法了,再不救師兄出來,隻怕師兄就要死在那些小人的手裏了。”
武鬆點點頭道:“那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餘呈點頭,扯了武鬆就走,兩個人到了餘呈的武館,這幾天餘呈也沒有心思教人練武,把人都給趕散了,這會武館裏一個人都沒有,他和武鬆進來之後,把門鎖好,這才向武鬆道:“你打算怎麼救我師兄?”
武鬆道:“我來問你,你見到卞莊主了嗎?”
餘呈長歎一聲,道:“我花盡了銀錢,今天才讓我見了一麵,連話都沒有能說上,師兄被打得已經沒有人樣了,不過我打那些看守說,這已經是好的了,剛送進去的時候,就是說一個半死,這兩天能站起來活動了。”
武鬆把沈平的話學了一遍,道:“西城所不想把人直接打死,給朝中的對手落下口實,所以會一點點的折磨,或者在牢裏暗想辦法把人弄死,我們不能等得時間太久了。”
餘呈焦躁的道:“現在的問題不止是我師兄受傷了,還有;我師兄一點鬥誌都沒有,每天裏隻是怨罵自己瞎了眼,信了耿鵬那個混蛋,一幅等死認命的樣子。”
武鬆搖頭道:“這樣不行,一定要讓他振作起來……”他思忖片刻,道:“你給我畫一幅嶽廟的地形圖,今夜我潛進去,看看能不能見到卞莊主,我不信他知道了江老輩兒的事,不想著報仇。”餘呈急急畫了一幅地形圖給武鬆。
武鬆收起來又道:“你再打聽一下,那西城所有多少軍馬駐在城中,領頭的人物是誰,還有……你有什麼江湖朋友,盡量多找一些,不然我們人手不夠。”武鬆謹慎,並沒有說,他手裏還有人。
餘呈猶豫片刻,道:“我和回雁峰大當家“拔山力士”唐斌是朋友,他現在就在城中,手裏有四十來人……”
武鬆想了一會,這才想起來他和施恩在快活林酒店的時候,曾經聽人說過這“回雁峰四力士”於是點頭道:“他們要是能幫忙哪是最好。”說完起身要走,餘呈急忙道:“頭陀,你要是走了,我哪裏去找你啊?”
武鬆擺手道:“你不找我,我自來找你就是了。”說完自顧去了。
餘呈等武鬆走了之後,把大門、二門都鎖好,進了臥室,把臥室的門也鎖上,然後鑽到床底下,把地窖板掀開,順著地道下去。
地窖裏麵點著十幾根大蠟,通明瓦亮,四十幾條大漢都在地窖裏坐著擦著兵器,其中一個瘦高的中年漢子看到餘呈下來,急忙迎了過去,叫道:“可看到卞大哥了?”此人正是回雁峰大寨主“拔山力士”唐斌。
唐斌本是蒲東的軍官,被人陷害,亡命於江湖之上,當初在積霞山腳下,險些病死,多虧了卞祥救助,這才活下來,他在回雁峰站住腳之後,一直想要報答卞祥,可是總也沒有機會,前月他打劫了一個髒官給蔡京送的年禮,於是缺揀了四十兩金子,來積霞山看望子卞祥,萬沒有想到卞祥被人害得家破人亡。
唐斌找了黑道上的幾個朋友,湊了四十來人,想要找劫嶽廟,可是那裏防守太緊,他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這才藏到餘呈這裏,有餘逞出麵,打聽消息,而餘呈花得正是唐斌帶來的金子,不然他自己也沒錢走那門路。
餘呈把和卞祥見一麵的,卻沒有說上話,回來的時候,遇到武鬆的事說了。
唐斌皺著眉頭道:“那頭陀可能是卞大哥的朋友,但是我們沒有見過,不敢與他和作啊。”說到這裏,唐斌恨恨的道:“可惜這裏離著回雁峰太遠,不然我帶著兄弟就把大哥給搶出來了。”
餘呈想了想道:“唐寨主,你說我們出個難題給那和尚,試試他,你看行不行?”
唐斌皺著眉頭道:“什麼難題?”
