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三年已過。
正如白寒允諾的那樣,三年內國府再未修建大型工程,國家實力緩步積攢中,最明顯的就是人丁增長,三年多內大漢新增人口不下千萬,孩童夭折率大為降低,再過十幾年這些孩童中將誕生出至少一百五十萬兵勇。
國內農業在棗衹的引領下進步也極大,以棗衹之能,一州之地養三州之民,三年內天災固有,但在馬鈞龍骨水車等一係列立於農桑的發明下倒也算太平,國府依照白寒要求在西域、蒙州、古州、南州各修建一座可存糧千萬石的糧倉,以備來日大軍遠征取用。
塞北之地,鮮卑頭領軻比能也在積蓄實力,雙方大型戰爭未曾爆發,邊境摩擦不斷,軻比能似乎與袁紹達成了某項約定,他所安置的塞北十二部三年來竟不曾南犯。
倒是與古州的戰爭經常爆發,鮮卑牧民與漢家騎兵互有傷亡,一些還未建好城池被鮮卑奪去,大漢邊境線每天都在變化,或進或退。
清安城,古州境內的邊城,數千名鮮卑牧民頭戴氈帽,手持馬刀衝向城池,幾十名牧民推著攻城雲梯喊著整齊的號子聲衝向城牆。
早在靈帝時期,邊境百姓為躲避朝廷苛政進入鮮卑,其中不乏漢族的手工匠人,有他們在鮮卑人也能製作粗糙的攻城雲梯,看著與一般雲梯無二,但由於材料原因不經劈砍,質量也不過關,用不長久。
除了攻城雲梯,更多的則是普通長梯,這種簡單的梯子雙方製作的都差不多,也是鮮卑人攻城的常用器具。
“放箭,放箭!”
城頭守將揮劍聲嘶力竭的喊著,漢軍弓箭手咬著牙將弓拉至最大方才射出弦上箭矢,城牆上箭如雨下,鮮卑牧民舉盾衝上,箭矢刺入包皮木盾的砰砰悶響連綿不絕,偶有幾個的箭矢裹挾巨力擊破木盾,將人連胸洞穿。
鮮卑牧民頂著箭雨將一架架攻城梯搭在城牆上,城牆上的不少漢軍士兵七八人提起拿著三米長的雙刃叉將雲梯推倒,正攀在雲梯上的幾名鮮卑人驚嚎到底,狠狠落在人群中被踩為一攤肉泥。
就是這樣,依舊有不少鮮卑人爬上城頭,一名漢軍士卒舉起雷石剛要拋下,一把馬刀突然斬至,森寒的刃光不帶一絲感情的斬掉他的手臂。
啊!!
刺耳的哀嚎從嗓子眼裏發出,鮮卑人衝上城頭正要斬下他的咽喉時,一把彎型蛇矛瞬間捅入鮮卑人胸腔。
“賊崽子,去死!”一聲虎嘯傳至,震懾人心,鮮卑人腦袋嗡的一下倒下城牆,將下邊的幾個牧民砸下。
張飛目眥欲裂,精壯的身上除了一條褐色長褲就是貼身軟甲,兩條粗壯臂膀上青筋如條條小蛇般驟起,渾身上下濺滿了鮮卑人的血液,手裏提著蛇矛,簡直就是從地獄血濤中走出的魔神。
“一邊去。”
隨手撥開一名士卒,鉚足了勁將蛇矛向下捅去,一個鮮卑牧民剛一抬頭就見蛇矛淩落而下,蛇矛前端的鐵信子深深嵌入他的眼眶,直刺入腦,鮮血飆濺。
張飛已經不記得自己殺過多少人了,仿佛無論殺多少,下方的鮮卑人依舊如浪潮般湧向城牆,僅有的變化就是城牆上濺射的血漿和城下越積越高的屍體。
溫熱的血漿濺在臉上也沒什麼感覺,驀地,悠遠綿長的牛角號聲乍然響起,鮮卑人的浪潮迅速後退,弓箭手們再次衝上前放箭,張飛立在原地喘著粗氣,手中蛇矛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兩眼空寂。
“翼德,幹得不錯。”
一隻粗糙手掌搭在他肩頭,張飛回頭看去城頭守將正蔚然的看著他,長身而立,將甲如血,毫無架子的坐到他身邊舒了口氣,道:“剛接到朝廷命令,要調你去並州戰區為將,恭喜你了。”
如果是以前的張飛肯定非常高興,可在古州的這些年已經讓他有所改變,一聲不吭的走到牆垛邊,望著黑鴉遮日,屍骨成群,猙人的環眼裏閃爍著仿徨,嘴唇微動,“我不走。”
“翼德,到並州可是為將,繼續留在古州你還是個校尉!”