餘呈道:“我們讓他把我老師的屍身給收了。”
唐斌搖頭道:“這算什麼難題啊,他要是探子,和縣裏說一句話不就完了嗎。”
餘呈一笑道:“我有一個徒弟,就在縣衙行走,我們可以托他打聽,這屍首是怎麼收的。”
唐斌聽了這話,想了想道:“如此倒也可以,你下回就試試他,隻是……就怕像那頭陀說得,西城所那樣惡賊,要是在牢裏向著卞大哥動黑手,我們可就沒有辦法了。”餘呈聽了也隻能長歎,現在卻是速手無策,隻能等著。
武鬆從餘呈家裏出來,大街小巷的轉了一會,看到沒有人跟著自己,這才放心,他也不信任餘呈,可是他自己在城裏,連西嶽廟都進不去,不找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武鬆找了一處客棧,吃了一角酒,二斤肉,兩大碗麵,然後就在客棧裏睡下,到了天交二更,武鬆起來,把僧衣都除去,把一塊在街上買的深色的大布在身上纏了,把臉都裹起來,然後推開窗子出去,在外麵把窗戶放下,用事先栓好掏出來的繩套把窗戶的支子鎖下,這樣外麵看起來就不會懷疑屋裏的人出去了,然後穿房躍脊,一會的工夫就到了嶽廟。
此時嶽廟的燈早就滅了,武鬆坐在房頂上,閉目回憶了一會餘呈畫得嶽廟地圖,確定了卞祥所在的屋子,這才蛇行貓步的潛了過去。
看守嶽廟的都是軍士,必竟西城所是皇家的,行動自然都是用兵。
武鬆小心的到了屋頂,把瓦揭去了幾片,隻是這裏不像是孟州大牢那樣簡陋,瓦得下麵是錫被,看不到椽子。
武鬆把降龍戒刀抽出來,試著在錫被上一劃,那錫被就樣是紙片一般的被劃開了,武鬆暗道一聲道:“謝天謝地。”用刀把錫被劃開一塊揭了起來,下麵就是望板,武鬆沿著縫摸去,找到了望板相搭的地方,用刀割下一塊來,然後望身下去,就站在天花板上。
武鬆這會不敢用刀亂割了,他沒有江胡人那套玩藝割開了對不回去,怕讓人看到,正思忖的時候,就聽下麵有人低低的說道:“是師妹嗎?你別下來,事著師兄快走,避了這場禍事,不要管我!”
武鬆心道:“你這裏還想著師父,可是師父在牆上掛著呢,如何走得了啊。”想到這裏,戒刀向下一刺,把天花板刺了一個口子,意思告訴底下的人,他要下來,讓底下的人找個合適的地方。
底下傳來一聲重重的長歎,隨後等了一小會,武鬆邊上的天花被輕輕敲響,武鬆就用刀在那裏割了一個容他出入的四方小洞,然後一翻身,跳了下去。
下麵的卞祥驚愕的看著武鬆,雖然武鬆把臉蒙起來了,但是身量在那裏,借著射進來的月光,卞祥可以輕以的看出他不是江若蘭。
“你是誰?為什麼來這裏?”卞祥警惕的看著武鬆。
武鬆一拱手道:“在下是江姑娘的朋友,在江湖上犯了事情,被江姑娘帶著來積霞山避難,卻沒有想到,卞莊主下了大獄,江老英雄被人掛在城牆上等著屍體爛了喂狗。”
“你說什麼!”卞祥大叫一聲,一張嘴噴出一口血來,武鬆聽到有腳步聲,閃身翻回洞裏,雙手扯住了天花板,下麵的屋子是個倉庫,被割開的天花板下麵就是一堆雜物,就算是他不扯著,也沒有人會注到這裏。
一個小軍隨著門縫看了一眼,見到卞祥吐血,幸災樂禍的道:“我還以為你真得身壯如牛,那傷就要好了呢,原來還是要死。”說完哼著小曲走了。
武鬆二次下來,卞祥這會壓低了聲音,道:“我師父怎麼了?”武鬆也不瞞他,把情況說了,然後道:“卞莊主,我聽餘呈說,你沒有活著出去的心了,可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就這樣死在了這裏,那你師父的仇,你就不報了嗎?”
卞祥咬碎一嘴鋼牙,道:“我必要活剝了這幫禽獸,才出得這口惡氣。”
武鬆把買來的那解腕尖刀放在了地上,道:“我們這幾日之內,會想辦法來救你,你也要小心。”
卞祥點頭道:“這裏看守不嚴,西城所的那些惡賊就盼著我們跑,他們好找借口殺人,這幾日間已經殺了七、八個了,隻是你們就算能把我從這屋子頂弄出去,我自己也走不得啊。”
武鬆看看卞祥,這家夥九尺身材,水牛一般的體魄,不要說扯上去廢事,就拉上去了,也沒人背得走他,於是低聲道:“我們打算劫牢,從王屋縣殺出去!”
卞祥一下愣了,呆呆的看著武鬆,他可從來沒想過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