“邊疆更需要我。”
城頭守將有些意動,張飛是他麾下最勇猛的校尉,放他走還真舍不得,“決定了麼?錯過這次機會你不知要何日才能為將。”
“將不將的我不在乎,我隻想多殺幾個異族人,守護我漢家百姓。”張飛毅然決然的搖頭,仰望天邊那一縷殘陽,眼中滿是堅毅。
有士卒在遠處招手,“校尉,百姓送吃的來了。”
“知道了,給我留幾個餡餅。”
繁華的長安城外,嶄新的城牆正如這強盛的王朝,關羽騎在馬上手提青龍偃月刀望著城門上的長安二字,狹長的鳳眼流露著懷念的目光。
張飛這幾年在蒙古二州戍邊,關羽則跟他不同,三年來白寒幾乎沒讓他閑著,在蒙州犒過軍,到南州監過軍,在荊州坐過船,到西域整過軍,多次路過長安卻因公務在身而不得入,“”
楊淩清楚這倆人,張飛傲下,關羽傲上,這倆兄弟在一起上邊下邊全得罪了,以關羽的性格要麼戍一城為將,要麼就不讓他統軍,如今大漢不缺將軍,兩者之間楊淩還是選擇了後者。
“駕!”
關羽一夾馬腹,胯下棗紅馬唏律律的踏著步伐進入長安。
……
長安上青監令府,劉備老老實實的種了幾年菜,不得不說劉皇叔種的菜又大又好吃,高產似母豬,這幾年裏劉備唯一的進步就是菜園的占地麵積更大,手下的農婦也更多。
此時劉備正擺放著餐桌,今天他二弟關羽返回長安,讓他臉上也泛起了笑顏,由於官階不高府上也沒個廚子,那些仆婦手藝又差,隻會做些粗糙小菜,所以桌上香噴噴的菜品都是他的兩位夫人甘氏、糜氏親自下廚所做,用的也是自己種出的蔬菜,既環保又省錢。
糜氏擺好最後一道菜,櫻唇輕抿,突然對劉備道:“夫君,你不該那麼對姐姐的。”
聽到這話劉備臉上僅有的笑容頓時蕩然無存,冷聲道:“此事休要再提,是她生性浪蕩與白寒小兒有染,若非這樣我又何至於如此對她,還封了個什麼興平君,論官比我還高!”
“可那是白寒相逼,詔書至此,姐姐也不能不去啊。”糜氏與甘氏共侍一夫,對甘氏身上發生的事情也是了然,深知甘氏的無奈與淒涼。
三年前,楊淩不知從哪聽到甘氏膚若白玉的美名,著賈華帶一道詔書令甘氏入宮,劉備還是親自將他送至宮門的,甘氏本不願說,在劉備再三相逼之下才說了出來,皇宮白寒對她用強,占了她的身子,當天封甘氏為君的詔書就下來了。
三年來白寒多次詔其入宮相敘,最讓劉備無法忍受的是,那兩人一來二去的,甘氏的肚子居然大了起來。
而另一邊,劉備視其不潔三年來都不曾碰過她,夜夜與糜夫人同榻而眠,可偏偏糜夫人這肚子也不爭氣,三年來肚子就沒個反應。
“啊…”
這時候,一個白白嫩嫩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從後台出來,跳的不穩突然摔在地上糜夫人趕忙跑去扶起孩子,纖細的手指為他擦去衣上塵埃,柔聲道:“宇兒沒事吧,以後別這樣穩點的走。”
“哼,狗崽子!”
可愛的孩子往往能激起人的嗬護欲,而劉備卻恨不得掐死他,這孩子就是白寒跟甘氏私通生下的種,剛出生就被白寒收為義子,名喚白宇。
“宇兒,宇兒。”
膚若白玉的甘氏從廚房追了出來,關切的看著白宇用手帕為他擦著細嫩的小手,無論怎樣這都是她的骨肉,劉備憤然哼了聲,一把將手裏的筷子摔在桌上,負手而去。